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沐晨心滿意足,“優優,我等會就要去考試了,快給我加個油。”
“加油。”顧優優跟她擊了個掌。
“好。”
考試是在上午八點。
還沒上早讀沐晨就收拾東西前往考場。
拿着自己的工具信心滿滿地走進考場,坐到座位上檢查有沒有漏帶東西。
突然,肚子傳來一陣刺痛,沐晨頓時捂着肚子跑出去找廁所。
這邊,顧優優正在上早讀,重來一次,雖然還記得大部分的知識點,但有些需要背誦的古詩已經沒什麼印象,這幾天她都在忙着把需要背的背下來,需要默寫準確,語文跟其他科不一樣,默寫有錯字,一分都不給。
一節課下來勉強背了三首詩,顧優優有些口乾舌燥,端在桌上的豆漿正要喝,突然聽到旁邊的男同學調侃的聲音,“葉少爺,你今天是洪水開閘了嗎,怎麼老是跑廁所。”
“滾!”葉家榮沒好氣道。
顧優優聞聲看去,只見葉家榮一副脫水的虛弱樣趴在桌子上,毫無精神氣,突然間,她想到周秀秀月考那天的模樣,跟葉家榮現在的人樣子相差無幾。
葉家榮心情很差,一個早讀,連續跑了三次廁所,要不是蹲久了腿麻,他恨不得待在廁所一整天都不想出來。
拉肚子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只是,他明明身體很好,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拉肚子,還一連跑了幾趟廁所,就算是吃瀉藥都沒有這麼頻繁吧。
臥槽!
又來了!
葉家榮猛地站起來,動作有些猛,砰地一聲身後的椅子應聲倒地,都要繃不住了,哪顧得上那把破椅子。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地往廁所衝。
目睹全過程的顧優優放下手裡的豆漿,目光一點點暗沉下去,是她太鬆懈了?還是太仁慈了?
沐晨今天還有考試,她豈不是.......
顧優優迅速跑出教室。
她並不知道沐晨在哪個教室考試,問了好幾個同學才找到考場,考試已經開始,卻沒在考場找到沐晨。
全校就十幾個美術生,不可能再設立別的考場的。
沐晨很重視這次考試,不會無緣無故缺考。
顧優優想了想去最近的廁所挨個隔間地找人,終於在最後一個小隔間找到沐晨。
她靠在牆上,眼眶微紅,滿目委屈,在看到顧優優時,更是眼淚都要流出來,“優優,這次的考試黃了。”
她做足了準備,卻忘了身體的因素。
這次拉得實在厲害,根本出不了廁所,剛提起褲子就又想拉,來來回回沒完沒了快把她折磨瘋了。
身體上的折磨不是讓她最難過的,讓她難過的是,明明準備了這麼久,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她現在的狀況,就算出去,拿起畫筆也畫不出東西。
畫畫需要靜下心來沉澱思考,要完成一幅畫需要兩三個小時,她現在幾分鐘就要跑一趟廁所哪有時間安心作畫。
顧優優看着也心疼,卻束手無策。
“可我還想試一試。”沐晨繼續說,“優優,幫幫我。”
“我該怎麼幫你?”
沐晨抹掉臉上的淚,“我抽屜裡有幾幅最近的畫稿,本來是爲了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用上了,雖然這次考試是臨場發揮,但考的主題也就那麼幾個,每一個我都畫了一幅,你幫我拿給監考老師,如果老師願意接受就給他,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反正也不是隻有這一場考試可以進京大。”
“好。”
顧優優連忙跑回教室到沐晨的座位上翻找那幾幅畫,然而翻遍整個書桌也沒有她說的畫,“有沒有看到沐晨的畫?”
“畫?什麼畫?不知道啊。”
“有沒有看到沐晨的畫?”
“她的畫我怎麼會知道。”
“有沒有看到沐晨的畫。”顧優優一個個抓着同學問。
“她那麼多畫,誰知道丟在哪裡,而且她的東西那麼亂,說不定是掉地上被當成垃圾掃掉了,你去下面翻翻垃圾桶。”
顧優優連忙跑到教室角落去翻垃圾桶,垃圾桶乾乾淨淨。
有同學告訴她,“值日生剛拿垃圾去倒了。”
顧優優本奔下樓。
-
剛下早讀,周秀秀便拿着垃圾下去倒。
每天的值日生有四個,倒垃圾的活卻總是落在周秀秀身上,因爲每次值日她從不掃地,一下課就溜。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滿。
憑什麼每次都要她倒垃圾,從教室到垃圾場橫跨整個學校,最重要的是,那裡臭得要命,各種奇怪刺鼻的氣味薰得她快要嘔吐。
她可是蘇家未來的二少夫人,這些人敢命令她做這種事,你們都給我等着,等我嫁給蘇木青,看我怎麼報復你們!
