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容臉色一沉:“但也說明,連正坤和鄭氏一族想要的不同。他們可能在謀劃的事,遠超連正坤想做的。”
戌影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就道:“你還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鄭槐序想做一些事,還試圖拉過姜立入夥,然姜立沒答應,鄭槐序還去偷陰陽古玉嗎?”
陸容頓了下,點點頭。
戌影道:“我懷疑鄭氏一族現在要搞的事,應該就是當初鄭槐序要做的。”
陸容皺眉。
她也想到了。
桑景見兩人臉色都有點凝重,不由笑道:“擔心那麼多做什麼?只要最終,不重開始皇陵,也不動裡面的法陣,沒人進去,不就可以了?”
確實,無論是連正坤,還是鄭氏一族,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根源可能都在始皇陵。
不開始皇陵,確實是最穩妥的辦法。
然而,陸容忽然想到連神機,眉頭皺的越緊。
就算是不開始皇陵,也沒有那麼容易做到。
戌影意味深長的看着陸容,道:“開不開,這可就看你了。”
陸容冷着臉道:“我說了不算。”
“但你說的,連神……”
“別扯上他。”不等戌影說完,陸容就打斷了她的話,“你我的事,和他無關,他和連正坤不是一夥的。”
如果連神機最後能爲了她不開,她當然高興。
就算他真的在理事會議上是爲了重開始皇陵……她也相信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有他要做的事。
最多,到時候她辛苦些,留些後路,想想別的法子解決。
戌影嘖了聲,“不過幾日沒見,你這自欺欺人的本事,越發見長了。”
陸容撇過臉去,不看她。
“行吧。”戌影表情淡了些,“誰讓你喜歡他呢,那就暫且不論。言歸正傳,說說今天晚上我要你見的人。”
“誰?”
戌影微微一笑,起身走向裡間的梳妝檯,打開裡面的抽屜,拿出一樣東西回來坐下,放到桌面上,兩指抵着推到陸容眼前。
是一張照片。
上面是個中年男人,面相普通,右眼下有一顆黑痣,臉上還有道不小的厲疤。
“這是誰?”
陸容看向戌影問。
戌影喝了口茶水,下巴微擡,示意桑景替她說。
桑景點點頭,道:“暗盟此次派了人來地下城拍買陣譜,派的是鄭石山的兒子鄭明則,他是跟在鄭明則身邊的暗盟高層,名叫袁徑峽,也是鄭石山的得力助手。”
陸容擰眉,沒明白他提這個人做什麼。
桑景笑了下,繼續道:“小姑娘,還記得之前你來我溫柔鄉,爲的是什麼嗎?”
陸容:“……記得。”
該死的沉香秘方!她不但沒得到,還被……淦。
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見那沉香秘方了。
桑景面上笑意突然淡了下來,“沉香秘方,就是他給我的。”
“什麼?”
陸容倏地擡眼看向他。
桑景解釋道:“筱筱不見後,我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一直在找她。多番找尋不下,我就去了金三角,想試試能不能查到她在那兒究竟經歷了什麼。然後我就遇到了這個人。這個人說,那張沉香秘方或許可以祝我得償所願,因爲他見過我之前去金三角,就是爲了那方子。”
當時去的人是戌影。
桑景和戌影有約定,當她需要用他的身體時,他就暫且沉睡,方便她做事。他又從不過問戌影的事,所以桑景也不確定戌影去金三角是不是爲了沉香秘方,就把它帶了回去。
“但我去金三角並不是爲了那張沉香秘方。”戌影這時說道,“我去金三角,只是隱約記得姜立同我說過,鄭氏一族就在那片區域,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這人騙了桑景,是故意出現在桑景面前的。”
陸容意外的說。
桑景頷首道:“沒錯。更有意思的是,沉香秘方的作用。”
陸容記得,那沉香對治療精神類病症極爲有用。
戌影悠悠道:“陸容,你爲這沉香時,是什麼目的?”
“還不是因爲你試圖搶我身體,致使我……”陸容說着,電光火石間突然反應過來,臉色頓變,“他是爲了引出你?”
陸容想要那沉香秘方,是因爲戌影在她體內,弄得她極其痛苦。
換句話說,是她體內有兩魂,沉香或許可以安魂。
當初鄭氏一族可能出於某種目的,雖找出能使戌影暫且離開始皇陵的辦法,但並不確定能讓戌影在外面待的具體時間。於是一段時間後,他們在查到戌影去金三角時暗算了戌影,想看看戌影的情況,卻沒想到戌影反而消失。
戌影的去向無非就是兩種,一則回到始皇陵,二則附身別的人。
他們不可能輕鬆的再進始皇陵,就先將注意力放到第二種可能上。
一般而言,如果沒有特殊手段,普通人被附身,定然像陸容那樣痛苦難忍,這時候聽到溫柔鄉有沉香秘方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會去溫柔鄉求沉香秘方。
只要見到來人,想法子試一試,桑景自然會知道戌影在不在。
暗盟暗中監視溫柔鄉的話,相應的也會知道。
但多年來沒有消息,最後鄭氏一族只能將目光轉向始皇陵。
也就有了鄭石山參與癸未之變。
一切都說的通了。
戌影見陸容臉色幾經變化,就知道她已經想通箇中關鍵,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雖不知道鄭氏一族到底想做什麼,但他們始終都在盯着始皇陵,你看,這次陣譜拍賣,他們不就來了嗎?”
她目光轉向桌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似笑非笑的說:“而此人極爲好色。溫柔鄉新屆花魁下海初夜,我已經讓桑景將新花魁傳的多麼多麼好看,他會錯過?”
陸容表情有些裂。
“就算你想趁機抓住他,問清他們想幹什麼,當初爲什麼要對你下手……但你有必要自己當花魁嗎???”
戌影玩味的說:“花魁啊,多好玩的事,人一輩子不就這一次,怎麼好錯過?”
桑景笑了下,溫和的望着戌影,一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陸容咬牙盯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神色陰沉。
“你他媽換別人來!”
“不行,此人是鄭石山的心腹,必然厲害,其他人能力不夠,應付不來他。”
戌影話剛落,外面就有人來敲門稟告:“主子,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