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廣場。
喧鬧聲。
尖叫聲。
驚恐聲。
警笛聲。
警察的聲音。
醫護人員的聲音。
........
.......
各種聲音,在靳長歌腦海炸響。
靳長歌沒有下車,手中還拿着手機,聽到裡面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靳長歌眼睛一酸,淚水便是不有自主的滑落了下來。
淚水衝破了記憶的閘門,無數的畫面猶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一個十七八歲吧少年在晚自習下課後,趴在他的課桌上,笑嘻嘻說道:“長歌,一會兒去網吧耍會兒唄!”
第二天的辦公室中,面對班主任嚴厲的詢問,少年前面毅然上前一步,說道:“老師,是我教唆長歌一起去的,這事兒我都主要責任。”
老師伸出食指恨鐵不成鋼的重重點着少年的額頭,“你怎麼不能爭氣一點呢,一會兒叫你家長過來。”
.......
一羣青澀的少年圍着電腦,滿臉緊張的打了一個日韓網站,少年碰碰他的胳膊,緊張而小聲問道:“長歌,你看過沒?”
他搖頭,“沒。”
少年說道:“我也沒看過,不過我現在嘴皮子有點幹,你喝水不?”
“我也嘴皮子幹得厲害!”
然後......
在那成人藝術畫面開始的時候,兩個少年剛喝到嘴中的水,頓時狂噴而出,然後相互愕然的看了一會兒,又是指着對方大笑起來了。
……
廣播操課間。
少年站在廣場上,隨着其他同學那些一邊動着手腳,一邊小聲問道:“長歌,你是不是喜歡程騁?”
“你不要胡說。”
“切,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就喜歡唄,你若是不好意思,我給你做這個媒!”
“得了吧你,你丫是做媒婆得啊!”
“爲了兄弟,老子就做一回媒婆。”
.......
女孩突然收到了一份情書,是她喜歡的那個少年寫得,女孩滿懷欣喜的如約到了約定的亭子中,她沒有等到那期待中的表白,而是少年抽了抽了一根菸後,平淡的對她說道:“我和你不可能的,我有女朋友,但是我兄弟喜歡你,我今晚過來就是爲了替我兄弟表白,我兄弟人很好,性子又溫和,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可以接觸的試一試。”
一瞬間,女孩猶如晴天霹靂,那淚珠子,又去不要錢了一般,掉落下來,哭罷了後,女孩伸手搽掉了淚水,恨恨的看着少年,“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如你所願。”
.......
.......
一幅幅畫面,猶如幻燈片一樣在眼前放映,兩行眼淚緩緩從靳長歌臉龐滑落,努力的不想哭,一個流淚的大男人,的確是很丟臉的,可是不管怎樣,搽幹了一次,那淚水又一次流了出來。
坐在黑暗中,看着前面那燈光閃爍的地方,靳長歌身體都軟了,伸手顫抖的拿過煙盒,從中取出一根菸,塞在嘴中,又摸出打火機,哆哆嗦嗦連打了三次都沒有打着,第四次終於有火苗亮了起來,靳長歌湊過去,將煙點燃。
狠狠的吸了一口,一股濃烈的辛辣味直竄嗓子眼,靳長歌距離的咳嗽起來了,對,不是我哭了,是煙把我嗆着了......
靳長歌努力的這樣安慰着自己,使自己看起來不像那麼丟臉……
白白的煙霧中,帶着一點點的青色,火苗逐漸燃燒到了菸蒂處,車內已經是白白的一片。
靳長歌將車窗打開,猶如驟然有了泄口,車內的濃濃煙霧宛如那銀色的河流般,快速的向外面奔涌而出。
將菸蒂扔在車窗外,靳長歌突然掩面痛哭,“陽子,不至於走到這樣啊,不至於啊,你怎麼突然就先走了呢......”
那種難以描述的痛徹心扉,席捲了靳長歌的全身。
哭了一會兒,靳長歌擡起頭,將臉龐的淚水搽得乾乾淨淨,原本他想一直躲在車裡,不願意去看那殘酷的場景,不過到了最後關頭,他卻是改變主意了。
不管怎樣,我的兄弟,我要親自送你一程......
咔嚓。
開車門。
下車。
認真的整理了一番衣服,不能讓那混蛋看到我爲他流淚,也不能讓那混蛋看到我爲他痛心的如此狼狽......那混蛋眼睛可尖了,若是被他看到,肯定會被他狠狠的奚落的。
一步。
兩步。
三步。
......
靳長歌一步又一步的向那燈光最閃爍的地方走去,周圍的驚恐聲,尖叫聲,警笛聲等等各種聲音也越來越近。
還有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靳長歌感覺到那眼淚就不爭氣的要流下來,用手推開一個圍觀的羣衆,那人回頭怒罵道:“擠什麼擠啊,沒見過死人啊!”
“讓開!”
靳長歌冷冷的說了一聲,此時他的臉色極爲可怕,猶如老虎般,五官扭曲在一起,渾身都涌動着煞氣。
那人在靳長歌虎豹般的眼神中,囁嚅了幾句,最後還是讓來了道路。
又一人被推開,“你擠什麼擠......”
等待他的是一個兇狠的眼神,“讓開!”
就這樣,靳長歌在愛看熱鬧的衆多中國人中,居然硬生生開出了一條小路,周圍的所有人,都是看着這個散發着兇光的怪人。
到了最前面,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靳長歌邁步向那黃線中走去。
“站住!”
一個警察擋在了面前,手中拿着警棍。
“讓開!”
靳長歌眼神冷洌。
警察也看出了靳長歌的不對勁,拿着警棍指着靳長歌,說道:“你要幹什麼,這裡是案發現場,閒雜人等一律到黃線外面去,出去!”
“讓開!”
靳長歌作勢就要闖過黃線走去,卻看到那警察伸手甩起警棍向他打來,靳長歌身形微微一側,緊接着一腳狠狠踢出,在巨大力量的轟瀉下,那警察的身影直接向後倒飛了三四丈,然後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臥槽,這誰啊,猛人啊!”
原本週圍還有些不服氣的羣衆,看到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老天爺,這他媽也猛了吧,居然警察也敢打?
果然,這般動靜自然引起了其他警察的注意,唰唰唰舉起槍,齊齊得指着靳長歌,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