就在周秀秀正要離開,突然看到地上幾張捲起的紙,很厚實很乾淨,不像是被人丟棄的。
猶豫了一會,周秀秀彎腰撿起其中一張,攤開一看,竟然是一幅油畫,惟妙惟肖很是生動,她有些激動,把剩下的幾張也撿起來,全都是畫,有素描,有油畫,甚至還有水墨畫。
激動不到幾秒,她看到角落的署名是沐晨,臉色就變了。
沐晨,她可不會忘記這個人。
像條哈巴狗似的跟在顧優優身後,蘇木青送的早餐,全都是進了她的肚子。
她今天似乎還有場考試,不知道能不能順利。
周秀秀勾勾脣,洋洋得意地把角落上的署名全部撕掉,然後高高興興抱着幾幅畫離開。
這次的收穫還不錯,她很滿意。
一想到沐晨今天的考試會黃,她高興地路都沒仔細看,大步往前走,在拐彎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人,手裡的畫全部掉在地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秀秀第一反應是道歉,這是她的生存法則,在這個人人都是權貴的學校,她必須時刻把自己放在最低位,哪怕再看對方不順眼,明面上還是不能撕破臉。
相比於正面剛,她更喜歡在背後玩弄人心。
“沒關係的小姑娘。”被撞到的是個中年男人,他一邊說一邊彎腰撿起地上的畫,“嚴格來說,該道歉的人是我,抱歉,不小心把你東西都撞掉了。”
出於好奇,他把卷紙攤開看了一眼,這一眼,頓時滿眼震驚,“小姑娘,這些畫都是你畫的?你是不是學美術的?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幾年級?”
“這我.........”周秀秀遲疑,沐晨畫得有這麼好嗎?爲什麼他會這麼震驚,學校的美術生不少,沐晨要是這麼有實力,怎麼會沒人知道。
“小姑娘,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京都大學美術學院的老師,我叫嚴文清,今天是來你們學校照學生的。”
京都大學!周秀秀眼睛發亮,京都大學,那可是多少人想考都考不上的名牌大學,響噹噹的金字招牌,不管是什麼專業,只要是從京都大學出去的學生,混得都不差。
以她目前的成績,想通過高考拿到京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是不可能的,如果........
周秀秀心裡生出了貪婪的想法。
這個想法很危險,雖然她有一點畫畫的底子,但是要畫出像沐晨那樣的畫,可能需要練幾年。
沒關係的。
高風險,高回報。
只要不被發現,就可以飛黃騰達,要是被發現了,裝乖賣慘哭再道歉,沒人會揪着不放。
想到此,她笑了笑,“ 嚴老師,我叫周秀秀,是高三學生,我不是藝術生,畫畫只是我的興趣,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
她的話很有技巧,沒有明確承認這幾幅畫是她畫的,也沒有否認不是她畫的,這些表現,在普通人眼裡,就是默認。
嚴文清說,“周秀秀,你這天賦,不學美術,太屈才了,我正好在找學生,你有沒有興趣來試試?京都大學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周同學,你得好好考慮。”
“這.......”周秀秀小臉一垮,有些自卑,“可是,我媽說畫畫沒前途。”
嚴文清苦口婆心地說,“周同學,你媽這麼想,那是因爲她沒看到過真正的大師,裴有易你知道嗎?他的一幅畫價值上百萬,你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成就,這輩子也能錦衣玉食。”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嚴文清極力勸說,“而且,你要是提前被京都大學錄取,就不用參加高考跟那麼多人爭了。”
“好,老師,我聽你的。”周秀秀被說得心動了,如果真的能提前被錄取,她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參加高考跟幾百萬人去爭爲數不多的錄取名額。
嚴文清很滿意她的變化,“快回去吧,到時候我讓你們班主任跟你詳談是,雖然你不是美術生,但只要技術過硬,學校可以破格錄取。”
“老師,那我先走了。”
嚴文清試探道,“那個畫能不能留一張給我,我想拿給我老師看看,這麼多年都沒遇見一個好苗子,他要是看到了肯定會高興。”
周秀秀遲疑一會,抽出一張遞給他,然後轉身便跑了。
嚴文清把畫攤開,越看越滿意,沒想到這麼一個好苗子,被他無意中挖到了,簡直就是撿到寶了。
只是,這畫怎麼缺了一角。
大約是周同學的一個習慣吧。
嚴文清如是猜想。
拿到畫,他迫不及待地把畫帶給自己的恩施裴有易看,裴有易看了也很滿意,“是個好苗子,這女娃娃一定要重點培養,將來超過我都是有可能的。”
“那是直接錄取嗎?”嚴文清很激動。
“最近不是有個全國美術聯賽嗎?讓這姑娘也報名參賽,以她的實力,拿前三不成問題。”
“好的,老師,我現在就去辦。”
嚴文清沒有異議,他知道老師的想法,周同學並非美術生,不拿出點成績被破格錄取,勢必會引起諸多不滿。
裴老這是在給周同學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