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打眼一看,街道上春節的氣氛很濃郁,到處掌燈結綵,家家喜氣洋洋,大街上的顏色也比平時鮮豔多了。只見彩旗飢餓的狼,各色商家標語、條幅迎風招展。商場門口掛着一隻只大紅燈籠,看一眼就讓人心裡暖和。
湛藍的天空中,一隻只彩色氣球在陽光的照耀下豔麗奪目。微風拂過,大小氣球迎風起舞,又彷彿在向路人點頭致意,街上的人們也是個個喜氣洋洋,個個精神飽滿。逛街的人絡繹不絕,笑得是那樣燦爛,那樣醉人,留下一路的笑聲。
在這些笑聲裡有放假人們的輕鬆,還有一家團聚的歡欣.....。
季子強出了班車站,打的就到了省政協家屬院,這裡是有人執勤的,季子強來的時候就帶上了工作證,那洋河縣縣委書記的幾個大字,沒想到在這裡並不怎麼好使,無奈中,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聽人家的話,在門口登記了才進去。
這裡他是第一次來,只是在電話裡華悅蓮大概說了下位置,季子強只是知道在那棟樓,具體的樓層,門牌他是不知道的,他掏出了電話,剛要打,就見華悅蓮在前面走道上閃了出來。
季子強趕忙招了下手,華悅蓮就如燕子一樣的飛到了季子強的身邊,嘴裡說:“纔到啊,我都出來看了幾次了。”
季子強好多天也沒見華悅蓮了,見她紅紅的臉蛋,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要不是在外面,季子強真想抱住她啃上兩口。
華悅蓮拉住了季子強的手,看看外面就問:“哎,你司機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季子強笑着打趣的說:“人家是公交車的師傅,我怕叫不來。”
華悅蓮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你坐公交車來的啊,自己沒車送,你早說啊,我讓老爸安排車接你。”
季子強吐下舌頭說:“算,算了,今天我都不知道能你能全身囫圇着離開你家呢,還敢讓華書記派車接啊。”
華悅蓮就嘻嘻的笑着說:“不過我們先說好,今天你是不能單獨逃跑的,要走也要帶上我一起離開。”
季子強很鄭重的點點頭說:“那是一定的,還等你給我耕田呢。”
華悅蓮就嘻嘻的笑着說:“你把我當成牛了啊。”
兩人說着笑就到了一棟樓前,這是一棟六層的樓房,樓前樹木花卉種了不少,地面也乾乾淨淨的,讓人心情爲之一爽,華悅蓮幫季子強提上一個包,兩人就上了三樓,靠東面的一個房門虛掩着,季子強就和華悅蓮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待客廳,只見牆上掛着幾幅字畫,都是名家之作,有一幅還是國畫大師齊白石畫的蝦圖,寥寥數筆,三隻蝦子躍然紙上,似要游出畫來。這間客廳經這幾幅字畫一衫託,頓時變得儒雅大方。
季子強來不及讚歎大師之作就是不同凡響,也不知道這幅名作是怎麼淘到這裡來的,因爲他剛一踏進房門,就看到了華成
飛那冷凝的目光,季子強的心就很快的涼了下來,他趕忙招呼了一句:“華書記好,給你拜個年。”
華成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說:“好,你來了。”
季子強換上鞋就走過去,他上樓有點累,也有點緊張的喘着氣說:“很久沒見華書記了,你氣色很好。”
說着就掏出了煙,給華成飛送到面前。
華悅蓮說:“老爸不能抽菸,子強你不要發煙,你想抽自己抽。”
華成飛看着華悅蓮的那一瞬間,臉上就顯出了溫和,他說:“你就和你媽一起爲難我,小心以後你也變成你媽那........。”
剛說到這,裡間的臥室就傳來了聲響:“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還想不想混了....哎呦,是季子強來了啊,來來,怎麼不坐呢,蓮蓮,給到點水。”
華悅蓮的老媽就走了出來,她似乎早已經把上次自己在電話裡給季子強發脾氣的那寫都忘了,人很熱情。
或者她是知道老華是因爲什麼下來的,但她反倒感覺現在情況更好了一點,華成飛有了更多的時間來陪自己,而且自己調到了省政府,在級別上省長李雲中也給了照顧,又上了一個臺階,這樣的結果就沖淡了她對季子強的不滿。
更重要的是,在最近她和華悅蓮也談了好幾次,感覺想要通過她和華成飛的阻撓是分不開華悅蓮和季子強,那就順其自然吧,這個季子強也不是個等閒之輩,將來說不上比老華還要風光。
她來到了季子強的身邊,看着季子強臉也凍的紅紅的,就說:“今天外面很冷嗎?”
