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清導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訓斥，焦振銀與一種公司高層皆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了。
好歹他們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層領導，所有人心裡都憋着一股氣，你丫當我們是你手下的工作人員呢？
但是焦振銀最後還是忍住了，說道：“不好意思段導，他們都經驗少，您多擔待！”
段清也似乎意識到了他剛纔說的話貌似不太妥，然後緩了緩，露出一抹笑容，道：
“沒事兒焦總，剛纔是我有些急了，說真的，你們這些工作人員實在太業餘了，拍條廣告嘛，很簡單的事兒，想當初我拍電影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一天就過。”
“是是是，段導您是專業的，他們哪裡不對，您多指導。”
段清聽得哈哈大笑了幾聲。
然後問道：
“都準備好了吧，一分鐘後繼續！”
“好的，段導！”
衆人紛紛答應。
1分鐘後。
“各部門注意，三秒鐘倒計時！”
所有人嚴陣以待。
“三！”
“二！”
“一！”
“action！”
又一次拍攝開始了！
這次，所有人都非常的認真，靳長歌與焦振銀等衆人皆是暗自點點頭。
就在這時，旁邊的段清導演突然喊了一聲：
“卡！”
“那個右側的那個導購員，你能不能稍微自然一點？啊？你看你，脖子上的筋都看得到，你以爲你是幹什麼呢？第一次和男朋友上牀啊！”
“再來！”
那女導購員頓時眼圈都紅了。
“哭什麼哭，要哭就一邊哭去，別耽誤我拍廣告的進程，我時間是很寶貴的！”
這次，那女導購員被罵的淚珠子在眼圈裡打轉。
旁邊另一個女導購員趕緊過去，低聲安慰了幾聲，前者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好了沒，好了就開始！腕兒不大，脾氣倒是挺大。”
段清導演接過旁邊律師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
“一分鐘再來，都給我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誰要給我掉鏈子，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調整起自身的狀態來。
靳長歌向焦振銀用手示意了下，然後後者走過來，倆人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
“小舅，這位姓段的導演是什麼來頭啊？”
靳長歌皺了皺皺眉頭，問道。
焦振銀掏出煙，抽出一個遞給靳長歌。
“我現在不抽。”
靳長歌擺了擺手。
焦振銀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說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他曾經拍過一部電影，提名過金馬獎，也算是準一線導演。”
“不是，我不懷疑他拍攝的水平與專業性，但是他這罵人的話也太難聽了吧！你看剛纔，竟然將一個女孩都罵哭了，那些話別說是她，換做任何人在大庭廣衆下被這麼罵，誰也受不了啊！”
“我知道！”
焦振銀抽了一口煙，然後目光向段清導演那邊看了一眼，轉過頭說：
“其實在你們娛樂圈裡，這個姓段的名聲並不是太好，尤其是嘴特別“髒”，據說在拍攝現場，只要讓他不滿意，不管是誰，他都會狠狠罵，那樣髒話在現場也狂飆，因此他也得罪了不少人！”
靳長歌挑了挑眉，說道：“還有這種人？”
“呵呵，有的，雖然你現在是二線頂級明星，但總歸進圈裡時間還是太短，認識的人少，你回去打聽打聽，這位段導演可是以“嘴髒”聞名，其實這正是因爲這樣，我們這樣的公司才能請得動人家，不然，你見過哪個準一線導演來拍廣告。”
沉吟了一下，靳長歌問道：
“小舅，不要說我話多，我問一句，你看過那個段清導演寫的廣告文案及劇本嗎？你真的認爲這個廣告會拍的效果好？”
焦振銀聞言，無奈一笑，“我看過了，其實公司其他高層也看過了，怎麼說呢，老實說，我們都認爲他搞得這個廣告其實很一般，非常普通。”
“那你們怎麼......”
“沒辦法啊。”
焦振銀突出一口白煙，然後說道：“現在在電商的衝擊下，我們公司銷量逐年下降，所以沒辦法，只能請一位知名一點的導演拍個廣告，宣傳一下子，希望能夠稍微提升一下限量，權當死馬當活馬醫。”
靳長歌撇嘴笑了幾聲，然後擡頭說道：
“小舅，我看過很多廣告，做出來的效果不是讓銷量翻兩倍、翻三倍，而是翻幾乎二十倍。這麼多廣告，佔用的是同樣規模的投放渠道，最終的效果卻有天壤之別，其中區別就在於創意本身是否偉大。”
“有創意的作品能夠帶來銷量，因爲它們更容易帶來情感衝擊，也更容易通過社交媒體和公關活動的形式贏得更多、更高頻的品牌曝光，接着進一步帶來更多銷量。恕我直言，這個段清導演的廣告文案，我絲毫看不到所謂的一丁點創意。”
看着焦振銀那投視而來的古怪目光，靳長歌一頓，緩緩說道：
“這是大衛奧格威說的。”
“呼，我說呢，怎麼幾年不見，你小子好像什麼都懂一樣，嚇我一跳！”
焦振銀呼了一口氣說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小舅你沒聽說過啊！”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叫靳長歌，前面的已經拍攝完成了，輪到靳長歌的戲份了。
“去吧！”
焦振銀笑着拍了拍靳長歌的肩膀。
靳長歌走到帷幕上，段清問道：剛纔的文案你看了吧！”
靳長歌點了點頭。
“好，你準備一下，一分鐘後開始，這不是唱歌和耍魔術，你用點心。”
“好的。”
1分鐘後。
段清導演大手一揮，“action！”
靳長歌上場了，按照文案，他應該走進服裝店，然後漂亮的導購員給他推薦了幾款衣服，他穿着擺幾個pose，然後滿臉興奮得顯示出對衣服很滿意的神情。
然而，靳長歌剛進店，正準備接下來的表演時，段清突然喊了一聲：
“卡！”
“你能不能放鬆點，神情自然點，是讓你買衣服，不是讓你上刑場！”
“再來！”
靳長歌緩了緩，然後又開始了，畢竟是自己沒做到位。
接下來，一次又一次得被喊“卡”，靳長歌也被ng了很多次。
最後段清導演也發彪了，直接站起來開口罵道：
“你丫是不是傻吧，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媽是不是沒教過你買衣服啊，你......”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只看到一隻鞋，陡然間，從臺上向他直面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