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看起來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嘴角微微抽了抽,在雲綺看來她自己好歹也是研究了毒草藥草好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種七彩色的藥丸。
“真的要給鍾子情吃下去麼……”
站在鍾子情的牀邊,雲綺微微彎腰,俯身盯着鍾子情的臉看。
還真是睡的好熟啊!
在剛一醒過來的時候雲綺有探過鍾子情的鼻息,也摸了摸鐘子情的手腕,呼吸和脈象都很平穩。
只是鍾子情一直在睡,似乎身體和大腦都過度疲憊了,需要長時間的調養。
“怎麼辦纔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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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小小的彩色藥丸,雲綺小心翼翼地湊近鍾子情的雙脣。
鍾子情的雙脣優美又飽滿,散發出叫人忍不住的魅力。一想到自己曾經不止一次與這兩片柔軟的脣相觸碰,雲綺一張臉瞬間紅成了熟透的櫻桃。
“啊……真是的,我在想什麼啊!”
用力甩了甩頭,甩的劉海都亂成一團,可卻還是甩不掉臉頰上的熱度。
雲綺深呼吸,隨後緩緩地將小小的顏色藥丸送到鍾子情張開一絲縫隙的脣邊,就在藥丸剛剛觸碰到鍾子情微張的嘴脣時,猛然間,鍾子情睜開了雙眼。
“啊,鍾……哇啊啊!”
還沒來得及叫出鍾子情的名字,雲綺整個人就被鍾子情按倒在硬邦邦的石板牀上。
緊貼脊背的石板堅硬冰冷,可雲綺的體溫卻在不斷攀升,心臟也跟着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鍾子情,近在眼前。
原本一雙映着笑意的烏溜溜的鳳眼此時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
這雙眼,正在注視自己。
準確說來,是在審視自己。
“鍾……子情……”
輕聲呢喃着鍾子情的名字,可鍾子情對此毫無反應。
眼下,雲綺正被鍾子情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壓倒,雙手纖瘦的手腕也被鍾子情的大手牢牢桎梏。
一動也動不了……
雲綺除了緊張還是緊張,已經緊張的快不能呼吸了。
心臟跳的很厲害,完全失去了節奏,雲綺寧可鍾子情對她說些什麼,也不想自己就這樣被鍾子情的一雙鳳眼盯着。
烏溜溜的鳳眼之中,沒有一絲溫存。
那是警惕的眼神,抑或是鎖定獵物的眼神。
犀利的視線就這樣盯着自己看了半晌,雲綺注意到鍾子情的目光飄向了她的左手。
她的左手食指和拇指還捏着那顆彩色藥丸。
原來如此,鍾子情是誤以爲我要毒害他吧?
瞬間對於鍾子情的敵意產生了正確的理解,雲綺剛要開口解釋,銀鈴般動聽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從鍾子情那兩片優美飽滿的嘴脣間。
“你是什麼人?那又是什麼?”
雖然聲音一如既往能夠輕而易舉撥動人的心絃,可態度卻是冷漠的,猶如千年寒冰。
雲綺不由得扁扁嘴。
什麼啊,難得醒過來,卻是這麼臭的態度!
想來當初自己還是公主的時候,鍾子情對她可是畢恭畢敬,鞍前馬後的。
怎麼失個憶性情變了這麼多……
隱隱約約,雲綺明白或許現在這個樣子纔是真正的鐘子情,那個她所不知道的鐘子情,不過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發牢騷。
“我是雲綺,三年前是焰雲國的公主,而你是我的宮廷樂師,所以快放開我!”
石板牀硬邦邦的,鍾子情剛剛壓倒她的時候也很用力,雲綺感到肩膀疼。
然而,鍾子情卻沒有動,不過看她的眼神由最初的冷酷變成了震驚。
“你說我……是宮廷樂師?”
英俊清秀的臉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鍾子情一時間瞠目結舌。
“對啊,你是我的宮廷樂師,鍾子情。同時也是我們焰雲國的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
聲調禁不住揚得更高,對於雲綺的話,鍾子情一個字也聽不懂,並且一個字也不相信。
雖然他是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可即便如此,也不至於把瞎話變得如此誇張吧?
他是宮廷樂師?是吏部侍郎?
真是天大的笑話!
“女人,如果你再拿這種漫無邊際的話來哄騙我,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頭!”
水汪汪的大眼睛禁不住瞪大,雲綺做夢也想不到鍾子情那銀鈴般動聽的聲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兩隻手微微掙扎了一下,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若光靠自身的力氣的話,她根本不會是鍾子情的對手。
不過……
“哼哼哼!”
緊蹙的眉頭放鬆開來,雲綺翹起脣角,發出一陣哼笑。
“你笑什麼?”
面前的鐘子情顯然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過雲綺卻艱難地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在笑你太自信,難道你忘了,是誰將你那麼暴戾的王氣壓制住的?”
“什麼?”
