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互有饋贈之後,兩人的友誼也稍微加深了一些,起碼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任徜徉其實很佩服莫煌,莫煌修爲只有五品和自己一樣,但那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強者的風範,彷彿歷經萬千戰場而不敗凝聚而成一般,雖然神色不顯,但言行之間,卻有着一股壓倒性的威迫力量,讓任徜徉不自覺產生矮了一頭卻理所當然般的感覺。
而莫煌也漸漸欣賞起任徜徉來,這廝貴爲大爛陀寺主持座下的首席大弟子但卻不失赤子之心,爲人面冷心熱,待人頗爲誠摯,能在這個位置上養出這般心性,雖然圓心大和尚教導有方的功勞,但任徜徉的心性資質也不問可知。
一路閒聊一邊強記資料,這點分心二用對莫煌而言只是小事一件而已,這個秘庫雖然不大,但收藏的武典幾乎將大爛陀寺的武功幾乎一網打盡,而且還有諸多驗證可行,頗有神效的變異版本,看得莫煌是兩眼昏花,但饒是如此,莫煌還是貪婪的將一字一句記入腦中,因爲這些武功不但代表了大爛陀寺的底蘊,還代表了大爛陀寺無數英才之輩曾經走過的道路。
每一字每一句,都代表了智慧與力量,還有用血肉之軀趟出來的武道之路,莫煌努力強記,卻不急着思索,以後有的是時間將這些武功化爲自身成長的資糧。
花費了大半天時間,纔將武典資料過目一遍,然後莫煌二話不說,直接撲向代表戰陣之學的木架上。
武功典籍自然不消去說,歷史資料是大爛陀寺無數年來對一些大事的考據記載,還有一些寺內秘聞的檔案,莫煌曾掃過兩眼,頓時大吃一驚,因爲不乏一些神武界中的重大歷史事蹟,卻在這裡的資料中看見了一個截然不同,內幕重重的記載,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資料代表的就是神武界的真實歷史,任何一份資料流傳出去都有可能引去神武界的偌大波瀾,哪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千百年一般。
但這些歷史資料畢竟無法真實的轉換成力量,所以莫煌將其排除在必須記憶的安排內,如果還有時間剩餘,莫煌也不在乎多看一些,畢竟對於一個成功的位面冒險者來說,熟悉當地的歷史事蹟是必須的技能,因爲很多珍貴的寶物,都隱藏再歷史的重重黑幕之中。
對於神武界的機關術技術,莫煌一直保持着不屑的態度,這種近乎於鍊金術又參雜些道術,甚至還有些原始巫術影子的技術毫無疑問,是相當原始而又落後的,與三百年後地球所誕生的道法技術而言簡直無法相比,所以莫煌也只是初略一看就不去理會,而法術秘術則又是另外一說,如果光以價值來說,這些法術秘術可以說是神武界頂級的瑰寶,其重要程度簡直可以與精靈一族的魔導科技的重要程度來媲美。
十界掌中法,生死逆輪,逐神驅魔赦令,永恆天道神魔決,一個個名頭極大的名字看得莫煌是目眩神迷,仔細一看,功效煞是驚人,比方說生死逆輪,居然能硬生生將一個死的徹徹底底的人重新復活,簡直就是視天地法則於無物,但再仔細一看,裡面大多都只是猜想,思路,稍有可行之法動輒就是獻祭若干代價來逆天行法,比方說集齊百來十位如意老僧這般功力的絕世強者,合力以無上神通扭轉天道法則,讓生死逆轉復活一人,然後這百來位絕世強者就要徹底身隕,其可行性和所需付出的代價都極度扯淡,宛如狂人夢囈一般。
