一陣秋風飄過,捲起幾片落葉,不僅圍觀的人盡是無語,連院落之內,時刻關注全場的先天高手都是一滯,莫煌的出場何其霸氣,但卻走得如斯詭異,但四個先天高手不約而同的什麼也沒說,天知道這是不是大爛陀寺的內部權力爭鬥,他們雖然是先天強者,但真的捲了進去的話,想要完好無損脫身也是個奢望。
片刻之後,被拍暈的任徜徉緩緩爬了起來,厲兇嘆了一口氣,他身爲大乾王朝新生一代的佼佼者,任徜徉也算是互相聞名已久,剛纔那一短暫的交手也算是證明了對方名不虛傳,但經過方纔那出鬧劇之後,渾身戰意消散一空,擺了擺手,剛準備說改日約個時間再戰的時候卻看見任徜徉此刻怪異的摸樣,陡然一呆,話也說不出口了。
任徜徉雙目雖然圓睜,但卻是虛無呆滯,瞳孔縮的宛如針尖一般,眼白泛着黑紅交織的血絲,嘴巴微張,一縷縷口水順流而下,英俊硬朗的臉龐極度扭曲,似在無聲的淒厲呼喊一般,渾身氣質也是驟然一變,從光明磊落,蓬勃大氣的氣質轉換成陰森幽暗,宛如屍兵一般,只餘下殺戮的意志。
厲兇陡然提起警戒,雖然明面沒有什麼反應,但在他的靈覺中,任徜徉的威壓感卻是急速上升,彷彿他的實力在飛速提升一般,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難道剛纔那個宛如神經病一般的神秘人真的給他灌頂傳功了?
任徜徉猛然張開口,厲兇小心翼翼的催運功力,防止他突襲,但也暗自頭疼,眼下任徜徉這幅摸樣擺明了就是神智全消,他又不敢真的下死手,不然在大爛陀寺中殺了大爛陀寺主持的首席徒弟,想要活着走出大爛陀寺就難了,接下來,厲兇就聽見他這一輩子最難忘的話:
“廣寒仙子你這個負心人,給我出來,想當日你奪我貞操的時候不是說會負責任的嗎。”
聲震十里,凡是這個聲音所到之處,人畜俱是噤聲不語,空氣似乎陡然一滯,隨後,一股不可思議的殺意直衝雲霄,一道倩影倏然從院落之中飛出,佇立在半空之中,殺意氣場籠罩全場,這個時候另外三個先天強者也不願去觸她的眉頭,自顧自的收縮了自身氣場,任由廣寒仙子殺氣肆虐全場,厲兇彎下腰,花費了偌大力氣才勉強站立,不像其他人一樣只能趴伏在地,一遍感嘆着先天強者果然不同凡響,一邊擡起滿是汗水的頭,不可置信看着依舊活蹦亂跳的任徜徉。
他活得不耐煩了?一時間內,厲兇的內心只有這個念頭在不停的徘徊。
廣寒仙子美眸閃爍,她自然猜到是方纔那個忽然出現忽然消失的神秘人弄的鬼,但任她如何搜索,卻一無所獲,這個時候任徜徉還喋喋不休的吶喊道:
“啊,親愛的,你終於出來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啊,當日你霸王硬上弓,借我的處男元陽突破先天之後,不是跟我說你會和我廝守一生的嗎,怎麼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廣寒仙子銀牙緊咬,只覺得氣的眼前發黑,找不到罪魁禍首,直接將怒火發泄到任徜徉身上,柔荑一劃,一道驚天刀芒撕裂長空,一經出現就已經離任徜徉不遠處。
雖然招式威猛,但廣寒宮武學最重天塌不驚的心境,眼下廣寒仙子氣急敗壞,又哪有什麼心境可言,圓融無暇的刀勢出現了一絲不該有的破綻,任徜徉依舊維持着詭異猙獰的摸樣,身上狂風匯涌,裹着他宛如一道驚虹一般瞬間閃開,刀芒落地直接劈開一道兩米多寬,三米多深,十幾米長的鴻溝,宛如巨神操持巨斧開天闢地一般,先天強者之威可見一斑。
“啊啊,好你個負心人,居然吃幹抹淨就想殺人滅口,想當初你們結伴行走江湖,情投意合恩恩愛愛,然後一場奇遇一起找到當年陰陽真君留下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悲賦,你說我們雙修之後就能突破到先天之境,到時候你就有辦法反抗廣寒宮,然後名正言順和我在一起,你居然敢反悔啊啊啊啊啊。”
廣寒仙子臉色霜白,幾乎能刮出冰渣來,雙手輪舞,無生刀章幾乎要舞出花來,刀芒如雨落下,但任徜徉被狂風包裹着,化身田地裡的野鼠一般,任由廣寒仙子如何攻擊,總能在間不容髮的一瞬間找到一線生機,連滾帶爬,或蹦或跳跑出如雨刀芒的籠罩範圍,同時口中還聲嘶力竭的吶喊着,一句句編造出來的謊言肆無忌憚的噴出口中。
“可惡的負心人,你別真的以爲我好欺負的啊,天地陰陽交歡大悲賦我也修行過,你功法裡的破綻我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不知所謂吶喊着,神智不受控制的任徜徉猛然一頓,包裹在身邊的狂風驟然朝兩邊一伸,形成一道風翼,帶着任徜徉朝半空之中的廣寒仙子撲去,雙手如鑽一般直探,人未至,風勁已經飛撲而去,目標直指廣寒仙子飽滿傲挺的****。
