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弒父弒君
父皇!
姬隨風已經沒辦法再停留在桌子上,身子依照慣性慢慢滑向地面,姬秋瑤猛地撲上去,在他即將栽倒在地面的那一刻,緊緊的把他摟在懷裡,淚流滿面……
蘇安南喘着粗氣出現在門口,怔怔的看着裡面哭得一臉絕望的女子。
他知道今天姬秋瑤進宮要求兵權政權的事情必然不會順利,也知道她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會不顧一切的去解決,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
親手弒父。
那不僅是她的生身父親,還是這個國家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
這樣的女子,且不論內心的堅毅,單是外在的血性,就已經讓人膽寒。
可是此刻,他已經全然見不到她的堅毅她的血性,只看到一個抱着父親的屍體哭得不成人樣的女兒……
何必如此……他輕聲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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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王與長公主家宴,言笑晏晏之時,疾病突發,駕崩。長公主於風雨飄搖之中,置玉成王,玉襄王於不顧,毅然接掌北漠王位,大肆發喪,同時着力收歸兵權政權。
這是後來史書中關於這一場事件的描述,那時的北漠已經不復存在,徒留這些文字,還在努力記錄着當初那個寶石之國。
史書上一句輕描淡寫的駕崩,背後卻帶着多少應該寫卻不能寫的故事……
“北漠王駕崩?”蘇安槿眉毛一挑,“好端端的怎麼在這個時候駕崩了?”
“你也覺得有問題?”景流年淡淡一笑,“姬秋瑤去找了姬隨風要他收歸兵權政權,姬隨風自然沒那個能力,後來姬秋瑤突然改口,說要與姬隨風一起吃頓飯,吃完了她就和蘇安南迴天明,就是那頓飯上,姬隨風死了……”
姬隨風真正是怎麼死的只有姬秋瑤一個人知道,她當然不會允許這件事情走漏風聲,就這些零零散散的消息,還是景流年在宮中佈下的人好不容易得來的。
江遊陵在一邊喝着茶,第一百零八遍的說道:“我就說你們這些爲將爲官的人就是討厭,想事情想得那麼遠,做人活得那麼累就算了,你們居然還幹得出來這些事情……”
“姬秋瑤命令整個北漠爲姬隨風熱孝三天,這三天裡,我們很多事情都要受到限制。”景流年淡淡的說道。
蘇安槿突然蹙眉:“濮陽呢?那邊也已經許久沒有消息傳來了,就連彩裳都沒寫信……”
“我在濮陽的探子大概在蘇安南執掌濮陽的那段時間清洗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些天我也沒有收到那邊的消息……”景流年藏在袖子裡的右手悄然握住了袖袋裡的一封密信,當然,上面寫的,他並不打算讓蘇安槿知道。
他遲早會從練彩裳那裡知道的,便沒有必要向他暴露自己在軍中的實力。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江遊陵便突然興沖沖的竄了出去,又很快拿着封火漆封口的信進來,得意的揚了揚手:“你的探子出了問題,我們的彩裳可還好好的履行着一個傳聲筒的角色,是吧,曜王爺?”說完還衝着蘇安槿眨巴眨巴眼睛。
蘇安槿面無表情,一邊奪走他手上的信,一邊淡淡的道:“你臉上抽筋了?”
江遊陵本來想反駁,卻在看到蘇安槿的臉色的時候戛然而止……
嘖嘖,彩裳到底在信裡面寫了什麼,安槿臉上居然出現了彩虹色!
先是臉色鐵青……噢,難道是軍營裡面有人衝顧雲羅表白了?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會喜歡上顧雲羅,這不是找死麼?
然後臉色初霽……咦,難道是顧雲羅言辭堅決的拒絕了那個人的求愛,並且羞羞答答的說自己喜歡的人另有他人?
最後臉上甚至有了明顯的笑容……哦,肯定是雲羅義正詞嚴的揍了那個求愛者一頓,邊揍邊說就你這種貨色還敢來喜歡我?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沉浸在自己臆想中的江遊陵沒有發現,蘇安槿看完信之後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兒?”景流年追出去問到。
“隋州!”聲音已經很遠,顯然蘇安槿用了輕功。
江遊陵只聽到最後兩個字隋州,一愣,呆呆的問道:“隋州?難不成情敵在隋州?天啊,不會是馬跡雲看上雲羅了吧?”
景流年忍無可忍,一拳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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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軍營。
顧雲羅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周圍的人全都穿着黑色或白色的麻布衣服,衣服寬大,有的人簡直就像是個晾衣架一樣,襯得他們腳步虛浮,無時無刻不在凌波微波,活像一羣黑白無常。
不得不說,剛睡覺醒來就看到一羣黑白無常在你身邊飄蕩,這滋味……真酸爽!
剛在帳篷門口站了沒多久,一個捧着一件白色麻衣的小兵——阿洛耶已經被她弄怕了,不敢再來——蹬蹬蹬蹬的跑過來,把衣服往她面前一遞,板着小臉說道:“請你換上這衣服。”
“我不換!”顧雲羅悍然拒絕,“我穿這個衣服穿得好好地爲什麼要換?穿上這個像是奔喪似的,我纔不要呢!”
誰知這話一出口,那小兵眼眶立刻紅了,半晌之後,抹了把眼淚,好不悽慘的說道:“可不是奔喪麼?王上居然駕崩了……北漠的王上啊,浩浩功績,無愧於天……您怎麼就……”
“停!”顧雲羅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溢美之詞,驚詫的問到,“你剛剛說……你們的王上,怎麼了?”
死了?怎麼會突然死了?
她前世研究了那麼多的戰略,還看了那麼多的小說,下意識的反應到,這樣的非常時期,異國名義上的君主突然駕崩,一定不是天災,而是**。
絕對的**。
果然,那小兵又紅了眼眶,抽泣了一下說道:“王上是在和長公主宴飲時突發舊疾駕崩的……”
和姬秋瑤有關?
顧雲羅又是一愣。
她曾詳盡的瞭解過北漠如今幾個掌權者的關係,若說姬隨風是死在玉成王,玉襄王,甚至是景流年的手上,她都覺得正常,可是……居然是姬秋瑤……
弒父?弒君?
爲什麼?
見顧雲羅一副怔愣的樣子,那小兵還以爲是她“陷入了王上駕崩的悲痛”之中,也不再催她了,直接把一副遞給她,又叮囑了一句讓她趕快換上,便急急離開到別處去抹眼淚了。
顧雲羅捧着衣服回了自己的帳篷,腦海中卻還在想着姬秋瑤這麼做的原因,忽然想到了什麼,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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