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季子強走了進來,葉眉沒有站起來招呼他,只是用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那種眼光端詳着他,季子強好象說了幾句歡迎什麼的話,葉眉還是沒有回答,眼光始終在圈定着他。
其他的人都感覺氣氛不大對頭,看來今天季子強要糟,我們撤,不然一會批評起來我們在這,那季縣長臉就掛不住了,幾個人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原來人的情緒可以變換出這樣多的式樣,在他們走後,葉眉要走那溼潤的眼睛流露出特別溫暖的光芒,這種光是她心靈的閃光,眼神在迷離中傳遞着愛意,在安靜中透着溫和,蘊滿了關愛;又像一條汩汩流淌的小河,不斷地流進季子強的.心。
他的目光也開始變的熱辣辣的,目光中有一種喜悅也有夜色一樣的深邃……現在葉眉說話了:“怎麼樣,最近過的還好吧?”
季子強走近了幾步說:“我還好,你也好吧,最近忙,沒有時間去看望你,我挺想你。”
葉眉感到非常的欣慰和舒心,就算因爲自己和季子強的關係,有過一點點的自責,此刻見到他,聽到他說想自己,那還有什麼不值得呢,她很滿足了。
季子強見她只是這樣柔情的看着自己,就說:“你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安排下。”
葉眉搖了下頭,眼光還是沒有離開他說:“不用到外面吃了,你還怕我天天沒人請,就在你們伙食上隨便吃點,我今天來想和你好好談談。”
季子強想想也是,市長一天請着吃飯的人排成隊,吃飯已經是她的負擔了,隨便點更好,就說:“那上我辦公室,一會叫他們把飯送過來,看來今天市長是有事情要指示吧。”
葉眉站起身來,邊走邊說:“談不上指示,就想和你聊會。”
兩人來到了季子強辦公室,葉眉四處的看了看,說:“沒想到你收拾的還算整齊。”
說完就在窗戶旁邊坐下,午後的陽光射到她的圓臉上,使她的兩頰更加紅潤;她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筆,手託着腮,張大的眼眶裡,晶亮的眸子緩慢遊動着,豐滿的下巴微微上翹,神態顯的年輕又可愛。
季子強就打了個電話給值班的幹部交代一會飯好了給自己這送兩份,再把市長的司機招呼好,給找個地方休息下。
葉眉看他這樣細心,就有了一種甜甜的感覺,這麼多年的宦海生活,有的多是精神消耗,磨滅的是銳氣,消耗的是青春,還要不斷的提防,不斷的攻擊,而現在卻有了這樣的柔情,連她自己也不沒有想到。。
安排好以後,葉眉就對他說:“我這次來想要提醒你一下,最近形勢有點緊張了,感覺華書記有點急躁起來。”
季子強點點頭說:“我明白,臨近年底,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葉眉就關切的說:“那你要有個準備纔好,我倒是沒什麼怕的,他抓不住我什麼把柄,我就擔心他會從你頭上開刀。”
季子強就很坦白的對她說:“是的,前幾天的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有個懷疑,感覺他華書記到洋河來是有關聯的。”
葉眉讚許的看了一眼季子強說:“嗯,不錯,我也這樣看,那麼你
在想想,還有什麼事情會成爲他下手的藉口?”
季子強鄒起了眉頭,思索起來,他們兩個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季子強還是搖搖頭說:“我感覺應該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抓住,我一直都很小心謹慎的。”
葉眉嘆口氣說:“讓你受累了,都是因爲受我的牽連,不然以你的能力,一定會做出很多成績來。”
季子強就自嘲的笑笑:“禍之福所依,我也是因爲你,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少人還在羨慕我呢。”
葉眉笑笑又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前幾天柳溝那段路修好了,通車儀式我們專門請了省人大程南熙主任過來,不過在儀式上卻發生了一點不愉快,那些柳溝的村民找到了程主任,說修路拆了他們的房子,補助很少,都要程主任給主持公道。”
季子強忙問:“那程主任的意思是什麼?”
