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誰能來挽救這些生命呢?
沒有人了,季子強悲傷的想。
但很快的,季子強的眼中閃過了一種冷酷和堅毅,爲什麼沒有人能救他們?有!一定會有的,這個時界上任何的一件事情都會有解開他的途徑,就像所有的鎖子都有一把合適的鑰匙一樣,而自己就是緩解目前局勢的一把鑰匙。
季子強眼中的光更亮了,他身體也不再搖晃,腰也挺直了,手也不抖了,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也知道自己只要今天邁出了這一步,自己的整個前途和未來都會從此結束,這將是沒有一點懸念的結束,但季子強顧不過來自己的前途和未來了,和這些生命相比,自己又算的了什麼,他必須這樣做。
季子強扔掉了香菸,他看了看那三個剛纔還一直對自己警戒的警察看到自己退出圈外,已經不太注意自己了,當然,對這三個警察來說,一生中只怕都沒有遇見過這個緊張刺激的一幕,作爲能在現場出勤的人員,他們是感到自豪的,要是能親手擊斃一名歹徒,那更是能立功受獎,人生無憾。
所以他們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一片燈光中的別墅,時間還在走着,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也許還沒有一分鐘的時間戰鬥就會打響,所有戰士和警察的心也在這一刻砰砰的跳動起來,四周一片安靜,安靜的讓人窒息,讓人心慌。
季子強坐上了那輛一直打開着車門的汽車,他擡頭看了看異常明亮的月色,今天是不是陰曆的十五,季子強是不知道的,他從來都不去記陰曆的時間,但他還是知道,只有那個時間,月色才最爲明亮,就像現在一樣,月亮清圓,亮麗,飄忽不定的雲朵,把天空切割成一片片由灰、藍、白織成的錦緞。一輪金燦燦的圓月在薄霧般的雲層中穿來穿去,偶爾隱去倩影。霎時,天空中淨潔如洗的白雲,圍繞着半遮半露的圓月鋪展開來,形成一個好似菊花盛開的銀白色花海。形狀各異,有片狀的,有鱗狀的,有團狀的,花團錦簇。此時的天空在白雲的點綴下變得分外清幽,寧靜。
月光下的荒野,樹木,村莊皆披上了金色的盛裝,季子強覺得那月色飄下來,直撲自己的心懷,在自己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莊嚴的神往。
季子強伸出手來,扭動了汽車的鑰匙,一剎那,轟鳴的汽車馬達聲就在這個靜怡的夜色中響徹起來,所有的人都回轉頭來看了一眼季子強坐的這輛車,很多人疑惑,很多人不解,那個副廳長和韓局長也都一起皺了皺眉頭,他們知道季子強是怕了,他要逃離這個將要彈痕飛濺的現場。
不過就算他們是這樣想的,給他們留下的想象時間也不多,車剛一發動,車子就動了起來,就是這樣一動,韓局長和副廳長的臉上突然都露出了驚慌,因爲他們看到,這輛車沒有後退,車對着別墅衝了過去,這個速度也不是倒車的速度。
他們腦海中剛剛升起的哪一個讓他們恐懼的想法還沒有想完,幾
乎只用了幾秒的時間,季子強的車就衝到了別墅的門口,隨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季子強也在車還沒有完全停穩的時候,跳下了車。
也就在這個時候,別墅裡傳來了蕭博瀚的一聲大喝:“別開搶,都不要動。”
一下子,整個現場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安靜,季子強現在已經脫離了警方可控範圍,站在了別墅的門口,他很鎮定,也很從容的敲響了別墅的門:“蕭博瀚,給我開門。”
裡面沒有一點聲音,季子強又用拳頭擂了幾下門:“蕭博瀚,你給老子開門,聽到了沒有。”
好一會,別墅裡才傳來蕭博瀚有點哽咽的聲音:“子強,你已經盡力了,你回去吧。”
“老子纔不回去,你給我開門。”季子強原來也會自稱老子的。
“求你了,子強,你這樣會後悔的,你用不着爲我們殉葬,你是個好領導,老百姓需要你。”
“我纔不管這些,我就要進來,你開門吧,蕭博瀚,你要知道,現在也只有我進來,才能給你換取寶貴的時間,爲什麼你要輕言放棄呢?這不是你的性格。”
裡面好一會都沒有聲音,但季子強的心已經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看到了後面韓局長和副廳長正在大聲的說着什麼,像是正在指派手下過來強行帶離季子強一樣,季子強開始用腳踢門了,這也是季子強從上學到工作,從秘書到市長以來第一次用腳踹門。
踹了兩下,在踹到第三下的時候,門開了,蕭博瀚安靜的站在門口,看着季子強,季子強也愣住了,所有在外面的武警和警察也都愣住了,這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這個犯罪份子的頭目竟然敢無遮無掩的站在門口,把自己完全的暴露在我們的搶下,奶奶的,能打不能打。
