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
一個只存在於神話傳中的地方。
傳聞仙庭坐擁百萬天河水軍,千萬天兵,二十八星宿,十二聖靈,四方大帝,無上仙者。
曾有騎驢老人,一指開天門,聽起來多麼不可一世,多麼驚耀絕世,但實際上所開的天門,只是仙庭諸多天門的其中一個。
仙庭勢力的龐大,已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其底蘊,涵蓋了東方華夏無數年的能人異士,還有更多數不勝數的妖獸,天地靈物,乃是東方大陸,至高至強的恐怖勢力!
白良從未見過仙庭。
但今日,黑髮青年卻是爲他開了天門。
其實,天門已經被星宿仙神們開了半扇,剩餘半扇,則被黑髮青年揮掌擡指間,輕而易舉地喚了出來!
“吾以吾命,爲天地立心!”
“吾以吾命,爲東方落泰和!”
“吾以吾命,爲他開天門!”
他,指的就是白良。
黑髮青年一手指白良,一手指天。
緩緩,一座恢宏天門凝聚。
出現在了星宿們的羣星之間。
由羣星締造,卻氣勢勝過羣星總和!
轟!
天門豁然大開!
精緻華美的道家花紋,密密麻麻陳列在巍峨聳立的天門之上,仙音渺渺,道韻悠然,隱約間竟有鶴唳龍嘯之聲!
“那是……真的天門嗎?”白良內心震撼,眸子裡含着光,內心呢喃自語:“天門之後,就是傳說中的東方仙庭嗎?”
在所有仙神殘念的火熱注視中。
黑髮青年朝白良伸出手掌,溫和笑道:“那既是天門,也非天門,不過不重要,只要那天門之後,擁有天河就行。”
白良伸出一根柳枝,鄭重交到了黑髮青年手中。
黑髮青年燦爛一笑。
“抓緊,隨我,入天門!”
下一刻,白良感覺自身漂浮恍惚,神念也變得混沌不清,似乎被人強行拽着上了天空。
並且還隱約聽到仙神們的呢喃聲。
“爲什麼,非要帶一棵樹入天門?”
“那天門只是投射而出,不是真的天門。”
“但那天門之後,也有天河。”
“假的天河,還能孕育出什麼怪物嗎?”
“前輩到底爲了什麼?”
“開這虛幻天門,也會折損殘念啊。”
“前輩本就殘念,卻能夠爲了一棵樹做到這種地步,那棵樹……究竟什麼來歷?”
仙神們的呢喃聲,漸漸變弱。
白良感覺自己似乎離開了原來的地心世界。
頭暈目眩的感覺之後。
他再次恢復清醒,可環顧四周後,驚駭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條滾滾大江旁邊。
這條大江,陳列在星空之中。
源頭與終端,都不見蹤影。
河水當中,有數不勝數的珍奇異獸,不管是龍鳳麒麟,還是仙鶴神猴,或者天馬天禽,都能在這條河中看到蹤影!
這條河,太過觸目驚心。
也太過,虛幻如影。
“怎麼?”黑髮青年默默站在白良身邊,低眸看着滾滾天河,說:“難道……沒勾起你什麼情感嗎?”
白良一頭霧水。
情感?
天河的確遙不可及且震撼人心。
但這跟我白良又有什麼關係?
黑髮青年蹲在江畔,隨手舀起一捧天河江水,順帶也舀起了兩尾仙鯉,他看着悠然自在的仙鯉,似自言自語地說:“知道嗎,天河,是仙庭的命脈,更是整個東方的龍脈與根基。”
“天河不僅僅是仙河這麼簡單。”
“天河,源頭連接着東方的起點,終端是東方的終點,整個河便是整個東方,在這河中,能找到任何一個東方生靈。”
聽到這裡,白良不禁感嘆:“那這天河太過聖靈了。”
黑髮青年轉頭看向白良,眸光似乎含着某種奇異的調笑意味,輕聲道:“可是你知道嗎?”
“在最開始的時候,東方沒有天河。”
“東方跟西方一樣,是一片野蠻之地。”
白良詫異問道:“那這天河……怎麼來的?”
黑髮青年鬆開手,放這虛幻的仙鯉回到江水,眸光出神道:“那是在很久很久遠的時候,肆意野蠻生長的東方大地上,出現了第一個成仙的生靈。”
“你……想知道它是誰嗎?”
“誰?”
“它啊,是顆樹。”黑髮青年搖頭苦笑,似回憶般低聲喃喃:“那棵樹,比通天建木還要誕生得早。”
嗡!
這一瞬間,白良頭都大了。
這傢伙什麼意思?
該不會以爲我是那種上古存在吧?
我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柳樹而已。
“那棵樹,誕生在混沌未開的迷濛時代。”黑髮青年若有深意地望着白良說:“那是比山海經時代還要久遠古老的時代,那時候的生靈,只要誕生,最基本都是先天神袛。”
“那是一個,先天神袛遍地走,仙者多如狗的迷濛時代,也是整個世界最爲原始卻也最巔峰的時代。”
“可就是在那樣的時代裡。”
“那棵樹,以一己之力,開闢混沌,橫掃出一片安然空間,並且最終終焉時刻,以身化作一條連綿着無數東方生靈命途的滔滔大江,而且還殘留一顆獨立種子,埋於天河之下的東方江山之中。”
聽到這裡,白良嘗試性詢問:“所以,那個安然空間,就是後來的仙庭?那條大江,就是後來的天河?那個獨立種子,就是後來的通天建木?”
黑髮青年點點頭,重重吐出一口氣:“是啊,可以說,那顆樹是東方文明的源頭,立我東方龍脈,護我東方黎民,真真正正的……聖樹。”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通天建木告訴我的。”
“那顆樹早就死了嗎?”
“嗯,立下東方之後便死了。”
“那擁有它命脈的通天建木,也死了嗎?”
“算是死了吧,畢竟,跟死了沒區別。”
“爲什麼?爲什麼會死?舊時代究竟爲什麼覆滅?你們仙神究竟去了哪裡?”
“這些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黑髮青年沉默了。
白良也跟着沉默了。
這個世界有太多說不出的心酸。
只能以沉默去消化。
白良他能夠理解。
“好了,該說說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