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龍酒店”在洋河可謂名聲赫赫,聚吃喝玩樂一體,吃上主要經營炒菜,主要味道是川味和本地特色風味,因爲菜種多,又符合本地人的口味,所以很受洋河民衆的歡迎,兼之服務小姐潑辣大方,收費也可觀,更受吃喝玩樂都報銷的官員和體面的公家人的歡迎。
大家吆吆喝喝地上了樓,到得二樓的餐廳,待小姐過來,宣傳部長孟思濤拿了眼盯了盯她的模樣,看着靚麗可人,便低了頭,幾乎做了一個臉對臉,帶了嘻嘻的口吻說:“有雅間嗎,給我們一間。”
小姐的臉略微紅了一紅,說:“剛好還有,先生請,”便招呼他們一行上十個人到了“海棠春”雅間。
宣傳部長孟思濤在前面帶路,吳書記揹着手更在後面,其他的衆人蜂擁而隨,到裡間坐定,因爲今天人多,宣傳部長孟思濤就大概的分了一下,幾個年輕人就坐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季子強就坐在了吳書記的左手邊,宣傳部長孟思濤的女下屬委婉地想同自己部裡的一個青年坐在一起,卻不料宣傳部長孟思濤眼睛亮堂,高聲招呼說:“小張過來過來,你坐書記的旁邊。”
女孩紅着臉說:“我那有資格坐那位置,你和馬局長坐。”
宣傳部長孟思濤笑着說::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吃飯也是一樣的,吃都要多吃得一些,你趕快坐過去。”
上司吩咐,當然不好違抗,小張只有無奈地坐到吳書記和宣傳部長孟思濤之間。
宣傳部長孟思濤這時又意味深長地朝着農業局的馬局長說:“老馬,你們看,在座的只有我們一個漂亮小妹,未免孤單了些,真正是狼多肉少啊,哈哈,加之人多吃飯香,再叫上幾個妹妹來嘛,把氣氛搞得熱鬧點。”
吳書記呵呵的笑着說:“你個老孟啊,沒女同志你連飯都吃不下了。”
孟思濤就委屈的說:“我這是爲大家着想,免得一會喝不下酒。”
此議正中馬局長下懷,便如言掏出移動電話,喂呀喂呀一氣,少頃便向着吳書記笑嘻嘻地說來了。
宣傳部長孟思濤說:“來幾個啊,要夠喲。”
馬局長說:“差不多,估計兩三個吧,就看她約到幾個小妹了。”
現在洋河縣也流行一種刺激而張揚無度的生活方式,就是看來有些體面的男人,外出吃飯都帶女人,而且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有職務的男人,當然這樣的機會更多,多是賓館裡隨時等待嫖客召喚的小姐,或者是一些離過婚卻姿色未減、風流不改的女人,甚至一些膽大的官員,完全忽視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古訓,也常常會把自己的女同事、女下屬帶來,所有這些,都藉着一種增進友誼、交流感情的託辭,但往往都是直奔男女關係那個最動人心魄的目的。
雖然洋河縣仍是全國屈指可數的貧困地區之一,但是貧窮的當然也不可能
是象部長,局長這類具有一定職務的公家人,他們這層人,正是事業有成,腰包賊鼓的如日中天勁頭,而且也恰是後院穩定,紅旗難倒的光景,當然大受當下求職難、收入預期渺茫的小女生們的歡迎,所以對了這層有錢有勢的這些中年男人着實願意倚紅偎翠,這樣一來,一邊是需求旺盛,一邊是彩旗來迎,就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
大家正在嬉笑間,服務小姐送了菜單過來,問:“先生。你們誰點菜?”