所以莫煌看了幾眼之後就很鎮定的放下了玉板不再去看,如果要說這些法術秘術沒用這也不見得,這些法術秘訣都是由神武界無數才幾乎超出時代的狂人或者瘋子所構思出來,然後由無數後來者逐步開闢出來的逆天大法,直指天道法則終極的奧秘,神武界歷史上也不乏成功實施過一次兩次的前例,其蘊含的智慧結晶如果落在合適的人手中,連無價之寶都無法形容其價值,但對於莫煌而言,這些玩意對他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可沒興趣像那些瘋子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去驗證這些逆天大法中的思路正確與否。
而戰陣之學,是神武界唯一比地球文明更爲優越的地方,雖然神武界沒有機槍導彈核武之類的熱武器,但戰陣之學,卻可以讓神武界以冷兵器之鋒芒揮灑出不遜色於地球熱武器的破壞力,甚至再應用靈活,成本低廉,功效特異方面更甚一籌。
曼陀羅陣,胎藏大陣,大日真火陣,一系列法陣看得莫煌如癡如醉,這些法陣功效特異,或注重攻擊,或注重防禦,或注重輔助,其名目之細分完全不亞於地球軍事上的各種劃分,如果選資質精悍之輩,傳授專屬於陣法的武學,配以藥劑養練,然後日夜操練磨練配合,十數年的磨礪之後就能培養出那麼一隻陣軍出來,或而這些陣軍纔是鎮壓一個門派氣運的底蘊。
如果想要在神武界乃至於更多的位面站住腳跟,這些戰陣之學絕對比地球上的那些熱兵器要好使。
一個編制齊全,主修大日真火陣的陣軍彙集全軍之力後,威力可與後世地球上的鐳射機關炮羣威力相當,一擊下去方圓十里化爲焦熱煉獄,但前者只需米肉之食就能養活,累了就打坐調息一番就能回覆,從火力乾枯到火力充盈之境只需幾個小時,而後者卻需要數倍的技術人員進行如常維護,每一次齊射過後耗費的能量足以讓一個身家過億的富豪陷入破產之境,而且前者隨打隨走,作戰範圍廣闊無邊,而後者卻只能應用於陣地防守或者戰略堅攻。
其中的戰略意義和成本費用壓根就不用去算的。
所以莫煌看得很用心,花費了不少時間將這些資料記憶入心,他雖然眼下沒時間沒物資來培養這麼一隻陣軍,但莫煌堅信只要自己不死,這些資料以後一定能大派用場的。
看着看着,一塊金黃剔透的玉板出現在莫煌的視線之中,莫煌好奇的拿起一看頓時驚呆了。
玉板上的名字不再是什麼什麼陣,而是隻有兩個宛如火焰一般色澤的大字。
【焚世】
莫煌大吃一驚,因爲他完全沒想過會在這裡看見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代表的含義,是大爛陀寺真正能立足於神武界,歷經無數次劫難依舊獨霸一方的最後根基,這兩個字代表的,是大爛陀寺兩隻法軍中的其中一隻。
陣軍之道,能彙集一軍之力發揮出不可思議的異能,或產生無匹殺傷力,或演繹出諸多神異特效,而法軍,則是彙集一軍之力,反饋到領頭之人身上,造就一位巔峰強者出來,一般來說,靠法軍催生出來的巔峰強者一般徘迴再人級九十級以上,換算成神武界的階位那就是九品強者,按照地球文明的觀念來看,這就是一個無限爆炸的核子彈頭。
靠自己勤學苦練,神武界能到達這個境界的能有幾人?就連魔門那位當代大天魔也只有八品之力而已,卻足以成爲白月和大乾兩大皇朝的心腹之患,而只要有法軍的存在,卻能保證需要時一定會有這麼一位巔峰強者,其重要性簡直不言而喻,沒有法軍存在的門派或者皇朝,始終無法屹立在時代之巔,只能成爲二三流小派小國而已。
可想而知,當可以稱得上是大爛陀寺存亡與否的機密絕學展現在眼前的時候,莫煌到底有多驚訝了,因爲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無論如意老僧對自己有什麼企圖,都不應該會將這份資料放到自己眼前來的,這個秘庫中所有資料都能外泄,最多影響大爛陀寺一時,而焚世法軍的資料外泄了,大爛陀寺的存亡就堪憂了。
