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人的腦子肯定會有段遲鈍,不過鄔局長頗有義氣,誰喝不了,他可以頂他喝,幾乎每次喝酒都這樣,他還有個特點,來者不拒。
季子強自己不會主動邀別人喝,但別人邀他,他豈能不喝。況且,今晚他是重要的主角,喝酒他也乾脆起來,那氣氛很不錯。
在酒宴將要結束的時候,季子強看到嶽副市長端起了一杯酒走了過來,站在了他的身邊,意思很明顯,就是又來敬他了。
季子強翻動着看似有點朦朧的醉眼,說:“以後要少喝點酒?”
“爲什麼?季書記不要說你準備戒酒的話啊。”嶽蒼冥好像也有點醉意了。
季子強隨意的搖晃了一下手說:“我是說以後你少喝點,沒有說我自己。”
“但我爲什麼要少喝呢?”
“且,你這人,工作第一,知道嗎?”季子強看來真的喝多了一點,手在不停的亂晃:“你現在身上的擔子輕,等我想辦法給你往身上壓夠了擔子,我看你還敢亂喝酒嗎?”
嶽蒼冥剛纔還醉意朦朧的眼中就閃過了一道亮光,那其中有驚訝,有激動,也有一份感激。
季子強端起了酒杯,有點不太穩定的和嶽蒼冥碰了一下,說:“記着,幫我管好那面的工作,否則我就讓你上去了又下來。”
嶽蒼冥眼中一驚,茫然的點點頭,說:“我喝光,書記你少喝一點,你最近太辛苦,少喝一點,不要醉了。”
季子強有點艱難的舉起了酒杯,但好一會卻喝不下去,嶽蒼冥趕忙喝乾自己的酒杯,把季子強杯子裡的酒折了大半過去。。。。。
季子強明白,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這個酒宴也可以結束了。
凌晨的時候,江可蕊醒了,季子強也醒了,此刻,兩人的欲~望都上來了,一番衝擊之後,江可蕊又一次的沉沉睡去,天剛剛亮,季子強就起身穿好衣服,給江可蕊蓋好被子,在她臉上和嘴上親了好幾下。
江可蕊順勢勾住了季子強的脖子:“你給我穿衣服。”
季子強本來是準備洗漱去,現在笑着笨拙爲江可蕊穿好內衣,江可蕊便迅速起身了,一會,客廳的茶几上,變放好了牛奶和麪包,還有小饅頭,接着小雨和老爹,老媽也起牀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起早餐,季子強的心中也感覺到了陣陣的溫暖。
到了辦公室,季子強處理了幾件事情,卻見新上任的財政局局長畢鵬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個財政局長畢鵬長得矮矮胖胖的,一雙小眼睛不時閃着狡黠的光來,一看就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不過這個人在季子強的面前卻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的,上次的調整也全靠季子強鼎力提攜,廢掉了楊喻義的左膀右臂財政局李局長,這纔給他創造了一個平地而起的機會。
所以他對是季子強是感恩戴德,並且還對季子強的雷霆手段更是感觸頗深,一心一意的做起了季子強制衡楊喻義,監控政府的急先鋒,稍微政府那面有什麼風吹草
動的,他都會第一時間過來彙報,而每一筆數額較大的撥款,他也會及時給季子強彙報,以聽取季子強對該事的想法。
這一點是楊喻義最爲頭大的一個事情,雖然他在政府也具有很高的威望,但資金撥付這一關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躲不過畢局長,既然躲不過畢局長,自然也就躲不過季子強,比起過去他一手遮天,隨意的支配政府資金的那種瀟灑來說,現在楊喻義受到了很大的制約。
見他進來,季子強也沒有刻意的迎接,只是簡單的點點頭,又忙起了手中的一件事情,這畢局長就在季子強的對面坐了下來,也不敢說話,看着季子強龍飛鳳舞的在幾個文件上籤好了字,放下筆來,這畢局長才趕忙給季子強發上了一支菸,並撅着屁股彎着腰給季子強點上了香菸。
季子強早上了也一直沒有休息一下的忙到現在,有點累了,靠在高背靠椅上深深的吸了幾口煙,說:“局長這麼清閒了,跑市委做什麼來了?”
