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良世的秘書一直在收拾東西,沒有說話,現在看楊喻義離開了,才很恭敬的對蘇良世說:“蘇省長,難民營的搬遷據說是季子強一手負責的,好像在這個件事情上,楊市長落了下風。”
秘書的話只能是點到爲止,他不想讓蘇良世對這個問題有太深的誤解,萬一在某個場合,蘇良世真的把這個工作說到了楊喻義的頭上,那是會鬧出笑話的。
蘇良世一聽秘書如此一說,也是一愣,好一會才說:“嗯,知道了,那就取消到難民營的活動吧。”
秘書點點頭,又低頭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蘇良世卻一時難以平靜下來,這個季子強啊,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要說能力,確實太強了,省鋼的搬遷,北江大橋的變更,楊喻義幾個手下的受罰,以及這棚戶區老大難的順利解決,這些工作都展現了一個強者的風範,這個人啊。。。。。。
蘇良世搖頭嘆息了起來。
果然,在過了幾天之後,北江市所有的幹部都知道了難民營搬遷戶撤離現場的消息了,這對拖了很長時間的一個麻煩事高度關注的幹部們是一個很稀奇的話題,季子強和楊喻義自然而然的成爲了此次話題的中心,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這話說的很好,於是季子強的形象在很多普通幹部的心中就被拔高了許多。
季子強卻和過去每一次一樣,在獲得掌聲最強烈的時候,變的更爲低調,他總是客氣的對那些讚美自己的人說:“這都是我的運氣好。”
但不管誰都知道,這絕不是運氣,這是季子強又一次的擊敗了楊喻義的證明。
楊喻義的尷尬和失意是難以描述的,有時候,他分明就感覺到那些人正揹着自己在竊竊私議,不管他們在說什麼,楊喻義都感覺那是在說自己,是的,肯定在說着自己的無能,每當想到這段時間的事情,楊喻義都有股子怒火在胸中燃燒着。
他想,自己一定要扳回一局,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讓季子強太好過,自己的狙擊戰那就選在北江大橋的招標上吧,讓所有人看看,到底在新屏市誰纔是真正的主人。
楊喻義當天就叫來了常務副市長和主管交通的王樹明,還有國資局,政府採購中心的主任等人,對北江大橋的招標做了一個暗示,這些人都是跟隨了楊喻義多年的部下,對他的理解程度也都很深刻,他們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理解了楊喻義的含義。
特別是當他很隆重的推出了韓陽市的徐海貴老闆的時候,這裡負責此次招標的領導都心領神會的一起點頭。
他們帶給了楊喻義更多的信心,讓楊喻義覺得自己並沒有被季子強壓制和擊垮,自己還有實力,還有本錢來和季子強做一次抗爭,較量,毛主席就曾經說過,農村包圍城市,自己要用每一個自己能動用的所有力量,包括一些並不起眼的幹部,來和季子強做一次較量。
時間過
的很快,北江大橋的新方案省裡已經批了下來,有李雲中的直接干預,所有的程序都不敢拖延,而資金也逐步在落實,一些大老闆,比如大都房產的老總權鴻永,還有省城傳媒大王的華總等人也和王稼祥談妥了新大橋的事宜,打來了他們的資金,設計院的擴充設計也出籠了,招標等各項工作也一直在有序的進行當中。
對新大橋的設計圖幾經修改後季子強感覺很滿意,當然了,再此其間,不僅僅是楊喻義那裡,就是季子強的辦公室裡,也有很多對這塊肥肉感興趣的人來來往往的找上門,幾乎三天兩頭有人找季子強,實在找不到季子強本人,他們也會想盡辦法找到秘書小劉,或者文秘書長,要他們幫忙遞個話什麼的。
當然,對這些企業老闆,季子強能夠接待的,一律親自接待,但有一個原則,只談工程,不收錢物。
這一點很快也就成了北江市的一個美談,這裡是省城,各種消息漫天的飛,人也多,嘴也雜,季子強不收錢物的性格本來在省城官場就是個異類,所以好奇和稀奇就讓季子強這些特性傳播的更快了。
車本立在取得招標文件後,心裡也是有些擔心的,也旁敲側擊地探過季子強的口風,想看能不能從季子強嘴裡探出一些風來,季子強當然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他還是提醒了車本立,別想通過北江大橋這個工程賺到多少多少錢,要他把眼光放眼些。