廣寒仙子玉容從霜白變成怒紅,拂體而過的微風此刻也竟變得如此猥褻,氣得她連忙鼓起護身真氣隔絕風勢,然後雙手一搓,無數由刀氣和刀意化作的美麗花朵翩翩降下,籠罩了方圓數百米的距離,形成集封鎖,殺傷,防禦爲一體的絕美花海,但內裡卻是那麼的恐怖和妖異,另外三個先天強者已經呆不住了,將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全部救走後便遠離此地,他們也不想無緣無故捱上那麼一記往生花。
這一式往生花,使得比當日對陣莫煌時所使的強上十倍都不止,廣寒仙子的明眸閃過一絲殘酷的殺意,被反覆褻瀆之後,她已經不去想後果如何了。
但此時的任徜徉,其實力遠比當日的莫煌強上數十倍都不止,風翼猛然一震,身影速度驟然加快一倍,宛如飛鴻,宛如驚雷,詭異扭曲的臉上浮出一絲怪異的笑容,淡淡的呢喃了一句:
“和我打空戰,不知死活,讓你領略一下文明的差距吧。”
任徜徉的身軀宛如游魚一般在天空不規則的扭動了幾個幅度極大的z字形,中間在穿插幾個u字形,期間更是諸多小巧的輾轉騰挪,真氣和人體,與大氣摩擦形成最完美的配合,輕而易舉的就在密不透風的往生花海中穿插而過,其他三名先天強者眼中驟然閃過一絲驚豔,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古怪但卻完美適用於空戰的身法。
一身所學皆是出自體悟的他們,自然不知道遙遠的異位面,有一門專門的學科,就叫做人體飛行力學,專門研究如何讓人類更好更快更完美的翱翔在空中,以此來發揮出更強的空戰能力。
廣寒仙子心頭難免也是一緊,她此刻也感覺到事情的古怪,她雖然是先天之境,但自問踏空騰挪之能絕不如眼前這個詭異的任徜徉,但自持修爲上的優異卻並不畏懼,反而看到任徜徉自投羅網露出了一絲微帶冰豔的殘酷微笑,宛如刀鋒抹上雪水一般,透亮,光潤,卻是如此的無情。
纖手一張,一道通天徹地的刀芒憑空而起,然後化作一顆散發無窮刀芒的光球破空而去,任徜徉嘴角詭異扭曲的微笑愈發濃厚,風翼驟然一震一炸,憑空消失了三分之一,而換取的,是再度提升一倍的速度,身軀化作一道不可見的殘影斜上直衝,然後風翼不斷炸開,化作無窮推力讓任徜徉的身軀猶如炮彈一般朝廣寒仙子落去。
突兀而來的倒v字形炸速度攀升撞擊,不僅完美避開了廣寒仙子這一式殺招,還締造了周遭人不敢置信的戰果。
廣寒仙子措不及防直接被任徜徉一把抱住,然後兩人宛如彗星撞地球一般直接轟然撞上大地,震起一陣撲天灰塵,一時間即使以三名先天強者的耳目眼力也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聽見一陣陣嬌斥怒喝聲,似乎戰況極其激烈,但當塵埃散盡之後,三人看見的卻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兩人互相擁抱着在地上滾來滾去,但詭異的是,廣寒仙子卻是摟住了任徜徉的脖子,絕美的臉上泛起極度的羞紅,明眸半閉,如煙如水,朱脣和任徜徉的嘴脣重合在一起,親吻的死去活來,旁若無人,鼻翼輕哼,哪裡看得出方纔一絲半點的殺意。
似乎知道大庭廣衆下這樣做很是不雅,任徜徉就這樣抱着廣寒仙子一邊恩愛親吻着,一邊驟然遠奔而去,只留下一句話裊繞在空氣之中:
“諸位前輩失禮了,我和我愛人久別重逢,就先走了。”
兔起雀躍,這些事情宛如電光火石去留不留痕,只留下一些餘韻供人回味,目送着任徜徉和廣寒仙子的遠離,三名先天強者不約而同在心中吐出:“好一對狗男女。”
片刻之後,紅髮紅瞳,面容蒼老但氣度極其威武的烈火老祖咳嗽了一聲,有些不敢相信的朝另外兩人問道: ▲ttκǎ n ▲¢ Ο
“諸位,你們看這事,可是真的?”
青龍觀的大長老,一副仙風道骨摸樣的華信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誰知道呢,如果別家女子老道我不太信,但廣寒宮出來的女子,前例頗多啊,就不那麼好說了啊。”
洪武書院出身,穿的宛如即將征戰沙場的武將一般的龍旗冷着臉,說道:“廣寒宮那羣臭婆娘的事關我等何事,她們不是自命天下正道第一的嗎,這種事想必她們自己能處理好,我們看熱鬧就成了。”
“有理有理。”烈火老祖和華信皆點頭,然後望向兩人遠離的方向,眼中深深燃起八卦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