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俊海還有一個爲什麼會提名季子強的原因是,韋俊海當時有一個顧慮,對呂副書記和葛副市長這兩個人,他難於取捨,兩個人的資格都夠,葛副市長要和自己更鐵桿一點,相對於呂副書記來說,也更好把握一點。
呂副書記老奸巨猾,遊移不定,他和自己在這一兩年中還算是配合默契,也能站在自己的陣營幫自己搖旗拉喊,但這應該是因爲局勢和利益所在。
不過呂副書記在柳林也是幾朝的元老了,他的實力和人脈都是韋俊海不敢小瞧的,用他也有用他的好處。
那麼自己就很難取捨了,提他們之中的一個,就一定會得罪另一個,韋俊海纔不會爲了別人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讓自己得罪人。
從韋俊海的內心來講,最好是在現有的柳林市的幹部裡面任命一個,這樣一個是自己很熟悉他們的工作方式,彼此也好磨合,再一個自己也都瞭解他們的底細,不會像空降的幹部那樣,上面有人,自己還要有所顧及,不便於自己放開手腳。
這幾天在他的腦海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他準備等自己報上的季子強推薦讓上面駁下來以後,自己再親自的上省城去一趟,看看市委呂副書記和常務葛副市長這兩個能不能給省長說說,不管是他們中間的那一個當上,都不會撼動到自己的絕對領導地位。
他在給葉眉開完了送別宴以後,就叫來了呂副書記和葛副市長兩人,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韋俊海說:“你們兩人要理解我爲什麼推薦季子強,我是幫你們找個緩衝時間。”
這兩人想想也是,呂副書記就說:“我理解,不然我們兩人就會成爲衆矢之的,更容易受到省上某些人的打擊。”
葛副市長也笑笑說:“還是韋書記想事想的周到啊。”
呂副書記就斜眼很鄙夷的看了看葛副市長,他孃的,真是臉厚,這就改口叫上書記了。
韋俊海就說:“我實話實說,我是希望你們其中的一人可以上來,在這個問題上絕不偏向你們哪一個人,過些天,等我的正式任命一下來,我會單獨的把你們兩人給省長推薦。”
這兩人聽了也是心中的一陣激動,心中暗暗高興,但這種愉快的心情卻是暫時的,還沒走出韋俊海的辦公室,他們的心就沉重了起來,心裡那麼一盤算,就是坎坷不安,都覺得對方比自己上去的可能性大點,呂副書記感覺葛副市長是政府的常務副市長,那上面領導一定會認爲他工作經驗更強,更適合經濟工作。
葛副市長可不這樣想,他認爲呂副書記本來排名就在自己前面,只怕自己就是給他充當了一個陪襯,到最後一定是自己做了墊背的。
所以這兩人都是心懷鬼胎,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跳起來撕咬。
葛副市長還沒有走到辦公室,他就已經想好了一個方案了,他回到辦公室以後,又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就拿起了電話,很快的撥了出去。
葛副市長對着電話輕聲說:“我葛啊,晚上見個面,嗯,地方你定,到了通知我。”想了想,他又說:“那你到金海茶樓找個雅座等我,下班我過去。”放下了電話,葛副市長冷冷的眯縫起眼睛盯着窗臺上的一盆文竹,許久都沒有說話....。
下午,李少虎靠在金海茶樓一間雅室的明式圈椅上,一邊等着葛副市長的到來,一邊欣賞着牆上幾幅仿劉海慄的潑墨山水畫,以他老道的鑑賞能力看,儘管這畫是仿品,但筆力酣暢、元氣蒸騰,把山水畫的緣物與寄情發揮的淋漓盡致,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這些民間才子,如果不另闢蹊徑,就是畫得足以亂真,也很難出名。
就象他當年在晁老闆的手下一樣,自己全力支撐着晁老闆的半壁江山,可仍然不是老闆一樣。他近來心情不錯,手下的幾個小公司收入直線上升,最近幫人家討債也是連接了幾個大活,利潤真不錯,最大的一筆收回來以後,自己就扣了30萬元,那是一個房地產老闆的債務,經過他們的協調,恐嚇和放了一點血,最後不僅全部收了回來,還多得了一點利息,呵呵,這多得的部分當然就歸自己所有了。最近手頭這樣待辦的項目還有好幾個,主要是他自己忙不過來,所以先放一放,反正他們也跑不掉。
唯一讓他操心的就是自己那個寶貝兒子,每天裡到處招搖,經常惹事,還讓人家叫他華哥,媽的,經常和自己一起出去,別人叫自己虎哥,又要叫他華哥,倒底是兩父子還是兩兄弟呢?