打開玉板之後,看了兩行莫煌就鬆了一口氣,眼前的這版典籍並不是真正的焚世法兵的的法門,而是一個對戰陣一道深有研究的無名僧侶,有感於陣軍多而法軍少的緣故,試圖推演出一門能將陣軍提升到法軍的法門,這本玉板上記載的,就是這位僧侶提出的種種思路和見解,至於爲什麼會取這樣的名字,很有可能是爲了向大爛陀寺的焚世法軍致敬吧。
莫煌看了一下,但有些頭大,陣法一道他雖然知道一些,但卻完全不擅長,眼前這位無名僧侶提出的種種見解和思路看得他如墮五里霧中,但隱隱又覺得他所說之話似乎並不是沒道理,也就花費了一些功夫記了下來。
漸漸的,時間到了,密不透風的秘庫上方多了一個門扉,莫煌和任徜徉走了出去,如意老僧和圓心大和尚依舊站在外面等候,並沒有對兩人多說什麼,而是各自領着自己的徒弟就這樣離開了。
“徒兒,今夜便是我大爛陀寺聖火節的朝拜萬佛之時,到時候便能借助虔誠信徒與歷年僧侶不散佛意助你成就佛陀神掌,你可要準備好了。”
“是的師傅。”
入夜後,大爛陀寺內卻是燈火通明,無數信男信女手持燈燭一路匯涌而來,朝着萬佛殿的方向走去,更有虔誠信徒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一路前行,呢喃的誦經聲彙集成一塊,讓大爛陀寺的上空升起一股無比浩大的神聖之意,和大爛陀寺本院內歷年虔誠僧侶留下的佛念靜靜交匯着。
莫煌此時端坐在萬佛殿上方一棟微型的佛塔內,塔內金黃色光暈流轉不定,隱隱和圓心大和尚頭上頂着的浮屠塔有幾分相像,倒讓莫煌有些詫異,外面隱隱傳來,越來越大聲的誦唸聲讓莫煌知道,拜佛大典即將開始了,到時候就是面對自身莫測命運的時候了。
雖然如意老僧並未明說其中關竅,但打死莫煌也不信這般速成行功,而且是藉助外力成功會沒有危險,雖然藉助的是歷年來虔誠僧侶彌留下來的佛念還有虔誠信徒們的意念,性質也是正而不邪,但彙集意念的手法,卻有幾分魔門手法的影子,光是這點就足以讓莫煌提起警惕了,況且莫煌深知,光明去到了極致,也是無與倫比的大恐怖,大邪惡。
但面對如意老僧隱隱的威迫,莫煌又無法可想,早知道他就不會讓白素貞留在青松城了,同時也有些啼笑皆非,未重生前,千般苦求弄不到一本初階戰技,沒想到此時卻被人強迫修煉地極戰技,命運迷離之間,真讓人捉摸不透啊。
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莫煌也可清晰察覺到事情的進程,原因無他,塔內金黃色光暈愈發濃郁,似乎源源不斷吸納着什麼能量一般飛速壯大着,一股股聖潔,浩大,清明的佛光緩緩灑下,照徹莫煌的身心。
“唔,該死的。”佛光照射再莫煌身上,卻讓他身上飄出一道道黑煙,莫煌痛苦的彎下了腰,宛如這些佛光擁有極度的熱量一般,莫煌心知自己一身魔功,和這些佛光是天敵一般的存在,哪怕是盡力收束自己的魔功,也無法隱瞞得了那照徹身心,無所不至的佛光。
這樣下去,最好的結果都是自己一身功力被佛光徹底化去,好不容易纔回覆了前世巔峰功力的莫煌哪裡會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眼下唯一的情況,只有嘗試強修佛陀神掌了。
收斂心神,不去理會身體上那宛如被烈火焚燒般的痛楚,全心全意的打起了大爛陀拳,這幾日來莫煌已經將這套基礎入門拳法練得爐火純青,雖然不敢說能悟出深藏的佛陀神掌第一招,但也算是稍微把握住了其中幾分神韻,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意境去推動這些招式。
