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施怡閣外,一羣人浩浩蕩蕩就來了,邵氏聽見安知不見了,也顧不得旁的,後頭大多都是看戲的,裝着樣子找了找,倒是柳知遠,真的遣了身旁的人,去園子裡別處尋去了。

剛過院廊,就聽見此起彼伏聲,身後又不少男子,都是開了葷的,一些婦人也明白這聲音,就連那未出閣的姑娘聽着不明白也紅了臉。

邵氏像是被人彈了一下腦門,知道上了人家的當了,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裡面要是真是顧安知,自己就害了她一輩子,可現在退出去,也是坐實了她的不貞。

劉雨佳見邵氏站着不動,看了一眼身旁的風秀。風秀提裙就跑。一邊跑一邊說道“安知姑娘,安知姑娘,你可知道我家姑娘在哪兒啊。”聲音不大,怕是驚了屋裡的人。邵氏一不留神,讓她跑上前去,把門撞開了。趕忙上前,想要阻止。風秀卻快一步進門,看見一地的衣服,只捂着嘴不讓自己叫出來。

如此動作,後頭男子知道自己不便上前,只退出廊中,站在對岸的園子裡,遠遠的瞧戲。

一些婦人卻是不怕的,紛紛進了屋內。

牀榻還在晃動,裡頭的人還未感覺到有人進了屋,聲音此起彼伏。風秀上前一把掀開了牀簾,兩條身子便露了出來。上面的還是一個腦滿肥腸的老頭子。那男人見有人闖入嚇了一跳,趕忙扯了被子蓋住自己,沒了遮掩物,身下的女子便露了容貌。

風秀看見那女子,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自家小姐怎麼在牀上?

倒是邵氏身後的婦人,有人呢喃“這齊家姑娘怎麼如此浪蕩?這樣的男人都下去嘴。”

齊悠悠正興頭上呢,見人不見了,還起身去勾呢,一身的景色一覽無餘。這間房是專門給女眷換衣服用的,所以這牀就挪到了正門,這齊悠悠一站,讓對岸看戲的男人們也都飽了眼福,雖只有背面,但也是身形婀娜。

邵氏沉聲道“還傻站這幹什麼,還不把你家小姐拉下來,等着他們再表演一次嗎?”

風秀哭着去拉自家小姐,齊悠悠被這一吼,也恢復了清明,看見自己正抱着一個醜陋的男人,直接尖叫着躲到牀榻裡側,又看見門口烏壓壓站了一羣人,嚇得停止了呼吸。風秀趕緊去掐她的人中,這才又轉醒過來。

牀上的男子沒見過這個陣仗,穿了裡衣便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邵氏見她清明,讓人把男人帶走,遣散了今日的詩會。

正廳裡,男人被五花大綁,嘴裡被塞滿了核桃,又那布條封了口。白色的裡衣被打的驚了血色,破敗不堪。只能流着眼淚嗚嗚的叫喚。朱氏二人,齊家,劉雨佳,都到齊了。

齊悠悠換了衣服被扶上來了,見到地上跪着的男人,伸手便要上去掐死她,奈何剛剛是她第一次,動作又衝撞,雙腿還在發軟。

“我可憐的女兒啊。”

齊夫人見女兒被這種人欺辱,衝上來就抱着齊悠悠哭。齊悠悠見自己父親母親來了,眼裡的眼淚也控制不住。

“母親,母親,是顧安知那個賤人害的我,是她害的我。。。母親,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齊夫人楊氏一聽是有人害自家女兒,瞬間提高了音量“孩子,說,顧安知是誰?她在哪兒,母親替你報仇。”

邵氏聽了臉色黑的不行。這擺明的一場局,自己栽了跟頭,現下又要陷害別人。

“母親,你一定要替我報仇,讓顧安知那個賤人比我痛苦一百倍,一萬倍!!”

“好,好,母親一定。。。一定給你報仇。”

齊大人看着自家女兒,雖不成器,但是丟的這臉確實齊家的。不得不討回來。

“朱掌事,我家小女慘遭陷害,現在兇手也知道了,把那個顧安知交出來,我便不追究朱家的責任了。”

朱曦冷哼了一聲“齊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家女兒是不是被人陷害現在還不得知,就單單在我府上做出這等醜事,讓我朱府也跟着丟臉丟到護城河上游了,現下還要來問罪我朱府嗎?”朱曦早就聽邵氏說了前因後果,知道顧安知是被人陷害,還好今日出事的不是她。他可是難得這麼喜歡一個女娃娃。

齊桓啪的一聲,重重的拍了桌子。

“朱曦,我女兒在你家出了事,難不成你還要包庇犯人嗎,你朱家的臉丟不得,我齊家的女兒就可以隨意被糟蹋了嗎,顧安知是何許人也,值得你如此袒護?是不是真兇,帶出來審問一番不久清楚了嗎。”

朱曦剛要開口,門外傳來了謝懷瑾的聲音“怎麼,本王的救命恩人,是你們隨意傳喚的嗎?”