等他們會頭看向指揮官的時候,季子強動了,他穩穩的站在了蕭博瀚的前面,他們還是這樣對視着,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的心中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是啊,有這樣的朋友,就算死,又怕什麼,他們長久的對視着,後來蕭博瀚強忍住沒有讓自己流出淚水,他淡淡的說:“你已經把自己毀了。”
季子強也灑脫的一笑,這一刻,季子強整的已經很放鬆,很輕鬆了,自己已經踏出了這一步,至於以後,那就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了,隨便怎麼着吧,他說:“朋友就是用來毀的。”
“額,這倒是我第一次聽到的理論。”
“嗨,哥哥的理論多的很,當初寫論文的時候,教授都有些崇拜我的。”
“哈哈哈,那我到有點不服氣了,看來找機會我們兩人要好好切磋一下。”
季子強用有點鄙夷的眼神看看蕭博瀚,不屑的說:“你一個沒有拿到文憑的肄業生怎麼和我相提並論。”
這也是真的,當年蕭博瀚爲了給老爹復仇,就匆匆忙忙的從英國回到了大陸,說起來文憑真是沒有拿到,這也是蕭博瀚一直以
來的一個痛,不過現在讓季子強這樣揭發出來,蕭博瀚沒有絲毫在意,他又一次大笑起來。
季子強邁步跨進了別墅,時候的門讓他一下子關住了。
蕭博瀚苦笑一下說:“既然進來了,那就喝點什麼?”
“喝茶吧,有沒有好點的鐵觀音?”
“有。”蕭博瀚一揮手,就從牆邊閃過一個矯健的身影,很快給季子強準備起了茶具。。。。。。
而在別墅的外面,現在公安廳的那個副廳長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季子強真的進去了,雖然總攻的時間到了,但他不得不暫緩攻擊,他接受的任務裡面是沒有包含要傷害到一個廳級市長的,這個責任他擔當不起,也不想擔當。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上面再一次的聯繫了,他拿起了電話,很快就聯繫到了正在省城等待消息的廳長:“郝廳長,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
郝廳長一驚,在執行這樣重要的任務的時候,他們最怕聽到的就是情況出現了變化,他透露着緊張的情緒問:“怎麼了?出現什麼意外了?”
“廳長,在我們總攻開始前幾十秒的時候,新屏市的季市長強行衝進了別墅。”
“什麼。。。。你在說一遍。。。怎麼搞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廳長,你也不要心急,現在想想怎麼辦?”
郝廳長兩道濃眉一下就收在了一起,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才說:“事情很嚴重,你們原地待命,沒有接到我的親口指示,所有人不得行動,聽明白了?”
“明白。”
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郝廳長敢於下決定的,這關係到一個市長,少有不慎,恐怕自己就會遇上大麻煩,市長啊,那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小人物,他拿起了電話,給省委王書記撥了過去。
其實從接到了季子強的求救電話之後,王書記一直都很是關注這件事情,連國家稅務總局的局長他都沒有繼續陪了,他找了個藉口,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發佈了幾條指令,讓自己在公安廳的信得過的人每隔幾分鐘就給自己彙報一下情況。
但顯然的,季子強衝進了蕭博瀚的別墅,這一點是王書記還沒有得到的信息,因爲廳長的電話已經算是第一時間了,王書記在聽到這個彙報之後,他感到有點頭暈,這個季子強啊季子強,怎麼能如此衝動呢?本來他還是有一線的希望能擺脫這次事件的牽連的,但現在看來,這一線的希望也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個市長,不管他有沒有和蕭博瀚這樣的人有過來往,就憑他貿然破壞一次重大行動來說,他就已經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了。
王書記很遺憾,也很惋惜事情演變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他幾乎都有點後悔起來,要是自己早一點干預一下這個事情,不聽季子強的話,直接讓季子強進去和蕭博瀚談判,事情也許就不會發展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