聽到“王氣”這兩個字,有些模模糊糊的記憶一點點在鍾子情的眼前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在火行術大會會場上,他被一羣穿着白衣的弟子圍攻,還有使用火行術的男子,還有使用王氣的男子……再之後的事,他就記不清了,這種感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大概又是他受到了王氣的操控,後來……
一雙烏溜溜的鳳眼突然瞪大,一幅畫面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有一名女子,吻了他。
準確說來不是吻,而是將什麼東西喂進了他的嘴裡。
之後,意識就消失了,徹底沉入了夢鄉。
所以……就是這個女人麼……
伴着強烈的動搖,鍾子情的目光落到了雲綺身上。
穿着一身有些狼狽的白色衣服,和那些弟子一樣,長相嘛……勉強過得去。
這女人現在正被自己按倒在牀上,卻用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眸毫無懼色地看着自己。
“想起來了?”
聽到女人這麼問,鍾子情沉默片刻,點頭道:“啊,想起來了……當時就是你用了卑劣的手段把我迷暈,然後弄到這種地方來的。”
這樣說着,鍾子情揚起眼簾望向四周。
四周全是堅不可摧的岩石,給人一種守衛森嚴的印象。
於是他意識到,自己是被關起來了。
因爲這個女人!
另一邊,聽了鍾子情的理解,雲綺差點沒被氣吐血。
什麼叫她用卑劣的手段?還迷暈?
說的好像她是下三濫的騙子似的……
想起騙子,雲綺下意識想到了吳欲,在那個斷壁殘垣的火行術大會會場上她沒看到吳欲的身影,依照吳欲的性格,八成是一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唉……”
禁不住嘆了口氣,雲綺嘴角微抽,注視面前這個有着鍾子情的臉卻沒有鍾子情的智商的男子。
“我說,你喝下的斷情散是會讓你喪失記憶而不是讓你喪失智商吧?怎麼變得如此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瞭呢,真是……”
雲綺這樣說着,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從前的自己才真是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吧?
“你在說什麼……”
聽完雲綺的話,鍾子情的臉上不出所料浮起一絲慍色。
然而這慍色可嚇不着雲綺。
生氣了?
大哥,該生氣的那個是我纔對吧!
“你耳朵也不好使了嗎?我說你是非不分、善惡不明!”
“你……”
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大膽地罵他,可鍾子情卻沒有想象中那麼憤怒。
不過即便如此,出於本能,他果斷用一隻手桎梏住雲綺的兩手腕,另一隻手掐在雲綺的脖子上。
“你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就算脆弱的喉嚨被鍾子情的大手掐着,雲綺依然從容不迫,不知怎麼,她就是有這個自信,鍾子情不會傷害她的。
反正至少不會掐死她。
只要鍾子情沒有被那股可怕的王氣操控,眼前這個男人就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鍾子情。
手上的力氣稍稍加重幾分,但卻還沒到令雲綺無法發聲的地步。
不過雲綺卻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着鍾子情。
鍾子情總覺得,對於這個女人的目光,他很熟悉。
胸口一陣莫名的騷動,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鍾子情漂亮的眉眼禁不住蹙了蹙。
他不懂,爲什麼他會對面前這個女人產生這樣的反應。
他認識她嗎?
看起來是認識的……
鍾子情……這是他的名字……
想到名字,鍾子情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自稱是雲綺,雲綺……不就是那個和他的記憶息息相關的女人的名字麼?
原本鍾子情以爲自己找到那個名叫雲綺的女人,殺掉她就能夠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可眼下,當他真的看到這個女人後,竟然說不出的——
心動。
鍾子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反應。
這種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沸騰的感覺,還是頭一次。
這個女人有哪裡那麼打動他呢?
他不懂。
因爲從未有過這種心動的感覺,所以不懂。
他只是……覺得這女人看他的眼神很純粹,不摻雜一絲雜質。
這種純粹的人,令他感到耀眼。
從小在雷戰國那樣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出生,踩踏無數屍體,度過無盡血河才活到今天,這樣的自己,是污穢、陰暗的存在。
然而或許正因爲如此,他纔想要觸碰陽光。
觸碰令他覺得耀眼的東西。
例如,面前這個女人。
俯身靠近,鍾子情的目光落到了雲綺的雙脣上。
這脣瓣,猶如熟透的櫻桃,飽滿甜美。
他之前品嚐過,卻根本沒來得及嚐出味道。
啾!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就這樣落到了雲綺的雙脣上。
雲綺的臉頰刷的一下紅了,紅得透透的。
這個反應令鍾子情感到十分愉悅,於是他翹起脣角,道:“剛剛還像只沒教養的小野貓,這會兒倒是變得可愛了。”
“什——”
被鍾子情一句話說得渾身像着了火似的,雲綺想要用雙手冰冰愈發滾燙的臉頰,可雙手都被鍾子情禁錮在頭頂上,根本動彈不得。
鍾子情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剛剛明明還是一副如臨大敵像是要吃了她一般的模樣,現在怎麼又變成好像在逗弄她似的?
“鍾子情你這混蛋!”
“就算你現在罵我,也毫無威懾力呢!”
銀鈴般動聽的嗓音一如既往,可這口氣卻叫雲綺越聽越覺得欠揍。
“鍾子情,別以爲你長得好看就可以爲所欲爲!”
“哦?原來你覺得我長的好看啊!”
這樣說着,鍾子情的額頭貼到了雲綺的額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