更爲麻煩的是,這小子有個愛好,專挑人家良家婦女的事情,你說老子開了好幾個暗店,那一分錢不花的女人他不去,偏偏要費精神,費錢的找麻煩,想想的就綴氣。
前幾天又幹了點壞事情,讓人家一婦女的丈夫給告到了公安局,說是強堅,雖說他被通緝,但問題不大,今天這不是葛副市長親自給自己來電話了嗎?那一定是來找自己幫什麼忙的,不然他怎麼會聯繫自己,這就剛好,自己把兒子的事情也跟他說說,讓他給公安局打個招呼,擺平此事,徹底去掉一塊心病。
不一會,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李少虎趕緊起身,白白胖胖的葛副市長在服務小姐的引領下推門進來,兩人一番客氣後就座,李少虎便讓服務小姐開始上茶。
也不和從什麼時候起,世面上開始流行喝這種黑不溜秋的茶餅,葛副市長就愛喝這種茶,說是有曖胃、減肥、降血脂、防止動脈硬化等多種功效,周邊的朋友在他的帶動下,都開始喝普洱了。
兩人看着茶小姐靈巧白嫩的小手拿着茶刀,從茶餅上撬下幾塊放入一個白瓷蓋碗裡,加入沸水幾番洗泡之後,剛要將栗色的茶湯倒入各人面前的紫砂蓋碗,葛副市長胖手一擺,說:“慢!”
茶小姐不明其意,怔怔地年看着他,葛副市長指點她說:“小姐,你這裡還缺少一個很重要的步驟,怎麼就可以分湯呢?”
看着小姐不解的眼神,葛副市
長笑道:“你是學藝不精呀,這頭道茶你要先倒入公道杯中,用濾網過濾碎茶,然後再分入小杯,不然的話,我們豈不要喝一嘴碎末子了。”
茶小姐臉紅了,羞澀地笑了,說:“幾位大哥,真對不起,我是第一天上崗,一緊張,就把程序給忘了一道。”
李少虎笑着說:“沒事,沒事。”果然,過濾分杯之後,屋子裡便瀰漫開普洱茶特有的混雜着桂圓、紅棗氣味的陳香氣息。
李少虎看着葛副市長慢條斯理地在那裡品茶,看見他只是點點頭,心中想:“不知道今天叫自己來是有什麼事情?”
但臉上卻依然笑眯眯地,他不急的,一會葛副市長一定會自己說出來的。
等喝完了這第一杯後,葛副市長才放下茶盅說:“老李頭啊,最近忙什麼,也沒你見招呼我幾次。”
李少虎呵呵的笑笑,他收斂起自己橫霸江湖的那一副嘴臉,很平和,也很紳士的說:“哪能經常找你出來喝茶喝酒呢,你是天上的龍,我是地下的蟲。”
葛副市長就哈哈的大笑起來了,他就記起了當初自己和這這個李少虎認識的情景了,這一晃好幾年了,雖然自己也知道他在道上混呢,但自己就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幫忙,這樣的合作已經好幾次了。
葛副市長說:“什麼龍和蟲的,不說這些虛的。”
李少虎坐直了身體,他知道葛副市長準備說實事了。
葛副市長臉色也慢慢的凝重起來了,他說:“我需要呂書記和那個女人的一些證據,照片也好,錄像也罷,總之,我需要。”
李少虎的臉色就變了,他好久沒說話,葛副市長看看他又說:“怎麼,怕了。”
李少虎點點頭,說:“那個女人背後是誰你也知道,這事情風險很大啊,我怕接不住。”
葛副市長冷冷的看着他說:“有什麼接不住的,他在厲害也不過是個草莽中人,他還能對抗法律和權利。”
李少虎苦笑了一下說:“那他倒是對抗不了,但他能對付我。”
葛副市長皺了皺眉頭,說:“搞隱秘一點就行了,又不是大事。”
李少虎又想了一會才說:“好,我安排人試下,但不能保證就一定成功,那地方看着很鬆散,其實守衛的很嚴密。”
葛副市長點頭說:“我知道,但我相信你沒問題的,要儘快幫我把東西搞到手。”
李少虎嗯了一聲說:“儘量吧,不過最近我也有煩心事。”
“奧,什麼事情?”
“還不是家裡那狗小子,有惹禍了,最近跑外面去了,公安局在通緝他,有人誣告說他強堅未遂。”李少虎嘆着氣說。
葛副市長就笑笑,搖下頭說:“你這寶貝兒子啊,我都撈過他幾次了,還人家誣告呢,我看一點都不會錯。”
李少虎也嘿嘿笑笑說:“有什麼辦法呢?遇上這樣個寶貝了,我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