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楊喻義恨恨的想,自己就算暫時的沒有對付季子強的辦法,可是自己也不會就此罷手,自己要在北江大橋這一工程的招標工作上做一些文章,破除車本立的野心,讓他明白自己也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想到這裡,楊喻義冷冷的沉下了臉。
但是,不管是楊喻義,還是季子強,現在都沒有時間和精力開啓戰端了,因爲兩會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時候召開了,對於這兩個北江市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來說,誰都不敢在這個上面少有差錯,該攜手的時候他們一點都不會猶豫的,這一點是很多官場外的人們所難以理解的,但實情就是如此。
所以在這個階段,楊喻義也只能暫時的放下心中的憤慨,和季子強一起主持了這一年一度的會議,而季子強呢,在獲得全勝之後,也放下了身段,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和楊喻義研究問題,說說笑笑,假如單單從這表面來看,誰能想得到這兩人剛剛從一場大戰中走出呢?
季子強的情緒也隨之好了起來。
今天季子強在會上做了講話,談了談最近中央剛剛下發的幾個文件,希望在以後兩會的代表能夠監督實施,主要是關於跑官要官的問題,因爲最近這一階段,這個現象是比較嚴重的,一般被認爲是在中下級官員中存在的問題。其實,一些高官同樣爲頭上那頂烏紗奔忙着,只是,表現的方式更委婉,過程更含蓄,更因層次較高,不爲人知而已。
文件指出:對跑官要官的官員,不僅不能提拔重用,還要嚴肅批評並記錄在案;對買官賣官的,發現一起查處一起,決不手軟;對選舉中搞非組織活動的必須嚴肅處理。中組部也發出了嚴肅的通知,選派督查組分赴各地工作……。
季子強的發言中,對跑官要官的腐敗現象,進行了深刻的剖析,並且提出了一系列的防範措施。與此同時,強調在人事熱季,要“揚清風,助正氣”,對違紀者要“清出列、嚴處理”,“絕不能讓正派老實人吃虧,絕不能讓投機鑽營者得逞”。
季子強講完之後,北江市委副書記屈舜華也做了慷慨陳詞,痛斥跑官要官的腐敗之風。講到激動處,屈舜華竟然拍案而起。坐在他身邊的季子強暗暗在心裡發笑。
這時的季子強,覺得彷彿在看一齣戲劇。人人都在義正詞嚴地痛斥跑官要官的腐敗現象,可是,這些人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一路走來,跑沒跑?要沒要?想到這裡,季子強心裡一陣冷笑。。。。。
不過總的來說,今年的兩會還算不錯,一切都有序的進行,沒有出什麼差錯,更沒有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當整個會議閉幕之後,季子強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天季子強也是累壞了,回家的時候也很少,有時候都是住在會議上的,現在會議一結束,他在家裡好好的睡了一個特大覺,直到小雨來把他鬧醒。
小雨趴在季子強的牀頭,用手擰着季子強的鼻子,自己呵呵的笑着。
季子強也做
出了各種怪樣來,配合着兒子的舉動,整個家裡其樂融融,歡聲笑語,接連不斷。
但季子強還是不能讓自己完全的融入到快樂中來,他有很多的感嘆,起來之後,季子強帶着小雨和江可蕊一起到街上轉了轉,看着身邊忙忙碌碌的人,季子強想,自己身在仕途,恰如這比肩接踵、熙來攘往的景象。如何能在困境中突出重圍,方顯英雄本色,這些年自己一路走來,靠着堅忍不拔,披荊斬棘,正所謂是“恆古人豪伴地榮,百年英雄苦鬥爭。”
而現在很顯然,北江市政界已經進入了一個非常時期。一省主帥的更迭,一般人似乎不會過多關注。但是,在官場高處,圍繞權力爭奪的生死博弈,必然也會很快的展開了,所有過去的權利模式也都會有所改變,所有真空和殘缺的那些全力位置,也都會有人去填補,重新洗牌,更換隊形,已經在所難免了。隨着重新調整組合,相關的每個人都面臨着取捨選擇。這些以仕途爲終生職業的高官們,自然不會放棄任何一次獲取更大權力的機會。
而北江市也是一樣的,雖然看不見金戈鐵馬,也聽不到槍炮轟鳴,但季子強分明感受到自己身邊的殘酷廝殺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程度。季子強也感到了一種後怕,不管是自己,還是楊喻義,如果在以後的鬥爭中敗下陣來,其結果自然是十分嚴重的,後患也是無窮的。
