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頓了下,說道:“我師……師父,他引我去十萬大山,肯定有他的目的。那我之後出了十萬大山發生的事,是那個女人想要的,可能也正是我師父想看到的。”
連神機心間有些滯澀。
片刻,他閉了閉眼,妥協似的問:“你打算回京都後,經由特殊部門把你送去金三角?”
“嗯。”
連神機一把將陸容拉進懷裡,緊緊抱着她,臉埋在她頸間,聲音低啞:“我同你一起。”
陸容一愣,不假思索道:“你不行。”
“你說了不算。”連神機接着就道。
陸容:“……”
連神機貪戀她身上的溫度,又抱緊了幾分。
“陸容,你想都不要想我會讓你一個人去。”
陸容:“……”
其實她也知道。
所以之前,她猶豫要不要告訴連神機。
陸容沉默了會兒,只好道:“好吧。”
她頓了下,又疑惑的問:“可你要怎麼和我一起?我走的是特殊部門的渠道,你……你不是特殊部門的人。”
“我自有辦法。”
連神機摸了摸陸容的腦袋,低沉聲音貼着她的耳際傳過來。
“你只要知道,我會同你一起即可。你不想聲揚,我也能悄無聲息的進去陪你。”
陸容眸光一閃。
難不成連神機還與她一般,在金三角有別的身份?
應該不是。
像連神機這樣的人,他沒道理去過金三角那樣骯髒又齷齪的地方。
……
外面。
柳青山不放心的頻頻瞅着門,擔心的問葉晉:“你說,連三爺會不會對無相動手啊?”
葉晉:“……”
老大,這樣找死的話,你是怎麼敢問出來的?
這可算是在三爺的底盤上啊!
祁軾安正和連巽、連景說着話,聞言,他嘖了兩聲:“柳局,你可放心吧,三爺就是揍咱們,都不可能碰小鄰居的。”
柳青山“……”
話是好話,可怎麼聽着有點不對勁?
爲什麼要拿他們作比喻??
連巽神色有些凝重,盯着緊緊關着的門,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景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麼呢?”
連巽稍稍回神,道:“只怕三爺也是要去金三角了。”
“你那不廢話?”祁軾安是,“小鄰居去個十萬大山,三爺都親自追去了,小鄰居如今想去的可是金三角,三爺還能放心讓她自己去?”
連巽也知道是這個道理。
可就是因爲這樣,連巽才放不下心,又糾結又憋悶。
他猛地回過身去,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自言自語般:“可三爺不能去金三角啊……”
“你說什麼?”
祁軾安和連景沒聽清楚他說的話,就問了問。
連巽深吸一口氣,擺擺手:“沒什麼。”
不行,回頭他要勸勸三爺。
三爺這次不能跟陸小姐去金三角。
不然,要是再像一年前那樣……能救的回第一次,不代表能救回第二次!
……
與此同時。
會場外。
天色漸暗,路兩旁的霓虹燈也漸次亮起。
這時候的天色還很冷,呼出的熱氣都能轉瞬結冰。
在確定會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對面不遠處拐角站了許久的人,這才動了動有些被凍僵的手腳,轉過身去,沿着路邊往遠處走去。
楊驚寒一直注意着她的動作,見此,擡腳跟上她。
沒走多遠,就是他們的車。
女人停在車門前,瞥眼楊驚寒,微擡下巴。
意思很明顯。
讓楊驚寒給她開車門。
楊驚寒額角青筋直跳,忍了忍,上前照做。
女人俯身進車。
他們沒帶司機,只能楊驚寒來擔任開車的任務。
坐進駕駛位裡,楊驚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冷着臉。
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他楊大少第一次給別人當司機。
許是察覺到楊驚寒的不滿,後車座的女人懶懶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先回酒店休息一晚。”
楊驚寒擡眼看着後視鏡。
裡面女人的相貌清晰可見,連眉眼間那點桀驁與不屑都十分明顯,他淡淡道:“今晚連神機和陸容就會回京都。”
“所以呢?”
楊驚寒微頓,問:“你不回京都?”
女人嗤了聲:“誰說我要去京都?”
楊驚寒不動聲色的問:“那你要去哪兒?”
女人微微睜眼看向他,勾了勾脣,嗓音又涼又幽:“看來你記性不太好。好奇心害死貓,這麼快就忘了?”
楊驚寒眼底瞬間涌出陰鬱的戾氣,卻又被他極快的壓下,冷着臉一聲不吭的開車。
女人緩緩轉頭看向外面。
看着看着,她忽然開口問:“那個研究院挺好嗎?”
楊驚寒有些不確定她是什麼意思,淡聲道:“頂尖研究院,每年擠破了頭想進去的人,數不勝數。”
女人哦了聲,恍然狀,指腹微微摩挲,嗤了聲:“所以這就是那老頭爲難陸容的原因?”
楊驚寒沒說話。
女人幽幽道:“我讓楊海平將陸容身世暗地透給他們,是想逼陸容一把,可不是叫他們用來威脅爲難她的。”
泛着森冷寒意的話語,在寂靜車廂裡擲地有聲。
楊驚寒微微收緊手。
居然……是這個女人做的?
下一刻,楊驚寒突然聽見女人說道:“你告訴楊海平,想辦法讓那勞什子林家消失在研究院。”
楊驚寒猛然擡頭,難以理解的問:“爲什麼?你既然討厭陸容,爲什麼還要幫她?”
女人如同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咯咯笑出聲。
“誰說我討厭她了?”
她看向窗外,外面的景物飛速後退,彷彿怎麼也抓不住的流沙。
她喃喃道:“只是她實在是太不乖了。她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纔是她唯一能信賴靠近的人。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同她在一起。”
“既然她對研究院感興趣,那就讓她拿到手好了。誰也不許和她爭。”
楊驚寒聽的直起雞皮疙瘩,脊椎發涼。
女人又冷笑了一聲。
至於其他的,沒關係,她會教她。
教她什麼纔是真正的同伴。
教她擯棄那些她不需要的東西,成爲一個合格的強者。
女人虛徐握了下手,像是要將什麼東西牢牢攥在手心裡。
“陸容,我允許你鬧鬧脾氣,得到些想要的玩具。但是,該回來的回來,就得聽話。不乖,就別怪我用些手段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