拳腳舞動間,一股無法言語的韻味開始流淌起來,浩瀚的佛光似乎被這股韻味所勾引,一絲一縷,隨着莫煌的拳腳開始盪漾起來。
莫煌臉上無喜也無悲,隱隱泛起一股非人的神聖之感,隨着拳腳舞動,開聲吐氣間便會吐出幾個音調,連在一起,竟隱隱是一篇異常玄奧的經文。
漸漸的,莫煌狂亂的舞動着拳腳,大爛陀拳的架勢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手腳抽筋一般的動彈着,但每一下揮舞,都會有無數氣勁噴發出來撞擊再佛塔之上,發出一聲聲悠遠的脆響。
聽見這聲脆響,匍匐膜拜的信衆更加虔誠的誦唸着,而主持拜佛大典的圓心大和尚心頭一顫,但宗教儀式依舊絲毫不亂,只是在心頭暗忖着:“太師叔祖果然眼光獨到,才那麼一段時間就引發了佛塔催鳴,果然有資質有可能修成佛陀神掌。”
圓心大和尚心頭暗贊,但眼眸卻閃過一絲慶幸,又似乎有些不忍。
佛塔脆鳴響了許久,恍如召喚一般,天空之中出現了一朵朵金色的雲彩,一道道金光照徹下來,如此神蹟讓底下信徒的虔誠變得更加狂熱,連那些臺上的長老們都開始有些疑惑不定,在他們的記憶中,這一道神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爛陀寺的拜佛大典上了。
不知自己引發了偌大騷動,莫煌此刻痛苦不已,狂亂舞動的身體宛如癲狂一般,意識空間內更是一團亂麻,一道道金色佛光從天際而來,於意識空間內盪漾,震動,彙集,涌動,不知從何而來的佛唱誦唸聲響徹莫煌的意識空間之中,宛如洗腦一般的吶喊着。
莫煌竭盡全力穩固心神,他只是按照如意老僧教導的方法稍微一試,沒想到就引去如此風浪,外界那些虔誠心念,歷代僧侶佛念化作一道道佛光,向暴雨一般在意識空間內下着,漸漸的,意識空間內的寂靜山脈都被染上了一層神聖的金黃,不復之前的陰森險峻恐怖,但這並非是好兆頭,因爲這代表着自己的意識根基開始被外界力量所同化,其中危險,簡直難以述盡。
莫煌只能用盡全力去吸納這些外來的佛光,試圖推進的孕育佛心之境,而且要快,不然的話就麻煩大了。
同時莫煌也知道如此強修佛陀神掌的難關何在了,也猜到了如意老僧的心思,神武界的人不像莫煌這樣兼修四系,想要通達精神之能,除了某些極其個別的精神系武學之外,就非得以武功上達天道,也就是先天之境才能摸索一二,面對這般鋪天蓋地而來的佛光,不懂得用精神之能去調和,去化解,去吸納,全憑真氣幾乎是九死一生,就算僥倖成功,從此也會被那浩瀚無盡的佛念洗腦,成爲一位悲天憫人,宛如聖賢一般的得道高僧。
如果不成則死,成了也不至於危害到大爛陀寺,如意老僧的算計就是如此明顯,雖然如意老僧也知道莫煌有精神力修爲,但出身於神武界的他根本不認爲以莫煌的實力能抗衡得了佛光洗腦,莫煌冷笑着,此刻他無比慶幸前世修煉了寂靜之嶺這套精神類戰技,又在重生後機緣巧合再做突破,擁有了不可動搖的本心太陽,這才讓他此刻有了一線保持自我的生機。
有本心太陽的照耀,佛光縱然能照耀意識空間的每一寸,但卻無法侵蝕這個世界的最核心之處,因爲那裡,也是散發着自身無窮光芒之地。
小心翼翼的調和吸納着這些佛光,一些零散記憶飄零而過,無數僧人虔誠苦修,濟世救人,捨身取義的畫面一閃而過,散發着是浩浩蕩蕩的神聖之意,漸漸的,佛光不在漫無目的的照耀,而是漸漸聚攏起來,一顆前所未有,遠比本心太陽更爲壯闊的光球出現再這裡,一縮一脹,與漫天佛唱吟誦和在一起,似乎再孕育着什麼一般。
莫煌不疾不徐,任由光球自然孕育,吸納了大爛陀寺無數年來歷代僧人留下的佛念,孕育一顆佛心自然不在話下,又有本心太陽鎮壓,外來意念侵蝕不盡,佛陀神掌第一招佛光初現修煉成功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這個時候莫煌反而警惕起來,因爲他相信如意老僧還留有後手。
