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尋求幫助之人

8月13日星期2,下午4點30分。

萬象貿易街,A19號,‘醉死母象’茶酒室。

在魔女的日常生活之中,茶與酒始終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僅次於豆腐與種植蘑菇的文化。

處於這種背景之下,茶酒室便應運而生,提供免費續杯的茶味,提供廉價的扎啤,以及不是誰都買得起的超清屏電視機,還有免費的國際賽事頻道。

如此多的便利條件,也讓茶酒室取代了另一個世界中,網吧與咖啡廳的作用。

江涵穿着漂亮的海軍藍白色休閒裙,推開門走入茶酒室中,熟絡地走到櫃檯,找到了這家店的店長。

是位年紀很輕的魔女,少女面容,頭髮柔軟,如夢般美好。

她在看着書,書名《魔女政體笑話》,不時的和旁邊正在做事的僱員魔女說些笑話。

“雪心,我訂的座位。”江涵對店主小姐說道。

名字爲雪心,但從不說自己姓氏的店主捧着書的手放下一點點,擡頭瞄了瞄,笑容青澀道:

“江涵小姐,你最近下午有點不常來了,最近有點不常來見我了,有時候我給你發郵件,你也不回我了……”

她言語幽怨,笑容帶着點責備的意思。

不消說,又是一位交際季節沒有成功約到江涵出門玩的哀怨魔女,只不過因爲她平均每兩天一封信的頻率寄信,這可讓人受不了。

“最近我在學習,還有作業,還有居里式人偶第三定律……”江涵糯糯的一個一個專業術語往外蹦。

“啊,啊!”雪心先是一點頭,然後二點頭,三秒後如夢初醒的晃晃腦袋,露出笑容:“對了對了!”

她發出點聲音打斷了江涵的報菜名,指了指一個左邊是店主辦公室門口,右邊是玻璃窗戶的無人卡座,說道:

“那裡是你的座位,我特地給你留的……”

魔女忍耐不了鍊金學,假如她忍受住了,你就跟她講人偶學,保證助眠效果超過加入安眠藥的紅茶……江涵笑着點點頭,熟練地隔着櫃檯抓住雪心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處,說道: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

身體優勢要常用。

江涵確保了對方下一次還會給自己留座位後,嫣然一笑,掏出錢包老老實實的把預訂的菜單賬單付清:

預定了杯咖啡,還有蛋撻與蛋糕,以及一份章魚波仔火腿腸。

這家的葡式蛋撻非常的好吃,尤其是雪心親手做的……她滿足的轉身朝卡座走去。

卡座是標準四人座的沙發卡座,因A19號處在一個下坡,所以能夠看到不錯的街道風景,木頭感覺與活力四射的街道,總是令人心情變好。

醉死母象的客人非常多,所以有一個卡座是非常舒服的事情。

江涵把裝書的書袋放進去,再鑽進去,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在茶酒室泡一天,享受免費續杯的飲料,偶爾看一看電視解壓,簡直就是她這種自習生絕佳的學習場所!

事不宜遲,她取出了書本,以及筆記本,做好了奮鬥一天的準備。

作爲一名高貴的鍊金A2準考生,她必須要在過年前報考,因爲高貴的鍊金系太高貴了,高貴到鍊金A2從不在1月到4月份考試,假如不想再做8個月的非專業生(只有A1的魔女),那她得抓緊了!

……

下午6點55分,隨着入夜,茶酒室的生意越發的火爆,魔女們涌了進來,甚至有的站在吧檯點一杯扎啤就開始大聲的吹噓,以及討論起比賽中的職業魔女強弱。

體香,香水,混合在一起,有種令人情熱的因素在擴散。

魔女並非是一個很控制慾望的種族,過於非人的倫理觀,過於超人的普世價值觀,使得她們的生活中無處不充滿了誘惑,就拿江涵來說,她彎個腰撿一根鉛筆都有魔女在認爲‘你在暗示我!’。