華悅蓮笑着說:“這個縣委書記是坐班車來省城的,不凍他凍誰啊。”
現在已經成了處長的華夫人就有點驚訝起來,一個縣委書記能坐班車,她暗暗的詫異不已,她見過太多的縣委書記,縣長了,那個不是外出前呼後擁的,有一些回老家,幾千公里的路途,也是帶上好幾個車,一路有人伺候着,這個小子竟然坐班車??
華成飛也眉頭一皺,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情,季子強在他最後待在柳林市這半年多時間裡,始終是一個心頭之憂,沒有任何一個縣長,副縣長能夠讓他如此關注,如此費心了,自己縱橫宦海若干年,相逢的對手也不少,但最後還不是一個個的讓自己擊敗,但這個季子強卻在自己那麼多次煞費苦心的攻擊下,硬艇了過來,不!說的確切一點,他還擊敗了自己,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而現在他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老伴給自己做了好幾天的工作,希望自己可以想開點,不要爲難小輩,也告誡他,就算他不願意,但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是把季子強擋在了門外,也許還會把自己的女兒也擋在這個門外了。
這些道理華成飛自然是知道的,時代變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有他們的獨立性和逆反心理,老人們已經很難做的了她們的主,就
算季子強是自己的仇人,但華悅蓮也一定會跟隨他,喜歡他。
華成飛想要放去過去恩恩怨怨,作爲一個政治人物,看的清時局,順應大勢是必備的功力,但他還是做不到那樣的理性,他和季子強的關係,已經超越了這個理性的範疇,更多的是感情上的意識,他現在是在等待時機,當時間沖淡了女兒對季子強的愛,那個時候,就該自己出手了。
季子強坐了下來,他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華成飛交談,這是柳林市兩個最爲強勁的人物,雖然他們的職位並不匹配,歲數也相差甚遠,但兩個人都很清楚對方,也都很瞭解自己,所有的虛情假意和花言巧語都沒有任何一點作用,因爲彼此都知道自己和對方的目的和想法。
好的一點是華悅蓮和她老媽也在這裡,這就緩解了很多季子強的尷尬,他回答着李處長的一些問題,也接受着華悅蓮的一些過於明顯的愛意,她總是在下意思中流露出一點親暱的舉動,有時候把水果剝好送到季子強的嘴邊,有時候又用手摸季子強的頭髮。
華成飛和老闆李處長兩人間或也對望一眼,不易覺察的搖下頭,但他們兩人雖爲夫妻,想法卻大不相同,華夫人是感到自己女兒的天真淳樸,也爲季子強和華悅蓮的愛意有點欣慰。
華成飛是無奈的搖頭,這個對手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剝奪了自己的權利,現在還要來搶走自己的女兒,但自己還不能和他翻臉,這樣的狀況讓他有種失敗的感覺。
季子強在和華夫人聊天的時候,儘量的在迴避開有關柳林的一些話題,他不想刺激華成飛,有幾次華悅蓮和華夫人都無意中提到了那個話題,但季子強總是巧妙的轉變了話題的內容,對語言的橋接和錯位,季子強駕輕就熟,老道自如。
不過華成飛也不是等閒之人,他有時候不想聽到柳林市的消息,但他又有時候渴望聽到那面的一些事情,這完全取決了他當時的心情,現在他就很想聽一下自己這個對手說說柳林的一些工作問題,但季子強總是在將要滑入那個主題的時候,轉變了談話的內容。
華悅蓮和華夫人是聽不出來的,因爲她們就是在聊天,但華成飛聽的出其中的奧妙,他不得不在心裡說,這個小子的確不簡單,他就算談的那樣隨意,但還是時刻的注意着迴避自己的顧忌,而且做的很巧妙。
華夫人說出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對了子強,我聽過去一個同事說,最近柳林市的呂副書記正在拿你說事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要不要蓮蓮他爸幫你給呂副書記打個招呼?”
在李處長的心裡,過去呂副書記是華成飛的嫡系,他是要聽華成飛的招呼的,就算現在老華已經離開了柳林市,但憑藉老華和李省長的關係,靈泉市那幾個領導還是要給足面子的。
這個話題季子強想要回避是很難的,問的太具體,季子強只能輕描淡寫的說:“謝謝李處長好意,事情已經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