對自己來說,不僅主政北江市的希望可能因此破滅,控制不好,局面也許根本就無法把握,進而促使形勢惡化,那樣一來,多年來爲之奮鬥、來之不易的一切頃刻間便會化爲烏有,搞得不好,自己也許會葬身其中……想到這裡,季子強不寒而慄。
“你在想什麼呢?一句話都不說的。”江可蕊在身邊用肘子撞了撞季子強,問。
季子強這纔打住了思緒,說:“沒想什麼,就覺得春天真好。”
這話也騙不了江可蕊的,江可蕊估摸着季子強還是在想工作,但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的老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想讓他暫停思考,真的很難,除非在那個時候。。。。。嘿嘿,江可蕊臉紅了起來。
後來他們轉到了城南的古玩街,這裡季子強來過幾次,看了看,並沒有多大變化,他們從名人字畫到瓷器碎片,從青銅鼎到宣德爐,古玩街上的這些貨色的確很是考究看貨人的眼力,撿漏不成反吃藥的事例每天都在這不到一公里長的老街裡上演,季子強可謂是個外行,他不過是看看熱鬧,很早時候,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這點眼力和這些泡在這條街上的十幾二十年的老油子們相比邊是差了一大截,多看、多問、少說、不買成了他的八字真諦。
他更享受這種在老街裡四下轉悠晃盪,然後站在一旁聽人家賣弄本事胡吹海侃的那種意境,轉悠一大圈下來,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你要真沉下心來一家一家溜達琢磨,遇上閃眼的東西的再吧嗒嘴巴侃上一陣,就是一天你也甭想從這街裡走出來。
這樣悠閒了一兩天,季子強又回到了工
作崗位了,一大早,王稼祥就到了季子強的辦公室,季子強招呼他坐下,王稼祥說:“季書記,省鋼的搬遷準備工作差不多了,可能下月就能搬遷,我最近在考慮他們搬遷後的新城規劃方案,也想請書記你給指導一下。”
“這個事情我可能沒有太多的發言權吧,呵呵,先談談你的想法,對了,大橋新方案要趕快落實,這兩件事情都很重要。”季子強說。
“那面大橋的設計正在進行,是邀請省設計院搞的,估計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出籠,我就想瞅着這段時間,把省鋼搬遷後的事情先熟悉一下。”
季子強點點頭說:“嗯,你按自己的安排做吧,我就是提示一下。”
王稼祥就談起了自己對省鋼搬遷後的想法,他在談話中說道了省鋼周圍的一些棚戶區問題:“季書記,我有個想法,那就是既然要搞新城,省鋼周圍的棚戶區也應該劃進來一起搞,那裡已經被省城的人稱之爲難民營了。”
這個稱呼季子強也早就聽說過,但季子強有自己的猶豫,因爲省鋼周圍除了很多當地的農民之外,還有省鋼很多家屬也在那裡住,現在再加上外來省城的打工者,就讓那個地方成了一個底層羣衆的聚居地,這個地方要好好的規劃也是可以的,但問題是住在那裡的人口太多,動一下很難啊,如果把那個地方動了,這些到省城務工的人員住什麼地方,還有省鋼新廠也未完善,他們的家屬住什麼地方,這些都是季子強要考慮的問題。
季子強沒有把自己這個想法告訴王稼祥,他不能打擊王稼祥的工作熱情,或許自己是考慮的過多了,先聽聽王稼祥的想法更好,季子強說:“嗯,那你就談談你的構想。”
王稼祥給季子強較爲詳細的彙報了自己想要把棚戶區納入到新城的設想,這樣下來,整個省鋼新城的面積就擴大了許多,王稼祥也從資金等等方面給季子強算了算,覺得這個是可行的。
資金這一塊季子強到不是很擔心的,畢竟地可以賣錢,而且政府的投資只是基礎建設,高樓大廈自然有房地產商們來完成,用賣地的錢來修基礎設施,那是綽綽有餘。
季子強還是擔心的是那些大量的人員在拆遷之後臨時居住問題,把他們都趕到市區來住,會不會擡高市區的房價和租金,而且關鍵是擡高了之後,能不能全部住下也是個問題。
季子強沉思了一會,說:“這樣吧稼祥,我們現在就到“難民部落”去看看。”
“現在?”
季子強點點頭,說:“你把文秘書長也叫上,不過這次我們不要調車,打的去。”
王稼祥笑着說:“季書記要明察暗訪啊?”
“是啊,雖然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但有時候還是能聽到一些真話的。”
“行啊,我現在就叫文秘書長過來。”
“對了,把我的司機也叫上吧,上次好像聽他說過,他對那一片很熟悉的。”
王稼祥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