畢局長忙說:“有一筆款子我覺得應該給書記你彙報一下。”
“嗯,怎麼了?是不是有不太正常的地方?”聽說是錢,季子強就坐直了一點身體,關注起來。
畢局長,拿出一份申請,說道:“書記你先看看這個。”
季子強欠身接過一看,是北江市金新機械廠申報財政補助的報告,說是年底要對機器設備進行更新,申請三千萬的技改資金。
季子強默默的看完之後,才問道:“畢局長,你對這份報告,有什麼想法。”
畢局長想了一下,說道:“季書記,這金新機械廠的情況我多少了解一點,就從報告上的數據也可以看出,這個廠虧損的原因,恐怕不是機器設備老化這麼簡單,這個廠有三十多年的建廠歷史,全廠有職工兩萬餘人,可算是我市的一個大型企業了,其主打產品,就只有幾樣農用機械之類,而這次他們提出從國外購買設備,準備生產農用運輸車,我覺得這個項目前景並不好,不適合金新機械廠的現實情況。”
季子強點點頭,但還是有點爲難的用手敲敲報告說:“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這份報告,楊市長和杭副市長都簽字了啊。”
畢局長也是連連的點頭,說:“這一大早報告轉到了我這裡來了,我心裡有點吃不準,所以這事情還請書記你給個指示纔好,不然我怕我一個人頂不住。”
“嗯,你做的不錯。”季子強就讚揚了一聲,這可不是一筆小錢,真要放出去最後沒有一點收穫,自己心裡也是不安的。
“那書記你看這事情?”
季子強擡手製止了畢局長的話,想了想,說:“你先壓一壓,我對這個廠先做個摸底再說吧?”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這幾天事情太多,我在這面待久了不好。”
季子強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看着畢局長離開了辦公室,季子強就拿起電話,給文秘書長掛了過去:“秘書長,你過來一趟吧,問
你一點事情。”
那面電話裡文秘書長問:“嗯,好我馬上過去。對了,提示一下,是什麼事情啊,我好準備一下。”
“是關於金新機械廠的一些情況,找你瞭解一下。”
“這事啊,你找對人了。”文秘書長開了一句玩笑。
季子強放下電話,辦公室又來人了,是下面一個區的區委書記來給彙報工作,季子強知道這也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彙報,但也不好拒絕人家,就陪着閒扯了幾句,文秘書長就來了,季子強給文秘書長遞個眼色。
文秘書長就很焦急的說:“季書記,我這裡有個重要事情想彙報一下。”
季子強臉上也表現出很是關注的神情,那個區委書記一看這架勢,也不敢多坐了,自己就是來混感情的,實際上沒什麼事情。
等這個區委書記離開之後,季子強才笑了起來,說:“沒想到你一個老實人,現在也學壞了,會騙人了。”
文秘書長說:“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季子強想想不對,說:“你意思是我把你帶壞了?”
文秘書長哈哈大笑,說:“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啊。”
兩人開了幾句玩笑,就轉入正題了,季子強把剛纔比局長到自己這裡來的事情說了一遍,說起了自己對金新機械廠這筆資金的擔憂來。
文秘書長想了想,說:“現在工業這一塊是嶽副市長在負責,要不要讓他過來談談情況。”
季子強看着文秘書長說:“你又想耍滑頭了是不是?我就找你,嶽市長接手工業纔多久時間,那裡比的上你對北江市的瞭解,所以你必須給我談談你的看法。”
“嗨,還把人給訛上了,好吧,好吧,先不說我的意見,你看看這個。”文秘書長從包裡拿出一個牛皮信封,遞給了季子強。
季子強接過來,抽出裡面的信件一看,卻是一封檢舉信,落款是金新機械廠廣大職工,這信是寫給季子強的,但當然不是什麼信都可以呈送到季子強面前來,一般信件都是秘書科和文秘書長,秘書小劉等人先行處理,只有事情很重大,或者他們處理不了的,纔會上報季子強。
就像這封信一樣,已經在文秘書長那裡壓了十多天了,信上說金新機械廠廠長張道奇等大肆侵吞國有資產,造成金新機械廠鉅額虧損,還說他和幾個領導人大搞貪污腐化,其中還舉了幾個例子,比如兩年前從美國購進了設備,其實是國內出口到國外又轉回來的等等。要求季書記查處這些侵吞國家財產的蛀蟲。
季子強越看臉色越凝重,從信上的內容看,這封信不像是污衊,因爲有幾件事,時間、地點和人物都說得清清楚楚。
季子強緩緩的把信裝入信封,又放到桌上,說道:“秘書長,我知道你曾參與過市企業改制工作,也參與了中小企業改制試點工作,這方面你有經驗,你知道,金新機械廠一直都是一個虧損大戶,所以他真實的虧損原因到底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