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驚寒眼皮子跳了跳,回過頭來微着眼打量陸容。
戌影若有所思的看着陸容,似笑非笑的沒說話。
而周圍的人不明所以,只是非常震驚。
押送他們過來的那男人也瞪大雙眼,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
衆目睽睽之下,陸容淡淡瞧着監獄長。
監獄長嚥了咽口水,臉色都是煞白的,剛要開口,就被陸容給打斷。
“我現在是被送入秘密監獄的重犯,受不起監獄長的大禮。”
監獄長哆嗦了下,方纔的囂張氣焰消失的一乾二淨。
聽到陸容的話,他恨不能立馬給陸容磕幾個頭賠罪。
受不起?明明是他受不起纔對!
剛剛他都做了些什麼??
他居然叫人對這位祖宗動手?!
監獄長笑得比哭還難看,“您說……說笑了。”
陸容眼皮子微掀,“還不起來?”
“起起起!”監獄長連滾帶爬的起身,卻因先前跪的太用力,膝蓋骨鑽心的疼,差點腿軟又給跪下。
再見陸容的還被綁着,他看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回頭就朝押送的那男人怒吼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過來給人鬆綁!怎麼做事的?怎麼能綁起來呢!”
男人:“???”
男人覺得很冤,押送過來的人都要綁,這是慣例啊。
但他也不敢說什麼,跟孫子似的連忙上前,翻出鑰匙來解手銬又鬆綁。
陸容被綁了幾個小時,手有點酸,隨意的甩了甩手。
這簡單的動作,看的監獄長心間直顫。
其他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又是驚羨又冒着酸氣的望着陸容,原本被綁的也沒有啥,現在卻覺得怎麼怎麼不舒服。
監獄長這下沒了給新來的人下馬威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問陸容:“那個,大……”
陸容看他一眼,“我姓楊。”
楊驚寒:“???”
戌影:“???”
監獄長愣了下。
陸容不緊不慢的補了句:“楊汝清。”
楊驚寒:“……”
其他重犯眼冒兇光的盯着和自己待遇天壤之別的陸容,暗暗記下了楊汝清這個名字。
戌影怔了下,饒有興趣的笑了聲。
監獄長極有眼力見兒的叫了聲楊小姐,然後問:“那個,按照慣例現在該去進行檔案記錄了,您……”
“那就去吧。”
陸容淡淡說了句,單手抄進褲兜裡,轉身熟門熟路的就要走。
沒走半步,她突然停下,回頭看了眼拿着自己包的人。
對方冷不防對上陸容的眼神,腦海裡一片空白,兩條腿有點哆嗦。
監獄長趕緊奪過來,兩手捧着上前,乾笑道:“楊小姐請,這包……怪重的哈,我給您拿好。”
陸容瞥他一眼,嗯了聲,擡腳往最近的建築樓走。
監獄長擦了擦冷汗,心裡叫苦不迭,連忙跟上。
後面的人茫然四顧。
一個人去問押送的那男人:“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那男人叫察頌,也是這秘密監獄的長官之一,級別比監獄長低一些。
察頌納悶的望着監獄長狗腿到不忍直視的身影,憋屈道:“所有人跟上!”
周圍的監守回神,在察頌的指揮下,押送着所有共四十名刑犯跟着走。
陸容已經走到了門口。
突然間,她停了下來。
跟着她的監獄長心尖一顫,小心翼翼的問:“楊小姐,怎麼了?”
陸容微微蹙眉,看向操場的方向。
剛纔,她感覺那個方向有人在盯着她。
但是看過去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陸容沉吟片刻,收回目光來,冷淡的說:“沒事。”
監獄長快步上前給她開門。
……
遠處操場的人目睹了這一切,都一臉呆滯,不可思議的看着這邊,以爲自己看錯了。
隔的太遠,他們根本聽不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只看見素來頤高氣使的監獄長,給一個新來的女刑犯跪下了。
這他媽什麼情況???
看了沒一會兒,周圍的監守就朝天開了兩槍,猛烈的槍聲驚醒所有人。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不許偷懶,做完後圍着這裡跑十圈!”
聽到這話,大部分人垂頭喪氣的低下頭,面如土灰。
而就在最邊上,兩男一女突然激動起來,直接脫離隊伍往那邊跑。
邊跑邊喊:“大佬!是我們啊!大……”
剛跑出去一步,邊上的幾個監守凌厲看向他們,上前就一腳踹翻了他們罵道:“鬧事是不是?老子看你們找死!”
三人摔倒在地,捱了一腳,體內五臟六腑如移了位般劇痛。
其中的女人更是吐出一口鮮血,痛苦的叫出聲。
不遠處的監守看見,問了句:“怎麼了?”
打人的監守隨口回了句:“沒事,幾個找死的。”
那邊的人就擺了擺手,冷酷的說道:“打一頓就聽話了。”
監守聽見,嗤笑一聲,不說話時,臉色看上去就格外嚇人,數年淬鍊出的眼神又狠又毒,隱隱約約透出嗜血的光芒。
他直接下了道令,後面的幾個監守走上前來擼起袖子,看也沒看躺在地上的三人,直接動手。
慘叫聲一道接一道響起。
周圍的其他刑犯見怪不怪,麻木的忽略着那裡的凌虐。
……
另一邊。
陸容輕車熟路的到了審訊室,甚至都不用監獄長帶路。
監獄長表情空白,心裡不斷安慰自己,沒事,這祖宗肯定不會在外監待太久,只要把人熬進內監,他就不用受苦了。
審訊室極大,裡面已經有幾個檔案記錄員在等着。
門開時,他們習慣性的擺出威嚴的表情,剛站起來要準備交接,看到進來的先是陸容,他們愣住。
再看到後面跟着的監獄長,他們:“???”
這種小事,怎麼監獄長還來了??
監獄長眼疾手快的關了門,示意察頌帶人在外面等着。
察頌進不去,只好忍着好奇停住。
但牆面其實是落地窗,並不妨礙他們看到裡面發生的事,只是聽不見聲音而已。
於是一羣人不知不覺的湊近窗戶,睜大眼睛看着。
裡面,陸容走到桌前,嫺熟的拉出椅子來坐下,一條腿搭上另一條,雙手環抱於身前。
記錄員:“??”
監獄長連忙道:“行了行了,你們站着記。”
記錄員:“???”
您是在開玩笑嗎??
記錄員懵逼的轉向陸容。
不曾想,他們還沒什麼動作,陸容先下巴微擡示意,說:“我說,你們記。”
記錄員面部肌肉有些抽搐,拿起紙和筆,在監獄長眼前,縱然對陸容挺不滿,也不好說什麼。
他嘴巴微張:“姓……”
“姓名:楊汝清。”
“哦,好。”
“年齡……看着挺老的,寫30。”
記錄員:“?”可你看着挺小的啊。
“職業……不是什麼好東西,寫特級刑犯。”
記錄員:“??”有這麼說自己的??
“犯罪原因……挺多的,寫太醜了,醜的人眼疼。”
記錄員:“???”
你確定你不是來挑釁秘密監獄的???
監獄長:“……”
陸容說完,摸着下巴認真想了想,點點頭:“就這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