宣傳部長孟思濤用手指了指馬局長,說:“馬局點,今天你坐莊,你說了算。”
馬局長將菜單攤開在自己眼前,涼的、熱的、炒的、蒸的、煮的,一口氣很老到地點了十四、五個菜,轉身遞迴給服務小姐,說:“同樣的給那個桌子也來一套。”
他還順便用手將小姐伸過來的如筍的小手上捏了一捏,小姐便將媚眼向他掃了一掃,捂嘴一笑,扭腰擺臀的去了。
馬局長就眼巴巴的看着那美臀,真想上去掐上兩下,那感覺一定很是美妙,比起老婆那屁股,這又有天壤之別,他就有點走神了。
不過大家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那發癡的傻樣,吳書記和季子強在親切的閒談,他們聊了幾句話,季子強也把自己對洋河縣未來城建的構想談了談,他希望可以獲得吳書記的支持,但吳書記笑笑,沒有表態,只是說:“今天喝酒,那個事情到時候會上議。”
季子強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這樣的一個環境,也確實不應該談起工作吧。
說說笑笑的,就上來了一二個菜,這時候大家就聽到包間門外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嘈雜得很。
剛纔還在發呆的馬局長一聽,就喜上眉俏地說:“到了,”說完這兩個字,他就興奮地站了起來往出去,邊走邊大刺刺地喊:“在這裡,在這裡。”
隨之便見他領了三個年輕女人風擺荷葉般走了進來,前頭和他走的那個女人看來是尚年輕,不會超過二十的年齡,卻是大方得很,一隻手摟着馬局長的脖子,幾乎是擁着的樣子,場面立時歡鬧起來。
馬局長大方地向大家分別介紹剛來的幾個女人,卻之指着剛剛河他親熱的這個女人說:“這是小芳。”
接着朝另外兩個小妹說:“你們二位就由小芳給大家介紹吧,”估計他也是第一次認識。
小芳便與大家分別引見,說這是小梅、小美,兩個妹妹中,一個恰好也頑皮,說:“我們都是小梅小美,卻不願意倒黴。”
在座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說沒想到妹子還怪風趣。
說話間,菜也全部上齊,宣傳部孟部長見狀,吩咐旁邊的服務小姐將酒一一倒滿,然後舉起杯,豪爽語氣向大家發出開戰提議,說:“現在都到齊了,請吳書記指示。”
吳書記笑呵呵的端起酒杯說:“我是沒什麼指示的,就是今天大家都辛
苦了,爲洋河縣的發展你們出力不少,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便隆重地全體站了起來,端上杯,嚷嚷鬧鬧地說了些祝福語,仰頭便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季子強微微皺眉,只喝了一半左右,沒想到孟部長看到了,首先就不依,說:“季子強你是酒中豪傑,書記都喝了,你還不喝完。”
季子強此時見孟部長這般盯着,只有無奈將酒喝完。
喝了頭酒,氣氛就顯得雜亂而熱鬧起來,吳書記夾了幾著菜,便感嘆說:“這年頭雖說表面大家都活得滋潤,其實誰都覺得累。”
馬局長聞言諂媚地說:“書記啊,象您這樣,可謂事業有成,還有什麼累的?我們都羨慕的很。”
吳書記看了看他,語重心長地說:“馬局長,現如今的官場也很不好搞的,沒有聽說幹部怎樣累死的嗎--“天天開會坐死,領導高調哄死,民主評論整死,事事彙報煩死,擇優提拔騙死,混蛋同僚害死,上級檢查累死,工資差別氣死,老婆年輕累死!”
大家聽得,立時轟然大笑起來,季子強也很少和吳書記一起吃飯,沒想到吳書記在酒桌上還如此灑脫,他暗暗稱奇。
馬局長叫來的那個小芳心直口快,說:“書記真會說笑,現在誰不羨慕當官的啊,照您這樣一說,反倒是我們這些人還更活的滋潤一些了?”
吳書記有意將氣氛烘托得更足,戲謔着問:“你們這些,你們這些是幹什麼工作的啊?”
小芳聽了,也不發怵,徑自說道:“我們啊,我們是--不經商,不打工,風流瀟灑度年輕,不靠天,不靠地,就靠老闆來情緒。”
衆人笑得前仰後合,那個宣傳部的小張剛吃了口菜,一下子竟然噴了出來,她連忙用餐紙擦了。
場面上,吃飯這種本屬俗氣沉悶和低級趣味的場合登時變得有些高雅和活潑起來。
同小芳一起來的小梅偏還繼續得寸進尺,毫不臉紅地說:“所以是我們命苦,而你們這些人才活的最幸福,最牛比!”
馬局長偏過頭問:“怎麼個牛比法?”
小梅說:“沒聽見說嗎--這年頭,完美的人生就是住英國的房子,戴瑞士手錶,拿美國工資,娶韓國女人,嫖俄羅斯女人,討日本老婆,開德國轎車,喝法國紅酒,僱菲律賓女傭,做中國的官!誰不知道現如今是做官最牛比啊?”
馬局長便感慨地說:“沒想到小妹子這樣問題看得全面,分析到位,結論準確,還怪深刻的,很有啓發意義喲。”
小梅見主客如此誇獎,心下得意,卻拿出羞赧的樣子說:“承蒙大哥誇獎,我哪裡有這樣的綜合能力啊,現在們社會的人都這樣傳,也就記住了,借來瞎掰一通,一來圖個玩笑,二麼也算一種發泄。唉,始終是我們命苦就是了,來來,不說它,我們喝酒,要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