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悄悄地往旁邊縮了縮。
但看見希斯特利亞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指爪一直指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甩甩尾巴，老老實實坐着。
果然被察覺了啊，我是貓燈魔女的這一回事……但想想看也是當然的，希傅所使用的職業就是貓燈魔女的下位替代職業，漁娘。對於貓燈魔女說不定也有不少的感知性，再加上日夜相處總會有點露餡的……比如說偷懶的時候……江涵擡高下巴。
她見奧維把視線偏向她，又連忙的偏過頭，一副‘與我無關哦’的表現。
“看着我。”奧維那慵懶的御姐聲音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江涵有點害怕的把頭轉回去，不過見到奧維眼中沒有責怪的神情，就一下又變得有點委屈，同時鼓了鼓臉。
奧維感覺到江涵態度的轉變，哭笑不得的笑罵了聲：
“你這笨蛋。”
不笨，就是有點懶！江涵想起來自己經常用貓燈的漂浮能力偷懶，還有用尾巴施法，一般的漁娘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希雅這個級別的魔女，在存有了懷疑之後，還是很輕鬆就能抓住偷懶的喵嗷魔女的。
“你不是想要讓我上你們的船麼？不是想讓我爲你們的船保駕護航麼？奧維，用單純的錢買不到忠誠，起碼我理解的那種忠誠是買不到的，你知道現代的魔女如何掌握一個比自己強大的魔女爲自己服務的嗎？”希雅站起，氣勢極強。
她緩緩開口道：
“讓她們加入，拿出股份，拿出利益。組織每收穫一百元，有三元到五元是她們的，這纔是吸納別人的方式。奧維，時代不同了，你想讓我爲你辦事，那麼成爲一名貓燈魔女會是一個好的籌碼。”
奧維利亞眯着眼睛，頭上軟噠噠的大貓耳一下子立了起來，同時尾巴也很威懾性的遊動着。
奧維和絕大多數的貓魔女，以及絕大多數的巨貓燈都沒有相似的屬性，也和艾琳與安潔的性格相差極大。她有着可以說是‘最好的脾氣’，也有着堪稱‘頂級魔女中最高的攻擊性’。這世界上還是有不少歷經三朝的魔女，對這三位首席的性格分析也是一套套的。
比如說奧維談判中也會顯得很強勢，會肆意的展示着自己的力量的這一點也被大書特書。
這種心理優勢也被叫做【我這麼厲害，你還想跟我討價還價？】，魔女一般也吃這一套，畢竟大家生命悠長，得罪一個強大的魔女這可不算是好事。
總會有點讓步。
不過希斯特利亞也不虛奧維，直愣愣的頂着魔力瞪着對方。
江涵不得不佩服自己希傅的演技，平時表現看來簡直是一個軟妹中的軟妹，但真到緊要關頭，她絕對是最強硬的一系。
比如說現在，奧維未來肯定會提供一個燈芯給希雅的，大家心知肚明。但希雅就是要現在拿到手，表達出了極其強硬的態度，這態度的區別就在於希雅會不會被【馴服】，即使是平等的合作伙伴，也總會有別的夥伴‘更平等’。
不過屈服於首席級的魔女並不丟人。
首席級的安潔、艾琳與奧維是唯一能夠收服偉大魔女級家臣的魔女，因爲給她們做事不磕磣。
但顯然，希雅並不願意成爲對方的附庸，更傾向於結盟多一點。
“你的籌碼不夠。”奧維沉默了許久，然後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優雅的側躺着，單手手肘靠在了座椅的扶手上，足尖勾着高跟鞋，“貓燈魔女是我的心血，是我一輩子的成就，光一個煉獄第三層，還有幽靈魔女的盟約，這個籌碼遠遠不夠。”
“煉獄是一個精密的組織與機器。”希雅笑道，稍微轉了下話題，“自從第一層被魔女霸佔了之後，煉獄就製造了嚴格的進出標準，以及穿越的力量。比如說煉獄不同層數之間的居民可以通過傳送門進入另外一層，但當這個力量達到大魔女級別的時候，這種傳送會被限制，這也是爲什麼魔女無法進入深層煉獄的原因。”
江涵在教科書上聽說過，但沒有希雅瞭解的這麼詳細。
她看了眼奧維，奧維眼中閃爍着好奇。
所以她知道怎麼辦了。
江涵輕咳一聲，開口問道：
“你瞭解的這麼清楚，交易的內容大概就是跟這個有關？”
“沒錯。”希雅順着江涵的話頭往下說，“我曾經是一位魔鬼領主，大領主，我曾經在九層煉獄中穿梭來穿梭去，你們大概都沒有進入過深沉的煉獄，所以……你們知道深層煉獄的風景嗎？”
江涵替奧維追問道：
“充斥着熔漿？充斥着有毒氣體？各種可怕的地形？”
“你說的是深淵。”希雅甜甜的笑了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露出一個嚴肅的表情，“煉獄的深層，是比天堂山還要豐沃的土地，是比天堂山還要充斥着活力的土地，更有着恐怖的土地面積。這就是爲什麼魔鬼能夠以九層煉獄抵抗深淵如此多年，財富與資源像是無窮無盡一樣。你可以把那裡當做一個……充斥着陰暗與邪惡力量版本的天堂山，面積更是超過天堂山無數倍，甚至，比蓋婭還要巨大。”
比蓋婭還要大的，天堂山一樣的土地……江涵猜想了一下，差點打了個顫。
這可比蓋婭要豐沃多了！
蓋婭的土地面積大部分都是海洋，巨大的空島。
而煉獄的第九層，土地面積大部分是適合耕種改造的土地，以及天然能夠抵禦偉大魔女侵入的屏障……
恐怕一個魔女得到了這片土地後，哪怕自立，也可以創造一個全新的魔女種族……
江涵偷偷望向奧維利亞，不出意料看到長眠魔女一副充斥着感興趣的表情。
“所以你的籌碼是？”奧維伸出左手空握了一下。
希斯特利亞掛着溫柔的笑容，用着甜甜的聲音，說出了冰冷冷的話：
“煉獄的第三層到第九層。”
要不不賣，要賣就賣大的……江涵雖然心中有所預估，但還是被嚇了一跳。
奧維當即拍板：
“歡迎你的加入，希雅。燈芯我隨後會交給江涵，她將作爲我們契約的見證人，以及把燈芯交給你的處理人，你在貓燈魔女轉化上有什麼不瞭解的事情，全部都可以詢問她。”
她與希雅握了下手，心情愉快道：
“現在，我們可以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現在這麼親切，剛纔還挑三揀四說別人家籌碼不夠的人，彷彿和現在這位魔女不是一個人……江涵小小的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在契約的見證人上籤了名。
這個簽名很重要，證明了她見證了兩人之間的合同關係，未來如果有需要作證的地方，她說的話也可以具備法律義務。
因此魔女不會隨便選擇見證人，必須要選擇可靠的魔女作爲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