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
“果然時勢造英雄啊。”
沽水南岸,剛跨過古長城來到漁陽郡腹地,李易就收到了南邊的最新戰況。
斬爾朱榮,敗長孫肥,夜襲強攻梨山坡,翌日率軍重創於慄磾。
一連串的戰績,直接讓高長恭成爲了此時幽州最負盛名的大將。
高長恭很強嗎,這一點毋庸置疑。
兩次敗於他手的爾朱榮勇武屬性是過了90的,高長恭的個人屬性不說直逼100,多半也有95。
但95的屬性雖然高,但不至於無敵,李易這大半年時間接觸過的幾人當中,勇武在95以上的就不下三位,其中突破了100的涼州沙陀大將李存孝,都成了他斧下亡魂。
相比之下,這位蘭陵王要幸運很多。
出道遇上的對手,恰好是隻比他弱了一丟丟,卻負有兇名的爾朱榮。
再加上‘蘭陵王’的身份加成,想不出名都難。
“少寨主,高長恭雖然又打了勝仗,但是漁陽的境況並不算好。駐守在上谷的韋孝寬已經到了漁陽城外,也是他領兵趕到,高長恭纔不得不放棄追擊於慄磾。”
吳瓊跟在旁邊,說出她對戰局的看法:“韋孝寬或許也不是高長恭對手,但漁陽城現在已經是搖搖欲墜,稍微加一把力就能破城了。另外斛律氏也從右北平趕來,最多三天就能加入戰場,和咱們速度差不太多。”
兩支援軍比料想中來的要快,直接導致原本清晰明朗的局勢再次出現變動。
漁陽的玩家們看上去打的熱火朝天,可事實上就是一支孤軍。除了一開始有附近玩家加入,現在哪怕是漁陽其他縣城的玩家都沒打算去湊熱鬧。
一是戰死機率太大,置身事外的玩家真沒那麼容易上頭;二來天氣太冷,這個時候不躲在被窩裡過冬,還出去打打殺殺的,何苦來哉。
當然,莊不周發起這場戰爭本身就沒指望得到幽州所有玩家的支持,能有三萬多玩家齊聚漁陽城就很不容易。
他真正等的援軍,可不就是李易嘛。
李易這時扭頭看了眼吳瓊:“我知道丫頭你擔心什麼,是怕我們費盡趕到漁陽,結果一無所獲?”
吳瓊撇嘴點頭:“是啊,漁陽在幽州中心,四面八方都是幽州兵馬,打退一支還有第二支,打了第二支還有第三支,根本沒法消停。”
“你考慮的沒錯,就是消極了些。”
李易輕甩馬鞭,哈哈笑道:“如果漁陽真能靠他們自己守住,我又何必冒雪北上,現在這情況已經比我設想的好不少。還有啊,丫頭你大可不必被最近幾日頻繁調動的兵馬嚇住,他拓跋珪接連折損兵馬大將,身邊還能有多少忠心之士?”
前世李易很少到幽州邊疆來,但對幽州勢力還是有所瞭解的。拓跋珪連鮮卑內部都沒擺平,可以說是衆多州牧中真實實力較爲靠後的存在。
再加上幽州本就地廣人稀,一旦兵力折損嚴重就會捉襟見肘。
原本出現這種情況,還能招闢玩家擴充實力。可誰讓拓跋氏把玩家給得罪的太狠,現在哪怕不是幽州全體玩家一起造反,但想讓玩家去打漁陽,幾乎不可能。
李易敢斷定,只要韋孝寬、斛律光這兩支兵馬遭受打擊,別說什麼匈奴、突厥等他族勢力,就連拓跋珪麾下如高歡這種野心家都會跟着唱反調。
而這,就很符合李易的規劃。
爲了黑山軍的發展,未來幾年幽州必須亂成一團。
李易很滿意此時的幽州形勢,吳瓊聽完也放心許多:“少寨主,那咱們要不要加快點速度?”
“你吃得消?”
“還行。”
“那就跑快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高將軍,請。”
“來,這杯酒大家一起敬高將軍。”
“高將軍神勇無敵,鮮卑兵馬總算退了。”
“好傢伙,連續打了小十天,今天必須喝個痛快。”
“高將軍,我們敬你。”
夜幕下的漁陽城,隨着於慄磾受創後撤三十里與韋孝寬匯合,此時這場攻城之戰總算是告一段落。
雖說遠處還有敵軍,可多日鏖戰取得勝利,城內玩家壓抑的情緒需要宣泄,莊不周也就沒有要求所有玩家繼續苦守城門,而是分批次的放鬆吃喝。
再不放鬆放鬆,玩家緊繃的那根弦就得拉斷了。
一衆領主玩家齊聚郡守府邸,不少人有意無意的都在向高長恭舉杯示意。
沒辦法。
高長恭表現的太炸。
特別是今日白天的衝鋒廝殺,愣是單人獨騎在敵軍陣中來了個三進三出。
簡直殺瘋了!
若不是於慄磾果斷後撤,又碰巧韋孝寬率軍出現,這些日子在城外耀武揚威的兩萬兵馬,估摸着要被高長恭直接打散。
面對這種級別的強將,哪個領主能不心動?
雖說高長恭已經被莊不周收入麾下,可結個善緣總是好的。
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
相比之下,同樣位列一流戰將的牛皋就沒那麼耀眼。
但牛皋本人並不在意,反而嚷嚷着要再和高長恭多飲一罈。
城內的熱鬧隨處可見,城外韋氏大營卻一片肅穆。
還處在壯年的於慄磾難得露出了一縷老態,雙眸濯淚捧着一副稀爛的甲冑。
這是他副將公孫蘭的鎧甲。
他於慄磾能安然撤兵,與公孫蘭拼死斷後不無關係。
“身處戰場,馬革裹屍,老將軍不必太傷感。”韋孝寬就坐在於慄磾身旁,伸手拍了拍這位剛打了敗仗的將軍,隨後起身離開。
他不好多勸什麼,也沒那個閒工夫勸人。
他緊趕慢趕來漁陽,可不是爲救人來的,而是要奪回漁陽。
如果這次他能奪回漁陽,漁陽太守之位多半就會落在他頭上,這不論是對韋孝寬自己還是整個幽州韋氏家族,都十分關鍵。
漁陽的大致情況,他已經瞭解的七七八八。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選擇不多,他不能等斛律光的兵馬到了再進攻,他需要在兩日之內拿下漁陽。
而要在兩天時間拿下一座仍舊有數萬人齊心把守的城池,韋孝寬想到的辦法只有一個。
夜襲!
他特意把營地安札在距離漁陽足足三十里開外的地方,爲的就是麻痹漁陽守軍,讓他們覺得自己不會急於攻城。
只有這樣,他才能出其不意。
奪城,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