當然,這種暗示往往以對方被警察魔女警告爲結尾。

江涵抿了口續了10次杯的咖啡,呼出一口氣,揉了揉眼睛,很自然的眯着眼,雙手上舉,發出哈啊一聲的輕微呻吟。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一位客人,面色蒼白,有着黑眼圈和沒有打理過的黑色長髮的女性走了進來,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苦難,一種落魄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見過她……就在一個月前的萬象貿易街公園……江涵稍一回憶就記起了,這並非是她記性很好,是因爲這個少女有點特殊,在魔女的世界中,出現在空島上的女人,1000個裡有900個是魔女,還有90個是女巫,以及9個遊俠,而這三者無論是誰都不至於落魄到去公園睡長椅的地步。

她輕輕抿了口咖啡,移開目光。

正如同別的魔女一樣,好奇歸好奇,但魔女並非是個對外族熱情的種族。

過了幾秒,她又擡起頭來,心中嘆息一聲,朝着那位落魄的少女揮了揮手,“這邊。”

遇到即是緣分,並且還殘存着人類心軟特性的自己,在魔女看來或許是個古怪的熱心腸吧?江涵自我嘲諷了一下,看見那名少女,不安的,畏縮的,有點躲閃的看着自己。

對方走近,江涵能夠聞到少女身上的草皮與雜亂交錯的臭味,但不明顯。

我的天,她是在野外睡了一個月嗎……還是在公園……江涵浮現出自然的笑容,稍顯熱心的問道:

“……你好,請問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沒有迴應,對方就如同受過傷的貓一樣,黑灰如某種晶體的眼睛充滿了擔憂與恐懼,有龜裂的脣顫抖的碰和兩下,似乎難以啓齒什麼,並快速低下頭。

這種幼貓一樣的表現,就如同前世時江涵見過的離異家庭的小孩一樣,區別僅僅在於,這隻幼貓要顯得漂亮許多,雖然落魄但漂亮。

並且,激起了江涵相對於魔女而言要豐富的同情心。

“……我明白了,請坐下吧。我們一個月之前見過面,就在公園,你記得嗎?”她招呼着少女坐下,並且對着侍應員招招手,爲對方點了份豬扒飯。

要和陌生人聊天,最好的就是先把在那裡遇到對方的說出來,給接下來的事情做一個鋪墊……江涵保持着微笑,不嫌棄對方的沉默地把臉探近了點,熱情地說道:

“……需要幫助的話要說出來,我很能明白孤身一人,作爲沒有魔力的生物在這世界上活着的感覺。”

沒錯,我在重生到這世界之前,就是個沒有魔力的平凡人……江涵偷換了下概念。

也許是她的熱情,以及她那讓人提不起防備心理的外貌,讓少女卸下了點防備,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又快速的低下頭,但人類的速度在魔女的視野中確實不快,讓江涵能看清楚她臉上有點羞澀的紅色,還有略顯複雜的眼神。

“我……”她聲音很綿,有種糯米音,但不是矯揉做作的那種。

江涵點點頭,用鼓勵的目光看着對方。

“……我需要幫助。”少女說着,聲音變得很小,彷彿像人求助是件丟人的事情。

很大概率家庭出身不錯,很有可能受過高等教育……出生市井的女孩可不會因爲像人求助就覺得丟人……不過,一個出身不凡的落魄女人,出現在空島上的公園流浪,一聽就覺得是件麻煩的事情……江涵保持笑容,這時候豬扒飯也端上來。

“請用,飢餓與乾渴,無法讓我們保持基本的體面。這也是我們需要進食的原因,請用,就當做陌生人相識後友誼餐。”江涵對着服務員露出笑容,對方也對她點點頭,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一下就害羞的挪開了。

少女頓了十秒左右,才低着頭,拉過托盤,小聲而自卑的說道:

“謝謝……”

她很飢餓,大概好久沒有吃過飽飯了,但吃相卻不難看,不急不慢的小口慢嚥……江涵打量了下,低下頭快速的掃了眼筆記本,鍊金術的專業術語很容易忘記,需要時不時的加強記憶才能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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