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若不是爲了試探你們範家是否還有玄門之人力量。就憑你這小子,還真沒有資格讓我下那青蛇蠱。”
青蛇蠱有這般兇名,本身自然不會是大路貨色。魯易辛辛苦苦培育出來一隻,先前下蠱到這範承天的身上,也是爲了試探這湘西趕屍家族,綿延到如今是否還有高人存在。
若是範家還有玄門高人,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後輩子弟受這青蛇蠱折磨之苦。更何況這中蠱之人還是這一代範家家主最爲疼愛的唯一兒子,範家今後的繼承人。
如今看來,這範家,是真的如先前自己聽到的那般,徹底沒落下去了。
一想至此,魯易眼瞳深處的那絲戒備,也是頓時鬆懈了下來。而隨即一種激動興奮之色,快速地出現在眼眶當中。期間夾雜着絲絲的怨恨腥芒,從略帶綠意的眼瞳中一閃而過。
“這位朋友,不知道爲何要對小兒下如此的毒手”聽到魯易毫不顧忌的說出自己對範承天下蠱之事,範天瀾面色陡然一凝,雙目之中猛然間掠起一抹深深的怒意。只是理智卻告訴他,眼前之人絕對不簡單,恐怕九成是如姜旭晨一般的玄門之人。
因此雖然滿腔怒氣,範天瀾卻極爲剋制自己說話的語氣。
“嘿嘿,爲什麼”聽到範天瀾的話語,魯易卻是嘿嘿一笑,目光似乎漫不經心的在四周一掃而過。下一刻面色卻驟然陰沉了下去,一抹冷笑,在那略薄的嘴脣之上勾起,
“你叫範天瀾,上一代範家家主,便是你的父親。那你是否聽那老傢伙說起過當初湘省的另外的三大趕屍家族”
聽到這魯易對自己範家這般熟悉,範天瀾心底頓時一怔。等到聽及魯易最後一句,臉色猛然間便是一變。年輕時候父親偶然談起的範家早些年的一些事,快速地從塵封的記憶中浮現出來。
“衛,魯,金,你是哪一家的後輩對了,你自稱魯易,你是當初魯家的後代”
目光猛然盯住魯易,片刻之後幾乎是想也不想,範天瀾直接脫口而出。聲音之中,已是帶上了一絲駭然戒懼之色。
憑藉着祖上留下的修煉秘法,當初自己父親還是勉強邁入了修道界。記得幼時聽父親說起那時候還是處在辛亥革命不久,天下動盪不安,其後各地又有不少的軍閥勢力割據混戰,狼煙四起。
正是這種境況之下,範無疆憑藉着祖上傳下來的的秘術,率領着範家子弟在湘省之中紮根。那時的湘省除了軍閥勢力之外,江湖之上便數衛,魯,金,三家趕屍家族霸佔着整個湘省。
要想出頭,自然便要從這三家嘴裡虎口奪食,將這三家打壓下去。而當年的範無疆在華夏風水修行界也是一個難得的高手,對付起已經慢慢沒落下去三大趕屍家族,傳承都快斷掉的三個家族,自然不在話下。
其中範無疆是如何對付這三大家族的,當初給範天瀾講述之際不知何故直接一筆帶過。因此範天瀾只知道到最後這三家之人集體退出湘省,遷居海外南洋定居。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當初三大家族之一的後人,竟是悍然找上門來。
只是弄人,如今的角色,卻是互換了一下。自己範家沒落成一個只能夠在上稱雄的普通家族。眼前之人,卻擁有着各種的詭異的手段。
“我父親當初不願趕盡殺絕,才讓你們順利離開湘省,旅居南洋。今日你找上門來,不知道意欲何爲”目光盯着魯易,範天瀾已是一臉冷峻嚴肅,不由地沉聲問道。
“不願趕盡殺絕嗎”聞言魯易眼瞳中碧光猛地一陣縮漲吞吐,瞬間透露出一種冰冷陰森的氣息,“嘿嘿,那時候我們三家家主盡亡,精英喪盡。只剩下一些孤兒寡母,偷偷帶着一些沒被你們範家颳走的錢財,連夜出海逃到南洋一帶。你們範家還真是仁義啊。”
“你們可知道那時候我們三家數十孤兒寡母,無根無萍的來到南洋一帶,在其後十年之內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似是回憶起了父輩口中對那段艱辛日子的描述,魯易雙目幽幽,神色一陣明暗。下一刻再望向範天瀾之時,臉上的怨恨之色頓時便是加重了數分,直接冷笑着譏諷道,
“你們範家的仁義,我們三家從父輩開始,可就天天惦記着呢。只是他們兩家沒有人像我這般幸運罷了,被南洋的一位靈師看重,教我蠱毒之術。二十年來,經過我的努力修煉,終於有所成就。這不知道你們範家的消息之後,我便是立即從南洋趕回來報恩來了。”
說道“報恩”二字之時,魯易再也不掩飾心中森然的殺意,望向範家父子的目光之中,冰冷一片。
聽着魯易那殺機畢露的話語,範天瀾一顆心早已是沉到了谷底。恐怕這一次,範家是真正的遇到生死難關了。
