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兩撥黑衣人
門關了,瑾抱着鋪蓋,老老實實地在門邊上站着,半步不敢往前走去。
銀寶摸着桌邊的導盲杖,卻不慎給推倒,一手撲空,瑾急忙扔下被子上前,拉起導盲杖給她。
銀寶嘆了口氣,“我後面的桌上,有個藥箱子,你給我拿來。”
瑾瞥了一眼,將藥箱拿到銀寶面前的桌上,銀寶教他如何給自己清洗傷口,然後排膿,包紮,最後固定骨折的手。
瑾不想固定,“這是小傷,我以前在戰場上也受過,不用固定,提防幾天就會好的。”
銀寶扯掉自己眼睛上的紗布,藥包落下來,銀寶精緻漂亮的眸子出現在瑾的眼前,他看呆了。
誰也沒想到,那個小時候留着鼻涕的小髒女娃娃,會變成這麼漂亮的美嬌娥啊。
瑾不自然地嚥了咽口水,將自己的凳子有意地向遠挪開,目光頓在手腕的佛珠上,頓一頓,又離開,又頓一頓,最終還是落在銀寶的臉上。
銀寶睜開眼,一紫一紅,雙色異瞳,在燭光的襯托下,顯得柔和而氤氳。
朝眼前晃了晃,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銀寶長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你錯在哪裡嗎?”
瑾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低小而溫柔。
“知道,不應該讓大當家受傷。”
“不全是。”
銀寶搖搖頭,“凡事不僅有度,還要擅辯,有理不在聲高。”
“大哥讓你比,你就老老實實低比試?”
“大哥讓你拿出自己的全部力氣,你就真的拿?”
“多想一想後果,學會和人相處吧,這裡不比軍營,你沒有威信和底氣,很容易被大家孤立的。”
瑾默在一旁,只是仔細地聽着,兩手緊張地搭在腿上。
銀寶長嘆了一口氣,“今晚你打地鋪睡,就睡我房中。”
瑾不解的眼神瞥過銀寶精緻的臉龐,哦哦地應了兩聲,木訥地抱起鋪蓋睡在門邊上。
銀寶也瞧不見他睡哪兒了,只聽聲響,確定是在屋裡就行。
今天的事兒一出,瑾唯有在她房中恐纔是安全,兄弟們該報仇,也該說她偏心了。
夜半時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任家大院的外牆爬了上去,第一個上去的下不來,騎在牆頭上慌了神色。
“你個鱉孫子,平時怎麼練的你,睡傻了吧!”
“順子哥,真下不去,這太高了!”
劉順子拉下黑色的面紗,上前一錘子就把牆頭上的小弟推到了牆下。
“哎呦!”
一聲大喊,驚動了任家後院忙活着訓練場收尾的男人們。
他們狐疑地朝這邊看着。
“聽見啥聲音沒?”
劉順子三人聽到說話聲,急忙捂住嘴巴蹲在牆角,裡面的那個小弟三兩下就上了樹,嚇地褲子直接溼掉了。
“好像是聽見了啊,有人喊來着,會不會是外面的?”
男人朝這邊仔細地看了看,黑燈瞎火,沒有發現樹上爬着的黑衣人。
“咱們去看下前後門,上個鎖準備睡了!”
“好嘞!話說那小子真被弄馬廄住着了?”
“按規矩是啊,剛纔我還看見,咱們司有幾個人朝馬廄去了,估計是要教訓那小子!”
“不會吧,人家當年可是個將軍啊!”
“哎,虎落平陽被犬欺,誰讓他不識趣的!”
樹太高,上面趴着的小黑人因爲緊張,不停地尿褲子,淋淋瀝瀝地,澆在下面一人的臉上。
兩個男人停住步子,小黑人嚇地抖起來。
男人擡頭看了看天,夜空晴朗,萬里無雲。
“不能下雨吧?我咋感覺有零星的雨點捏?”
“不會的,這幾天都是旱季,不下雨!”
男人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咂咂嘴。
“好鹹.”
兩個人檢查了一番,就上樓睡覺去了。
樹上的小黑人跳下來,捏了捏自己溼漉漉的褲子,面色尷尬,躡手躡腳地跑到後門,咯吱一聲,把又寬又重的門閂拔下來。
劉順子和三個手下,偷偷摸摸地從後門進來,夜晚的任家大院靜悄悄,他們蹲在門邊,商量着對策。
“你方纔聽着啥了?”
“他們說,馬廄裡住着一個非常厲害的將軍!”
小黑人眼睛發亮,篤定地說道。
劉順子滿臉懷疑,斜着眼睛,“不可能吧,咱們村的人我大多數都認識,哪來的將軍啊?”
小黑人連連搖頭,“那我不知道!”
“還說啥了?”
“沒了。”
劉順子撇撇嘴,從腰間拿出幾根火柴,“行了,把你們的都拿出來,咱們分一下!”
四人分別拿了兩根火柴,劉順子看不慣銀寶這錢賺地如此容易,蹲了一個月的點,就想着找個機會給她燒了。
“既然馬廄裡這個人很重要,那咱們就燒馬廄!”
“這邊,跟上!”
四個人鬼鬼祟祟,順着牆邊,前怕狼後怕虎地走着,戰戰兢兢。
與此同時,閣樓這裡也出現四個蒙着黑布的人。
“劉工,咱們真要打那小子?”
四人的眼神互相交流着,看着其中塊頭最大的劉工。
“當然打,他剛一到這兒,就欺負咱們大當家,不能輕饒了!”
“可是那小子挺厲害的,咱們這幾個人,怕是打不過啊!”
“怕什麼!出其不意,我不信他有這麼大的能耐!”
說完,三人跟着劉工,躡手躡腳地從閣樓朝馬廄過去。
馬廄裡,馬兒們呼呼睡地正香,旁邊有個小小的屋子,屋門緊閉。
夜色中,這邊走來四個人,那邊走來四個人。
兩邊的人瞧見對方,正要跑,卻發現對方也蒙着面紗。
“順子哥,這啥人啊?”
劉順子瞪大了眼睛瞧,額頭上的汗嘩啦啦地冒,“難道是同道中人,也是來燒任家大院的?”
另一邊。
“劉工,這怎麼回事啊?”
劉工嚥了咽口水,大塊的肌肉抖擻了兩下,“難道是同道中人,也是來打這個囂張小子的?”
兩邊齊聲問道,“那他們怎麼鬼鬼祟祟的?”
劉順子和劉工朝前試探地走了幾步,劉順子不敢直接說話,胡亂比劃着江湖上的手勢。
劉工看不懂,也胡亂地回了過去。
劉順子恍然大悟,“是江湖中人啊!看來這任家兄妹,沒少得罪人!”
劉工摸着光光的大腦袋,“這位兄弟不一般啊,這溝通的暗語,我都沒看懂啥意思。”
“沒看懂,你咋還和人家比劃呢?”
“這玩意,言之有理即可,我懂不懂不要緊,關鍵是他懂不懂。”
劉順子又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先進去,完事兒以後,自己的人再進去。
劉工點點頭,這人挺有素質,還懂先來後到,那就別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