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我發現了一個很強的小孩。”
威海市海岸邊,路西法跟白良說道:“那個孩子的內心堅毅果敢到了令我都爲之驚愕的地步,另外他的境遇讓我回想起了被信仰欺詐拋棄的往事。”
白良剛剛處理完一頭八階海洋巨獸,一邊吸食巨獸體內靈氣,一邊好奇問道:“那我真有些好奇了,什麼樣的小孩竟然能被你成爲很強, 畢竟你可是路西法。”
路西法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但也是從這個小孩身上,我發現了你們這個東方國度的問題。”
白良瞬間變得嚴肅認真。
中州的問題?
中州有什麼問題?
路西法漫步在海灘上,看着縱橫整個海岸線的中州防線,以及一位位誓死守護江山故鄉的戰士,說道:“白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不光是山巔那隨天氣而變化的陽光明媚或烏雲呼嘯,還有山腳更多不被天穹照耀的地方,一直處於陰暗潮溼的環境,我的意思是,不要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也不要總是關注山巔而忽視山腳。”
“你們東方有句古話。”
“水能載舟,征戰汪洋大海。”
“也能覆舟,將其溺死在暗流掀起的驚濤駭浪之中。”
路西法說完便搖搖晃晃離開了,而白良還停留在原地,思思品味着他所說的這番話。
路西法究竟發現了什麼問題?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是說得廣大平民羣衆嗎……
白良猛然回想起,昨夜繁星高照之時,路西法曾獨自去了威海市市區,於是他轉過身,將充滿審視意味的目光投放在了威海市本身。
……
時間回到昨夜。
男孩從郊區小超市採購完米麪返回老房子,剛愈發靠近,他就能聞到愈發濃郁的血腥味。
血腥味帶給他不安感。
當男孩忐忑緊張地推開門。
看到自己發誓要拼命守護的妹妹,胸口一個明晃晃的槍擊血洞,而瞪大了漂亮眸子,毫無聲息地倒在血泊之中時。
米麪如他的心,重重掉落在地。
霎那間,男孩猩紅了雙眼。
發出一聲悲慘憤怒至極的嘶吼聲。
一聲嘶吼,響徹方圓萬米!
就連身處威海市市中心的羣衆,都能聽到這一聲從郊區傳來的接近崩潰的嘶吼聲。
無數人好奇望向郊區。
那裡發生了什麼?
“真能叫喚。”
老房子的陰暗處,走出一頭渾身健碩肌肉與恐怖刀痕的灰狼,雙足站立,一手持泛着寒光的砍刀,一手握烏黑鋥亮的M9手槍。
而老房子外,也響起了雜亂密集的腳步聲,數秒之後,烏泱泱一大片窮兇極惡的悍匪包圍了這裡,每人都在目光冰冷地盯着男孩。
“是你們……是你們……是你們!”
男孩目呲欲裂。
眼眶裡迸發的紫黑色火苗更加旺盛。
灰狼察覺到不妙,便不再廢話。
只是殺一個小孩而已。
他直接擡手提槍射擊。
砰!
黃澄澄的子彈出膛。
灰狼開槍的瞬間,幾乎已經能預料到男孩被爆頭,腦漿四溢的血腥畫面。
但他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紫黑光芒
再回過神時,脖間冰涼。
灰狼伸出手不可置信地摸索,看着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的手,駭然發現自己的脖頸已經被斬斷,腦袋與身體只剩一層皮連接!
斬首來得太快。
灰狼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時,男孩已經出現在他身邊,低垂着頭,嘴裡叼着一把寒光蹭亮的水果刀。
“你你……你……”
灰狼瞳孔急劇收縮,雖然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個孩子斬了首,但已無力迴天,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脖子裡的血噴射到天花板,然後頭顱失去力量,狼首分離,重重落地。
“你們!你們!你們!你們!你們都該死!”男孩轉身看着門口一衆臉色劇變的悍匪惡徒,他的神色驟然間變得癲狂至極,一雙紫黑眼睛徹底燃起了熊熊烈火!
“還等什麼?全部上!”
“我不信這怪物還能抗住集火?”
十幾個悍匪惡徒端起進口***,對着男孩就是一陣瘋狂集火掃射。
但此刻男孩的背後,卻是猛然間噴長出兩隻純黑色的巨大羽翼!
巨大黑色羽翼擋在男孩面前,所有子彈打在羽翼上全部被奇異的防禦力彈飛。
“那是什麼鬼東西!”
悍匪惡徒們臉色驚愕。
這小孩怎麼突然長出一堆翅膀了?
基因突變?
“你們都該死!都該死!都該死啊!”
男孩將黑色羽翼頂在面前,然後瘋了般衝向悍匪。
那一天,年僅十二歲的江龍,用自己的水果刀和黑色羽翼,費時三十三分鐘,用負傷七十二處槍傷的代價,殺死了全部的八十個悍匪惡徒。
血。
血流成河。
江龍發現所有悍匪惡徒都做了保密工作,但他還是從一個大鬍子悍匪屍體中翻找出了一枚去銅質勳章。
這種勳章或許常人不認識。
但他在繼父家中,無數次見到過。
這是鼎力集團麾下對境外僱傭兵發放的任務勳章,如果活着完成任務,一枚勳章二十萬元,如果死了,那就是一百萬。
“鼎力集團!”
男孩猩紅着雙眼,用力將勳章捏的粉碎,然後他抱起妹妹的屍體,在良久的沉默後緩緩走向門外。
此時威海市正是雨季。
郊區忽然下起傾盆大雨。
男孩淋着大雨,想要將妹妹安葬。
但郊區道路盡頭的雨夜裡,路西法撐着一柄寬大黑傘緩緩自遠處走來,默默攔住了男孩的去路。
男孩擡眸,看着給予自己力量的路西法沒有任何表情,他此刻就像塊燃着火焰的寒冰,冷得令人望而生畏,烈得更是鋒芒畢露。
“給我吧。”路西法接過女孩屍體,低垂着睫毛與目光說:“我是你最可靠,最真正,最無人能及的後盾。”
男孩對着路西法深深彎腰,而後站起身子,展開巨大的黑色羽翼,雙眼猩紅如狼般衝進了茫茫雨夜。
“我不管世界怎麼欺壓我。”
“但你不該滅了我唯一的信念。”
“今晚的威海市啊。”男孩奔跑狂襲途中,望着大雨中朦朧混濁的威海市,聲如刮刀:“要因爲鼎力集團而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