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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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戟無聲無息的便出現在刑天手中,戟鋒上綻放着璀璨的光華,冷冽、殺機四溢!

和玄清歌他沒有什麼好說的,血海深仇在那裡,唯有一戰!

刑天直接一個俯衝就朝着玄清歌撲了過去,猶如雄鷹獵食一般!

“殺!”

刑天大吼,怒目中快噴出火了,雪原之上冷冽的寒風在耳畔呼嘯,猶如他的殺機,此刻已經降到了冰點。

相比較之下,玄清歌看起來倒是平靜很多,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倒提三尺青鋒,神色從容的佇立在基地城下,清冷的月光中,他在地上灑下一道欣長的背影,望着雙眸中幾欲噴出的怒火的刑天,嘴角的笑容愈發的詭異,對方人雖未至,但那股恐怖的獸性氣息已經撲面而來,就連他都不禁讚道:“到底是完美的戰士,確實不一樣,或許,當初就不應該把你製造出來!”

刑天沒有說話,眨眼間就已經衝到距離玄清歌不足十米的距離了,這時整個人也落地了。

“轟!”

猶如一顆炮彈砸落在了地面上,剎那之間激起飛雪漫天!

令人窒息的冷空氣夾雜着雪花拍打在人的臉上,帶來陣陣涼意,飛雪迷眼中刑天怒睜雙眸,這個時候終於出手了,大荒戟狠狠刺出,斬破風雪,直接就朝着玄清歌的胸膛刺了過去!

下刻,一點血花在漫天飛雪中綻放。

於是,刑天愣住了,呆呆看着刺入玄清歌胸膛的大荒戟,久久未語、。

沒有反抗?

他……爲什麼不反抗?

略帶溫熱的血噴了刑天一臉,此刻,刑天臉上仍舊帶着震撼。腦海中不斷回放着方纔的一幕。

當自己動手那一刻,玄清歌竟然微笑着張開雙臂,用胸膛直接迎上了大荒戟!!!

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帶着一絲微笑,淺淺的,有點傷感,可更多的卻是一種解脫!

他,等着自己在殺他?

刑天的心中帶着震撼,擡頭不敢置信的看向玄清歌,想從對方的臉上找到答案。

漫天飛雪中,兩個男人靜靜的對視着。

“啪嗒啪嗒。”

大荒戟已經刺透了玄清歌的胸膛,從其背後穿刺出去的戟鋒不斷有嫣紅的血珠砸落,最後又消融在了冰雪之中,只留下點點刺目的嫣紅。

“很好奇?”

玄清歌終於開口了,一張嘴,大量鮮血就從口中涌了出來,可他仍舊在笑,輕輕的笑聲中帶着說不出的輕鬆味道,漫天風雪擾亂了他的滿頭黑髮,擋住了大般的臉頰,柔和低沉的聲音傳出:“我們都被詛咒了,不管是你,還是我,從一開始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被這該死的命運詛咒了。”

“我是一個武者,我修道問長生,不想跟這紅塵紛擾,也不想捲入權利的漩渦。

可是,我沒有選擇。

因爲我是玄家的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我不可能是一個純粹的武者,我修道是爲了得到更多的力量去戰鬥,是玄家的軍人!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於是……我變成了一個劊子手。”

玄清歌擡頭看着刑天:“你喜歡殺人嗎?

如果對這個世界沒有恨的話,你會像現在這樣殺人嗎?

尤其是,當被你戕害的人都是一些嬰兒、孩童的時候,你心中作何感想?

我修道一生,難道就是爲了殺戮的嗎?那麼……這所謂的武道修煉文明,要之何用!?它帶給這個世界的不是繁榮,而是毀滅和無盡的死亡啊!”

“我譴責了自己二十多年,真的已經夠了,能死在你手裡也算是一種解脫,這是我欠你們的!”

