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劉飛就抱着課本匆匆趕往數學學區。
新生前兩年即便選擇了學派,大多數時間還是要上大課,畢竟基礎理論紮實了才能分方向深入進去。
劉飛在高中階段就接觸了大量數學基礎理論,還在杭師大學認了一個親人,算得上各學科中知識積累最雄厚的。
加之數學之書的加成,自然就選擇先搞定數學。
‘自然法則’所謂的大課其實每個班大約也就十到十五人左右。
理論學習沒太多高深的東西,所以學生們自然也別想享受大師們一對一教學這種美事。
當然,所謂的不太高深僅限於‘自然法則’內部。
對於大多數學者而言,數學學派算是諸多學科中對基礎理論要求最高的,沒有紮實的基礎幾乎無法在接下來的分支學派中有所作爲。
所以前期枯燥乏味且涉及面很廣的基礎理論往往讓很多人愁掉了頭髮。
劉飛走進教室發現果然如此。
除了安心跟康托特斯拉兩張熟面孔,其餘幾位年齡不一,有的肯定是今年的新生。
但角落裡滿臉寫着滄桑的那三位……劉飛輕咳一聲,看樣子恐怕跟他爸爸差不多了吧?
不過誰又知道呢?
我學數學我驕傲,我爲國家省髮膠,沒準三位老哥跟他差不多年齡。
劉飛一進來,瞬間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安心看到劉飛淡淡點下頭繼續刷題。
康托特斯拉照例翻了個白眼,不過這次他學聰明瞭打死不跟劉飛說話,以免這混蛋又拿真理皇冠說事。
其他人大多對劉飛報以善意的微笑或好奇的注視。
劉飛畢竟是社會上廝混多年的老油條,甭管誰先送上笑臉,哪怕康托特斯拉也不例外。
教室裡少許冷場很快過去,大家發現劉飛這所謂的狂人其實很好接觸,沒有什麼架子甚至還有幾分逗比。
再加上都是數學學派帶來的身份認同感,很快氣氛就熱鬧起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不外乎劉飛爲什麼選擇八學科,以及之前種種事情的八卦。
劉飛笑容滿面,反正能吹則吹,不能吹則強行尬吹,只要安心不說誰知道真假。
班裡一衆不知道真相的天才們被劉飛唬得一愣一愣的,個個佩服地不得了,真以爲劉飛是那種性格堅韌,道德高尚,爲人正直的好學生。
後面刷題的安心直翻白眼。
康托特斯拉這個學術霸主的數學天才反倒成爲了教室中的小透明。
年齡尚小且一直順風順水的他在高中階段是被老師們捧在手心的天才,周圍的同學也無不以他爲偶像,爲榜樣。
如今到了‘自然法則’,隨便拎出來一位都是一方翹楚,沒有絕對碾壓的實力誰會服氣誰?
性格驕傲又不善表達的康托特斯拉陷入深深的自卑當中。
難道自己考試不如他,連人緣也比不過他嗎?
“同學們早。”
這時,一位戴着眼鏡的教員從門外走進來。
他是今天的授課老師大師級學者,數學-數學分析學派的專家特萊斯先生。
數學分析,又稱高級微積分,分析學中最古老、最基本的分支。
數學中的分析分支是專門研究實數與複數及其函數的數學分支。它的發展由微積分開始,並擴展到函數的連續性、可微分及可積分等各種特性。
特別是對物理世界的研究,研究及發現自然界的規律上有重要幫助。
劉飛在高中階段就重點自學了這部分內容,基礎知識基本沒有問題,但經過老師的系統講解對進一步深入理解該門學科是有重要意義的。
特萊斯先生是個天生就帶着浪漫氣質的法蘭西人,穿着一身合體的灰色西裝,右邊口袋處還別了一個精緻的鬱金香胸針,整個人看上去更像個模特,而不是學者。
“先生們,女士們,很榮幸能夠與各位見面。在開始上課之前,我首先要與各位探討一個問題,什麼是數學?”
“數學是一場有一定規則的思維遊戲。”康托特斯拉迫不及待地起來回答問題。
特萊斯聳聳肩:“這是一個對數學有絕對自信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結構(存在數量)和關係(存在變化)的描述,以及驗證(結構和關係)的方法和過程。”安心思考些許後也答道。
特萊斯微笑:“有道理,但我認爲還不夠精準,還有什麼回答麼?劉飛先生?”
劉飛思考半天,這問題超綱了啊,好一會,他答道:“數學……不就是數學麼?”
康托特斯拉冷笑:“一句廢話。”
劉飛呵呵:“那你告訴我數學應該是什麼樣的?”
康托特斯拉張口結舌,數學是什麼樣的?這該怎麼解釋?
特萊斯拍拍手,笑了起來:“大家每個人說得都對,數學是什麼?相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很多學生在初始學習階段對數學還十分迷茫,甚至有些人只是將其當做進階學者的工具。”
“其實我要說,數學,是對自然界永恆規律的一種總結和驗證。比如有人會問在學習數學分析的時候爲什麼要證明一些在自然界顯然成立的事實。我可以回答你,有些天經地義的事,往往並不那麼天經地義。”
“比如平行線,是永不相交呢,還是會在無限遠處相交?還是在無限遠處無限遠離?”
“沒有學過數學或者對數學認識不深的人會回答,平行平行,那不理所當然就應該永不相交嗎?相交還能叫平行?”
“但身爲數學學派的學者不可以這麼想,於是歐幾里得寫出了第五大公設,兩千年來爭論不斷的第五公設:過一條直線外一點,有且只有一條直線與已知直線平行。”
特萊斯微微停頓:“這句話有問題嗎?”
有的學生點頭,也有學生搖頭。
特萊斯輕笑:“這個爭論恐怕還將繼續下去,直到問題被解決。相傳已經消失的微分幾何學派曾經對第五公設做出了相反假設,但隨着鬼魅一族的打擊其研究成果已隨之消散,而之後這一學派再也未曾真正崛起,第五公設便成爲了一個繼續爭論下去的話題。”
“兩條線,是否可以一直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