說着,謝懷瑾和顧安知走了進來,他們出了門後,就在屋頂看了一場好戲,顧安知還調戲道“齊悠悠看着不怎麼樣,這身材是真的不錯,前凸後翹的。”說完還被謝懷瑾打了一下腦門。又被悟上了眼睛。“髒眼睛”。

齊桓見謝懷瑾也在,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朱曦,王爺在怎麼不早說。

“靖王爺。”

邵氏扶顧安知坐下,劉雨佳表面不顯,但是手中的帕子已經裂了。齊悠悠看見顧安知安然無恙,氣的就想衝上來撕了那張狐媚的臉。明明,明明進去的是她。爲什麼,爲什麼是自己。。

齊夫人也不傻,在王爺面前鬧起來,不是自家的罪過最後都變成自家的罪過了。趕忙拉住自家女兒。

齊悠悠可管不了這麼多,撕不了她的臉,就直接破口大罵“顧安知,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明明進去的是你,我明明看你進去了。。。。。”

“悠悠!”

齊桓啪的打了齊悠悠一巴掌。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再說下去,別說討公道了,自家不坐罪就已經是奇蹟了。真是不堪用!

齊悠悠被打了一巴掌,也安靜下來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哭哭啼啼的窩在齊夫人身邊。

“王爺恕罪,小女驚嚇過度,從方纔便開始胡言亂語,還望王爺看在小女遭遇不幸,原諒小女的言行。”

謝懷瑾可懶得理他,坐下後端着茶碗吹涼。

“安知,你來說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是,王爺。今日詩會,衆人皆在園外猜燈謎,齊小姐端了酒杯來與我道歉,誰知她潑了酒在我裙上,並主動說領我去換衣服,待我換了衣服後,有一些不適,奈何大門被人鎖住了,只能呼救,還好王爺更完衣,從附近路過,見窗戶虛掩。便把我從屋裡救了出來。隨後便在花廳旁的碎玉堂休息。”

“你撒謊,你撒謊,你根本沒有呼救。我一直守在門外,你呼救了我怎麼會沒聽見。”

“齊小姐,許是你被人擄走之後我才呼救的呢。”

“你這賤人,你一直在裡面,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叫風秀。。。”

“悠悠!讓顧小姐說完!!”

齊桓氣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聽到現在還有什麼聽不出來的。這不成器的還打算自己招了嗎?

“不知顧小姐是哪家千金,據我所知魯國公顧家,似乎沒有姑娘與你同名。”

顧安知剛要開口,卻被朱曦搶了先“安知是我朱家養女!她父母健在,便留了顧姓。”

若是被齊桓這小子知道安知是孤女,指不定怎麼欺負呢,現在還有王爺護着,等出了朱府大門,還有能護着這個小姑娘。

齊桓現在要是能吐血,就一口血吐出來了。朱家是商賈,但是他家的書垚局養了一大幫的文臣,動了朱曦,就被半個朝廷追着打壓,這個險,他冒不得啊。

“原來是朱掌事的養女。顧小姐出來可見着我家悠悠了嗎?”

“並未,呼救半日只王爺一人前來搭救。”

說道這裡,邵氏的臉色就更不好了,就是怕有事情,才叫了西橋去的。結果西橋被打暈在後院,現在還未醒。

“王爺,小女雖不是顧小姐所害,但也是因顧小姐所起,,,,”

“齊大人,什麼叫因小女而起,是你家姑娘潑了安知酒,我要帶她去換衣服,是齊姑娘自己提議帶安知去更衣的,現下說因安知而起,怎麼,想把這髒水都潑在我朱府裡嗎”

邵氏端着茶盞,語氣不痛不癢的說着。眼神卻是犀利的很,直直的盯着地上跪着的齊悠悠。

“朱夫人,照你這麼說,是我家悠悠自己找的這賊人,再讓你們進來觀看嗎?”

齊夫人聽得有些暈頭了,氣血上涌。

“來報的是齊姑娘的侍女,風秀,也是她領着我們前去的,若是王爺沒有出現,現下跪着要尋死尋活的,你以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