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人恆殺之!
當秦遠手上沾上血跡的那一刻起,他就有這個覺悟。
只不過,馮玲似乎還沒有這個覺悟。
一道道血痕浮現,一聲聲淒厲慘叫。
譚夢娜看着這一幕,喃喃自語,“我果然沒有選錯,秦遠……你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不過馮玲,可不是那麼容易擊敗的。”
她神情陡然變得嚴肅起來,死死盯着場內。
烈陽散去,光明不在,黑暗再臨,諸多負面效果蜂擁而來。
“怎麼回事?”
花語詩,林可可,童靈書察覺到異常,這次的黑暗之力,似乎比往常的更加厲害。
秦遠看的真切,黑暗中有瘴氣瀰漫。
唰!
一道黑影自瘴氣中飆來,嗆鼻的香味也遮不住她身上的屍臭。
“尸解!”
馮玲獰笑,整個人憑空爆開,無數血肉灑落。
破碎的紅衣,血肉盡數鼓起,一隻只老鼠自血肉中鑽出,朝着秦遠撕咬而去。
秦遠神色不變,面對無數血鼠巍然不動,千錘百煉,秦遠早就不怕車海戰術,尤其是馮玲這一招,看似聲勢浩大,其實是分散了自己的力量。
“呵呵呵呵,秦遠,我今日必生食你血肉,以報心頭之恨!”
多久了,多久沒有讓她這般狼狽過。
聲音四面八方,每個血鼠都在發音,直接形成浪潮,震的人耳朵生疼。
血鼠鋪面蓋地,將秦遠的退路盡數封閉。
“我這一招,你如何躲???”
馮玲語氣森然,殺機已至。
“看來,我還需要再出手一次。”譚夢娜垂頭看了看自己爆開的左臂。
秦遠雖然很強,但總歸只是一個新人,她從黑暗中領悟了一些東西,此時已經成長許多。
她正準備動手,卻聽一聲輕笑。
“躲?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秦遠劍眉揚起,言語盡顯狂傲,“很久沒有這麼全力以赴過了?”
“也罷,今日就讓你開開眼界!”
面對鋪天蓋地的血鼠,秦遠不退反進,一步踏出,氣勢陡變。
明王一怒,浮屍千里。
嗡嗡嗡!
有梵音自秦遠口中吐出,他眼眸低斂,雙手緩緩合起,一束光芒驟然誕生,以秦遠爲中心,朝着四周擴散。
那些被光芒籠罩的血鼠,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化作飛灰。
“怎麼可能?”
“你一個新人怎麼可能掌握這種力量?”
馮玲駭然,無法想象,一個新人,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
她曾經在魍魎公寓的高層見過這種力量。
那是無數求生者夢寐以求的力量,其名-真意!
秦遠薄脣微抿,灑然一笑。
“不動明王第三式-神王笑!”
怒極而笑,笑的有力,笑的森然,神明一怒,含笑降罰!
轟……
光芒燦爛,道道白光驅散一切,讓人雙目刺痛,不禁淚流滿面。
秦遠含笑,雙手推出,剎那之間,黑白顛倒,黑夜化作白晝,鋪天蓋地的血鼠盡數被毀滅。
反擊,就在一瞬。
快到讓人反應不及。
“這這這……”林可可瞪大眼睛,美眸中異彩連連。
童靈書反覆握拳鬆手,以此來平復心中的震撼。
花語詩抱劍不語,只是眼神蕩人心神。
越是黑暗的東西,越見不得光,黑暗給畸形提供了庇護,給畸形加強了實力,也給馮玲這種人提供了加成。
可,當大日白晝驟然來臨,誰能倖免一難?
“哈哈哈,痛快!”
“不愧是葛雲錚找來的幫手,你比那個廢物強太多了!”
秦遠的精氣神凝聚,不動明王印就是燃燒自己的精氣神,精氣神中養真意,秦遠的魂魄並不完整,溫養真意極爲困難。
剛纔那一掌,直接消耗三分之一的真意。
不過秦遠絲毫不心疼,底牌,該用時就要果斷用掉。
嗖!
無盡光明中,一縷殘魂飄出,秦遠眼神一凝,伸手一抓。
“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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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手一甩,殘魂飛向譚夢娜。
譚夢娜無比欣喜,接住殘魂,頓時有所感應,猛地指向一角。
“馮玲在那裡,別讓她跑了!”
藏在角落裡,僅有的一角黑暗中的馮玲,神色一變,猛地往遠去鑽去。
赫然是之前沒入葛雲錚身體中的那隻血鼠。
比其他血鼠更圓潤,也更肥碩,很顯然,剛纔那一頓,她吃得很飽,很滿意。
馮玲一句話不說,拼命朝着黑暗中鑽去,只要進入黑暗中,這裡之大,任她去!
她修的術法,對付怨靈等鬼怪極爲有效,可遇到秦遠,就如同遇到天敵。
“不動明王印?此術法太過可怕,秦遠此人,留不得!”
她從未對一個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殺意,馮玲明白,如果秦遠不死,魍魎公寓絕對會迎來滅頂之災!
陰溝裡的老鼠能逃過自己的命運嗎?當無可藏處,他們還能怎麼跑?
無處可去。
所以,馮玲的生命很快就被光明吞噬。
“我退出,我退出!”
最後關頭,馮玲只能含恨喊出這句話來,她的鼠身只剩下半截。
若是在慢上兩秒,必死無疑。
秦遠矗立於原地,雙手緩緩收回,他頭顱微低,精氣神在衰退,動用真意之後,倍感疲勞。
可他的眼睛卻無比明亮。
“破邪除妄,披荊斬棘,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不動明王第四式-王心印,我悟了!”
秦遠整個人朝着地上倒去,現在的肉身實在孱弱,強行施展不動明王印第三式-神王笑,抽空了秦遠的精氣神。
精氣神是可以補充的,一覺睡醒,神清氣爽,補充的就是精氣神。
現在的秦遠,需要好好睡一覺。
砰!
秦遠倒在一個柔軟的懷抱中,一縷幽香,宛如空谷幽蘭,讓人心神盪漾。
“是你啊……多謝了!”秦遠說完,意識陷入黑暗。
花語詩輕輕摸了摸秦遠俊朗的面容,低聲道:“辛苦了,好好睡一覺吧!”
林可可努努嘴,有些不爽,早知道自己剛纔就離秦遠近一些了,這麼好的機會,可惜啊可惜!
不過,她沒有多想,而是神色警惕的看着譚夢娜。
“你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你還不走?”
譚夢娜沒有理她,而是看了看花語詩懷中的秦遠,嘆了口氣,身形竟然逐漸恢復正常,只不過左手卻是空蕩蕩的,
她將黑暗之力盡數驅逐到左臂中,如此如此才能恢復,譚夢娜不再留戀,對着虛空道。
“我退出這次考覈!”
譚夢娜知道,從此刻起,她與秦遠,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