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涉谷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一輛路虎軍用越野車馳騁在不平整的路面,後面一頭三米多長的黑色巨狼在不停的追趕着。
巨狼的背上是一個黑色的人類,剃着一個大大的光頭,雙眼血紅的如同紅寶石,依稀可見內裡透明的瞳孔。他的額頭正中央長着一尺長的黑角,尖尖的,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全身穿着一件奇異的灰色布製衣服,很像中世紀的裝束風格。衣服在隨着迎面而來的大風搖曳,偶爾露出他黝黑又爆炸力十足的肌肉。他的肌肉給人一種特別誇張的感覺,彷彿打進了無數的激素。
他雙手緊握着一把四米長的冷兵器巨槍,冰冷的槍體是銀白色的。槍身將近三米二,是用特殊的木材製作而成,外表光滑平整。
巨大的菱形槍頭閃着寒光,槍尖和槍刃鋒利異常,是用不知名的金屬鑄就,看起來奪人心魄。槍頭後半段打造了八個小小的倒刺,上面還殘留着鮮血的痕跡,並未褪盡,看來是剛剛經歷過殺戮的洗禮。
在夕陽餘暉的襯托下,一人一狼一槍,使人感到兇勢滔天,讓人不寒而慄。
面對如此強大又無形的壓力,高子涵覺得心臟狂跳不止。不同於之前遇到的哥布林勇士,他覺得這一戰,將是自己最爲兇險的一次遭遇。
高子涵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進胸口,從藍色制服內兜裡,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藥瓶。他擰開瓶蓋,快速的將一粒精神原型A1倒進了嘴裡。然後,隨手把藥瓶塞回了口袋。
幾秒過後,高子涵的腦海中如同掀起滔天巨浪。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一時間驚訝莫名,他彷彿進入了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中。當狂風從後背無聲的吹過,他似乎聽到了風的呢喃和感受到了風的力度。
原本蹲跪在越野車頂的高子涵,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的身體隨着狂風前後左右不停的搖擺,雙腿卻紋絲不動。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幽遠,精神感知一下子擴張到了以前的極限。三十米之內的所有信息,所見所聽所感,被大腦飛速的處理着,並且不停的反饋給自己。周邊的一舉一動,他都能做到了如指掌。
望着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長角人,高子涵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有了強大的自信。頃刻間,他的身前就多出了四把銀色的飛劍。
長角人看到飛劍出現的瞬間,有些呆滯,脫開而出“休默帝斯?!”
如果不是高子涵正好吃了神藥,導致現在的聽力過於敏銳,他是不可能在大風中聽到長角人的喃喃自語。好像是“休默帝斯”?
難道這是和自己一樣的飛劍操縱者,在迷霧空間裡的正式叫法嗎?
可惜自己並不懂得他們的語言,也沒有刻意去研究過,要是瞭解他們的歷史,那肯定會收穫無數的秘密。不過現在是生死之間,這些事情要從長計議。
趁着長角人還在疑惑,高子涵決定先下手爲強。三把飛劍成品字形向着對方激射而去,而另一把飛劍悄無聲息的向右邊飛馳。
三把飛劍飛翔在半空中,陡然提升了速度,如同長虹貫日一般,帶着尖銳刺耳的破空聲,向着長角人的臉部和胸前直衝過來。
這也是高子涵上次在萬豪酒店處,對付哥布林勇士時,使用過的技巧。只是當時他勉強能操縱一把飛劍,而現在,同時運用在三把飛劍上,都是綽綽有餘。
看到飛劍殺過來的瞬間,長角人彷彿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穩穩的騎在狼背上,雙手在頭頂掄起了巨槍,氣勢驚人。他大喝一聲,手中的巨槍橫掃而出,帶起一陣劇烈的罡風。
咣噹!本來應該是三次碰撞,但因爲間隔的時間實在過短,被融合成一次巨響。巨槍一下子將三把飛劍從空中砸飛了出去。
其中兩把被直接砸到了殘牆裡,穿牆而過,帶起一陣灰塵。而最先碰撞的那把飛劍,倒飛到遙遠的天空中,劍身甚至出現了裂紋。
長角人的勇猛霸氣顯露無遺,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戰無不勝,勇冠三軍的將軍,他仰天大吼了一聲:“惡!”
吼聲響徹雲霄,高子涵卻在冷漠的看着他,其實心中對這個結局有所預料,也早就留有後手。
一道悄無聲息的劍光,貼着右邊的地面,飛向巨狼的前方。高子涵通過強大的計算,預判一秒鐘後,飛劍會正中巨狼的左腦。
血紅的巨狼在亡命的奔跑,面對未知的命運,一無所知。當飛劍即將命中的瞬間,長角人的巨槍槍柄猛的划向了左前方,將飛劍彈開。
高子涵咬了下自己的下嘴脣,心裡不由得罵了一句。看來長角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騎戰能力也是異常出色。光靠飛劍的偷襲,看來是不可能擊敗對方的。
自己只剩下七分鐘的時間,如果一直這樣拖下去,那麼將會是一車人的陪葬。除非剩下的時間裡,自己可以心無旁騖的和他拼上一場,利用強大的心算能力,所有手段盡出,也許還有僥倖獲勝的機會。
想起越野車內的楚詩瞳、小結衣和華夏小隊成員們,以及萍水相逢的英軍士兵。高子涵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突然有些明白肖德宏在面對黑色巨狼時的無奈。
是的,這樣逃下去註定是死,那還不如自己去拼命。試一試,也許能死中求活。面對抉擇,高子涵一直有股狠勁,過去在遊戲中有過,現實裡他也有。當被逼到無路可退時,他會選擇去做自己認爲是對的事。
這並不是血性,對高子涵這種成天在混日子的小市民來說,這只是一種無奈。一種即將面對結局時,不甘又憤然的反抗。
無論結果如何,無論遺忘還是被銘記,其實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他想做的,僅此而已。
於是他微笑着,大聲的對楚詩瞳和其他人說:
“看來點子有點棘手,我要出全力了。你們先去山梨縣的難民營等我,很快我就會追過去。”
說完,他閉起雙眼,從行駛的越野車車頂跳了下去。
高子涵渾身沐浴在風中,順勢飄然的落在了地上。奔跑的巨狼驟然停在他的前方,長角人從狼背上翻身而下。
雙方在一個空曠的操場上,對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