“這可惡的命運長河不可違逆,宿命的意志誰都無法反抗,你們與我都不過是這輪迴的長河中的一顆棋子,誰都在掙扎,誰都在反抗,只爲看到一條明朗的前路。

這是我的選擇,助紂爲虐也好,兇殘歹毒也罷,都無所謂了。

我們誰都沒有選擇,可是我們又誰都得有自己的選擇。”

“今日,我將這條命給你們,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還了孽債。

如有輪迴,下一世我只想做個凡人!”

說到這裡,玄清歌竟然笑了,看着刑天的時候眼中竟然帶上了一絲期待:“不管如何,你終究還是誕世了,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你不妨去改變這個世界吧,畢竟你是宿命選中的人,在那麼多的實驗體中只有你一人完美的融合了所有基因,我相信這是命,你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

去改變這個世界吧,我們這一代人的苦難和仇恨,不要在綿延到後代了。”

玄清歌嘴角一邊溢血,一邊喋喋不休的說着。

這一刻,刑天忽然有些動容,身在這個漩渦中,每一個人都沒有選擇,可是每一個人都得在痛苦中做出自己的選擇,這是命,無法改變。

“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沒有弄明白。”

刑天忽然看着玄清歌問道:“當年我和我爺爺謀劃着將軒轅無敵他們送走以後,你們按道理應該能察覺到屍體少了的,甚至我和爺爺都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了,結果最後卻不了了之了……”

“啊,你是說他們啊?”

玄清歌看向了軒轅無敵他們,嘴角帶出了一絲笑容,緩緩道:“有時候,人在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並且達到目的之後,總能在職責之外做一些事情的,多多少少也能彌補一下自己的內心了!

既然我已經幫家族得到了你這個完美戰士,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又何必在對七個無辜的孩子痛下殺手?

做人啊,有時候還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說到這裡,玄清歌眼神一黯,輕聲道:“你爺爺是個好人,可就是因爲他連自己的職責都不肯履行了,所以最後……”

刑天心中狠狠一沉!

看玄清歌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夢中所看到的東西,八成應該是真的了!

不過最起碼現在刑天確定了一件事情,自己當初和李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謀劃着將軒轅無敵他們送出基地,那時候已經做好屍體少了被玄武家族察覺的準備了,結果那件事情最後卻不了了之了,看來這當中應該是玄清歌的原因了,這個人在明知道中計的情況下沒有做任何挽回措施,給了軒轅無敵他們一條生路!

“基地後山鬼窟,那裡有你爺爺的墓地,你可以去拜祭。”

玄清歌大口喘着粗氣,顯然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眼神渙散,咬牙道:“我知道,你今天既然來了,肯定就是掌握了那種力量,雖然只是神道初階,但恐怕這基地裡的強者已經擋不住你了。

我只能奉勸你,這基地裡有很多地方誰也無法進去!!!

尤其是鬼窟,誰也不能進去,切記,切記!!!”

“鬼窟?”

刑天一愣,他在這基地裡待了二十多年,還從未聽說基地中竟然有着這麼一個地方!

看來,這十四號基地的陣陣秘密就是在那鬼窟了!!!

不出意外,玄武家族一直不肯放棄這個基地,就是在戰爭爆發以後都死守着這基地的原因就在這裡了——鬼窟裡的東西,不容外人見到!

可惜,玄清歌的生命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盡頭,不等和刑天再多說什麼,垂頭闔然長逝。

“敗類!!懦弱!!!”

基地城頭,一個老子氣的跳腳怒罵,顯然對玄清歌甘願被刑天殺死的做法耿耿於懷,當時就怒吼道:“十二神,跟我一起上!

誅殺殘次品,將試驗品抓回牢籠!”

語落,基地城頭剎那衝起十二尊可怕的強者,氣勢驚天,全部都是洞天境的強者!

那老者更是恐怖,頭頂打開十口洞天,其中一口洞天裡竟然有一顆種子,凝聚着法與道!

“化道一重天!?”

刑天的凝視着那老者,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看來,我以前的感覺是對的,在十四號基地下方一直坐鎮着很多可怕的存在,看來就是你們了!”

說罷,刑天抖手將玄清歌的屍體拋出,染血的大荒戟直指那老者,一字一頓道:“今日,神血祭天,爲你們犯下的罪救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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