北江大橋工程開標的那天,下着傾盆大雨,季子強是不可能到招標現場的,不過在此前,季子強還是通過電話詢問了王稼祥一些事情,特別是季子強擔心車本立會報價過高,對車本立這樣的上染,季子強還是心中有些擔憂。
不過王稼祥的回答很乾脆:“季書記,我找車本立談過這件事情,他也向我承諾過,這個項目他不求多少利潤,只求拿下它,當作自己公司的一個標誌性項目來做,爲自己的公司樹立一個品牌效應。”
季子強聽了王稼祥的話,多少有點安慰,說:“希望他可以這樣想也這樣做,不然事情會讓我們都很被動的,這次我之所以不參與到招標中,也是有很多的顧慮的,這樣的項目總會讓人想入非非,而我作爲此項目的變更者,更要回避一下。”
“我理解書記的顧慮,應該問題不大,車本立給我的感覺還是很真誠的,事實上他也知道楊喻義等人可能採取的一些干擾,說起來啊,他比我們還要小心呢。”王稼祥安慰着季子強,但也僅僅是安慰。
“嗯,嗯,那就好,但願如此啊。”
有了這個電話,季子強在今天招標時候才能坦然。
招標地點設在市招投標中心二樓交易大廳,王稼祥是去了現場,季子強則坐在辦公室等待招標的最新消息,車本立能否既合理,又合法地取得北江大橋的工程,這是季子強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從某些跡象上看,這個招標已經演變成了一次隱隱約約的博弈,外面的人是看不懂
,但身爲季子強和楊喻義兩人,都很明白這個道理。
認爲車本立會中標的人還真不在少數,今天車本立一進交易大廳,很多人就圍過來對他提前祝賀,車本立嘴上說着未開標,祝賀尚早的話,心裡卻樂開了花。雖然,他報的價格,並不能讓他賺到很多錢,但只要能中標,他就高興,他就認爲是成功。
招標還是相當的正規的,分兩個階段,今天是投標,議標,過段時間才能開標確定,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招標在中國,幾乎就是個擺設,特別是這種限價招標,作弊的機會就很多了,誰能早點知道標的,最靠近標的,中標的可能性也就最大了。
會議室裡經過初次篩選之後,剩下的也就三五家公司,大家靜靜的遞上了密封的標書,在嚴肅而緊張的氣氛中,副市長王樹明當着所有招標公司和評標磚家的面,一一的打開了每份標書,開始唱標。
然而,唱標的結果讓車本立和那些堅信車本立會中標的人大爲意外,韓陽市徐海貴報的價格是是5769萬元,竟然低於標底價一萬元。
而車本立雖然比標的要低300來萬,但顯然的,韓陽市徐海貴的報價更靠近標的,這就讓形勢變得嚴峻起來,這樣的限價招標,並不是以價格多少作爲依據,而是看誰更能靠近標的。
唱標之後,現場許多人噓籲不已,隨車本立一起來的幾個好友都覺得徐海貴的標書肯定有貓膩,哪能如此靠近標的,這在招標歷史上是很少發生的事情。
“別自己標的價低就在這嚷嚷,我的公司在研究標書上是有強大的實力的,能不能靠近標的,那就是要看公司的實力,招標委員會會有自己的看法的。”面對大家的質疑聲,徐海貴冷澀的說道。
“徐海貴你厲害,我們走着瞧!”車本立氣得臉色鐵青,甩手而去。
王稼祥當即用電話把這件事向季子強作了簡單的彙報,季子強聽了後要王稼祥馬上趕到市委,把開標的整個過程向他作詳細彙報。
王稼祥匆匆忙忙的走進了季子強的辦公室,很詳細的介紹了今天招標的情況,最後說:
“從韓陽市徐海貴公司的報價上看,他們應該是早有準備的,雖然沒有什麼證據表明他們提前知道了標的價格,但這樣的情況還是不得不讓人懷疑。”
季子強慢慢的摁息了手裡的菸蒂,說:“是啊,只能是懷疑了,但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說清,更不要提什麼證據了。”
“就是,看來事情很麻煩,我聽招標的磚家的議論好像都是傾向於徐海貴公司,說什麼價格過底會出現很多質量問題,說偏離了標的,那就是一種異常。”
“看來啊,車本立這次是遇到對手了。不對,應該說,是我們遇到對手了。”季子強靜靜的說。
王稼祥看了一眼季子強,說:“您是說那個徐海貴是楊市長的人?是他們專門用來對付車本立的公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