因爲佛魔雙休纔是如意老僧希望看到的局面,果不其然,當佛光形成的光球即將孕育完畢的時候,如意老僧傳輸進來,代表着天魔附身訣的那尊虛擬魔神陡然咆哮起來,彷彿對這漫天佛光感到極其憤怒一般,巨掌一伸,竟是要自發使用天魔附身訣。
但這是莫煌的意識空間,沒有莫煌的自主意識,這尊由如一老僧動過手腳的虛擬魔神根本吸不動任何外力,莫煌無喜無悲,因爲他知道,如意老僧的算計並不失敗,因爲他體內還有另外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存在,而這股力量,最討厭佛光了。
一絲絲漆黑的氣息從莫煌的血肉深處升騰而起,彙集到意識空間內,形成了一道無比巨大,頭頂天空,腳踏大地的天魔之影,並無傳統魔神那般多頭多臂的那般形象,而是四肢勻稱,面目英俊,通體黑甲,渾身骨刺林立,頭頂三隻利角宛如皇冠一般交織起來,六塊漆黑的水晶分別鑲嵌在額頭,手腕,腳踝,丹田之處,背後三對宛如蝠翼一般的翅膀,卻是結餘虛無與實體之間,每一下揮動都會帶起陣陣異彩,猙獰之中帶着神聖的美感。
一股無法言語,哪怕是再莫煌的意識空間之中,這個虛影身上的邪異,強霸的氣勢充塞於天地之中,即使不言不語,絕強的威迫力都讓周遭的空間產生了不由自主的消融現象。
莫煌倒抽一口冷氣,眼前這個虛影不問可知,自然是原始天魔的摸樣,雖然長的有些出人意料,但那副強絕到爆的氣勢還是讓莫煌生不起一絲反抗心來。
原始天魔虛影一經出現,就直接吞噬掉了如意老僧傳輸進來的那尊魔神虛影,然後對着光球怒吼連連,暴戾的殺意幾乎凝聚成猩紅的風暴充塞天地。
光球似乎也感受到某種極其令它厭惡的存在,一縮一脹後,光球膨脹起來,化作一尊面目模糊,端坐在金蓮之上的偉岸佛陀,手結佛印,雙手如拳,一股股浩瀚佛力再裡面涌動,背後二十四圈光輪異彩連連,金花飄飛不斷,卻帶起一聲聲虔誠的唱經聲,滂湃的佛光揮灑四方,似要將所在之處化爲地上佛國才成。
莫煌本我意識端坐在本心太陽之上,竭力抗拒着元始天魔之影還有佛陀的意識侵蝕。
毫無疑問,如意老僧的算計成功了,屬於莫煌的魔心與佛性徹底形成了,一個是由原始天魔殘留意識彙集而成的魔心,一個是由大爛陀寺無數年來虔誠僧侶佛性凝練而成的佛心,自誕生的第一刻起,這兩顆心就註定了互不相容之勢。
佛心魔心說起玄乎,但實則卻一點也不玄虛,很簡單,這就是對自身之道達到一定的理解之後,就會自發產生的一種心境,自靈魂而起,深入血脈,和意識混雜的一種心境。
一個成功的數學家,自然而言會擁有講究邏輯的思維模式,這種思維模式根深蒂固,宛如本性一般,可以是天生,也可以是後天而成,要說這就是數學之心,也不無不可,餘此類推,佛心魔心乃至於藝術之心鬥氣之心修者之心都是一回事。
擁有一顆符合自己所學心境的心是一件好事,能讓修者在修煉途中更堅定的邁進,但要試圖兼修那就不是這麼說了,一個試圖擁有藝術家般天馬行空的感性思維,又想要擁有數學家物理學家般的絕對邏輯思維,光是想想都知道其中艱難,而佛心魔心這種由武道而來,更是帶着真實不虛的力量本質,有着本能的思考模式,和源頭相連,想要互相兼容,比藝術家和科學家共同兼修,兩者都要達到絕對高度難得多了,起碼地球上還有這樣的人,而神武界試圖佛魔雙修者,除了那位驚採絕豔的魔門之主外,連如意老僧都自問無法邁出最後那一步。
這也是莫煌一直對佛血舍利這等重寶不太待見的另外一個原因,佛魔雙休,看似美好,實則是一條崎嶇萬分的思路,而莫煌現在,就要被迫朝這條死路邁出無可違逆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