而這時候除了擔心整個範家的安危之外,隱隱之間,心底更有些埋怨起自己那逝去的父親起來。當年要麼乾脆將這三家之人都驅走,要麼就連那些孤兒寡母也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何至於殺了人家家主精英,卻還留下那麼些人。這不是故意留下禍患,給後輩子孫沒事找事嘛。
“都是幾家先輩的恩怨,幾十年過去,我們何不化開仇怨。若是有什麼要求,你們可以盡數道來,傾盡我範家之力必然達到。”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這魯易必定是欲報當年祖上之仇,範天瀾卻忍不住仍舊輕聲小心翼翼地勸說起來。
錢財雖是珍貴,卻比不上闔族之人的性命。若真的以範家的財富,能夠令得魯易放下殺念,範天瀾絕對會二話不說答應魯易。
只是範天瀾想的的確是有些天真了。
頗爲戲謔地盯着在做無謂勸說的範天瀾,魯易眼神之中的冰冷,卻是從始至終未衰減多少。
而接下去森冷的一句話,也是令的範天瀾的臉色猛然一變。一抹絕望之色,頓時從範天瀾的臉上浮現出來。
“要求嗎嘿嘿,我只是不希望你們範家之人再留在這世上罷了。”
ωωω●тt kΛn●¢ ○ 陰測測的目光,從範家父子的臉上一一劃過。其中透露出的冰冷跟殺意,不由令得範天瀾打了個寒顫。
而一旁的範承天,早已臉色慘白,雙腿隱隱都是有些打顫。這時候對於眼前之人的來意,再愚笨之人也是看得明白了。
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父親剛剛費盡心力用一位高高在上的玄門高手的性命換來自己的生機。下一刻便又是要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而這一次的危機,針對的不再僅僅是自己。而是整個範家
“哈哈哈,莫非是天要亡我範家父親你可看見了,你當初的一念之仁,今日我整個範家上下上百口人都要爲此付出代價。”
到了這時候,範天瀾如何不明白眼前這魯家之人對於自己整個範家的恨意殺機,必定是要將自己範家剷除纔會心甘。就算自己再如何巧舌如簧,也不能改變接下來的結局,忽然便是大笑了起來。
笑聲之中,已是隱隱帶上了瘋狂之意。原本沉穩威儀不凡的臉上,盡是絕望之色。
“的確,要怪就怪當初你家那老傢伙沒有趕盡殺絕。哈哈,如今我倒可惜那老傢伙死的太早了。若是能讓他親眼看見自己一手創立起的範家滅門消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啊。”
眼看平日高高在上的範家家主,在自己幾句話之間便是威風盡失,慌張失措。這種一下子將此人打落塵埃的感覺,不由令得魯易從心底泛起一種暢快舒爽,忍不住便是恣意大笑了起來。此刻望向這範家家主,目光之中充斥着一種戲謔冷意。
這時候魯易倒沒有了當初那種一見到此人便出手斬殺的心思,反而想看看這範家接下來會如何的掙扎。
貓戲老鼠的感覺,不是很好嗎。
“爸,我們該怎麼辦”那種刺骨的殺意落在身上,範承天剛恢復的紅潤臉色早已瞬間又變的蒼白無比。下意識地便向着範天瀾靠過去。
從小到大,自己這父親就是自己的最大偶像。在他的眼中,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父親解決不了的。
驀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範承天的眼神之中猛地爆發出一陣光芒,急忙對着自己父親喊道,“對了,爸你有那麼多的手下。趕快叫他們過來,叫他們來保護我們啊。”
聽到兒子的話,範天瀾原本有些恐懼的眼中也彷彿是找到了希望一般,拿在手裡的手機下意識的一陣攥緊。只是猛然間卻反應了過來,找這些人來有什麼用在一位玄門之人面前,難道還希望憑藉着這些普通人能夠抵抗得了嗎。
姜旭晨之所以會中招,是因爲青蛇蠱的緣故。若是沒有青蛇蠱的依仗,他又怎麼敢生出暗算一位背景奇大玄門高人的心思。
這般想的明白,範天瀾的臉色猛的便是一陣慘白。下意識的向着眼前的魯易望去,卻發現這魯易的臉上一臉戲謔。那冰冷的目光之中,落在自己手裡的手機之上,似乎還有着一絲絲的鼓勵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