葉眉說:“程主任有點生氣,在昨天會上隱隱約約的指責了柳林市的相關領導,不過聽他那話,對我沒什麼責怪,倒是針對華書記說了幾句,這應該歸功於你上次在省城給他做出的解釋。”
季子強就說:“不怪你就好。”
葉眉說:“我在想,這件事情是不是也算一次機會,要不讓市裡專門組織個問題協調小組,把這事給他好好翻騰一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可以制衡華書記的漏洞來。”
季子強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他權衡了很久說:“葉市長,我個人認爲這事還是不要參與爲好,一個是他們就算有什麼交易,也很難找到突破口,再一個這個工程涉及的人員很多,現在是關鍵的時候,人氣對你也很重要。”
葉眉也沉吟了一會才說:“是啊,我也一直有這個擔心,但就怕不反擊一下,讓華書記感覺我們過於軟弱,會不會激發他更爲激烈的進攻。”
季子強點點頭說:“這到是有可能的,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我們的忍讓,在很大成度上也是一種爭取民意的行爲,這樣會讓你顯的更大度,更仁厚,更大氣,相比而言,華書記就有點霸道專權,手段毒辣了。”
葉眉也像是下了決心一樣說:“好,那我們就繼續忍耐,看看他還有什麼招數。”
剛說道這,辦公室值班的幾個小年輕就把飯送了上來,還捎帶着送了一盤水果,季子強客氣了幾句,就關上門,和葉眉默默的吃了起來,簡單的飯菜在簡單和機械的動作下很快吃完。
季子強就拿起了茶几上的香蕉說:“市長,你嘗下,這是剛來的,味道不錯。”
葉眉正在沉默的想一些問題,她不僅要考慮自己,還要爲季子強的未來想想,她不希望季子強作爲自己和華書記鬥爭的犧牲品,自己既然把他帶進了這暗流洶涌的渾水潭,那就一定要幫他度過重重的險灘和暗礁,現在華書記老是想從他身上找個突破口,就是最大的一個險灘,可現在應該怎麼辦?
她心不在焉的接過了香蕉,看了看說:“這東西也不容易,一路顛簸,到了內地,好多都在路上撞壞了。”也許她是想用這個比喻一下仕途的艱險吧。
季子強聽她說到香蕉的撞
壞,就想到了一個故事,他要逗葉眉高興起來就說:“說到香蕉撞壞的問題,我還見過一個真實的故事呢。”
“奧,什麼故事啊,給我說說。”
葉眉感興趣的問,在她的記憶裡,季子強從來沒給自己說過故事,除了瘋狂的時候把自己當成情人,平常總是把自己當做領導,對自己是尊敬有加,親熱不足,也許這正是他可愛的地方,他總是知道本分,而不是張狂。
季子強就很正經的說:“有一次我去省城辦事,那時候出差在外都是坐公交,我上車後就見一個婦女手上拿着個香蕉,我坐的離她不遠,車上人很多,見她怕香蕉被擠壞,就放到了後面褲子的口袋,她一個手抓住公交的扶手,一個手就把後面的香蕉抓住,車走了好幾站的路,這時候就聽他身後的一個男士哭喪着臉對她說:大姐,你現在放手好嗎,我都被你抓幾站路了。”
葉眉還在聽,見他不講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看到他那臉上特有的壞壞的笑以後,就什麼都明白了,她一直保持的清高矜持和具有震懾力的氣質再也撐不住了,一下就笑倒在了沙發上。
最近這幾年很少有人敢於在她的面前說這樣帶點葷的笑話了,不是她太過威嚴,而是和她在一起的人往往會自輕自賤,會戰戰兢兢,因爲她有權,高傲,美麗,矜持。
看她笑成這樣,季子強的心裡多少有了點安慰,他也很關心她,牽掛她,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事讓她爲難和頭疼,就繼續很嚴肅的問:“葉市長,你還吃香蕉嗎?”
葉眉已經笑的氣都接不上了,他還要逗,就呵呵的笑着說:“走,我們也去坐公交去。”
季子強也裝不下去嚴肅了,就抱着葉眉的頭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季子強是站在沙發旁邊的,葉眉是坐在那裡, 她的臉色桃紅一片,他的眼中柔情萬千,季子強就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低着頭,如癡如醉的看着她的眼,說:“我要你,現在就要。”
葉眉嬌媚慵懶的說:“抱緊我,在緊一點。我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
葉眉那冷豔媚人的眼中迷迷濛濛,而那嫣紅的嘴脣在不斷的嬌喘,又像是對季子強不斷的召喚。
季子強就閉上眼睛,俯身吻了下去,一瞬間有電流通過兩人的全身,季子強只是感受到有兩片柔軟的嘴脣在自己的嘴脣上磨蹭,沒有更加深入,只是輕輕的壓在自己脣上,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葉眉方纔還是緊繃著的身體開始慢慢放鬆了下來,她接受了季子強如清風一般的吻,這甜蜜輕柔美好的一吻。
後來,季子強把她放在了裡間的牀上,她頭髮散開,依然是那楚楚動人臉頰,美麗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就像要飛起來似的,甜甜的嘴脣,細膩的肌膚,勻稱的大腿,他吻了她好久,他吻遍了她的全身……
在葉眉離開的時候,她還是不斷的叮囑季子強一定要在最近這個時候小心防備,不要讓華書記找到破綻,有的話她沒有詳細的說,但季子強依然可以從她那隻言片語中聽出一些讓他不安的信息--江北省的政治格局正在進入一種難以預測的,紛繁變化的動盪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