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脈大廈
貴賓休息室
“哎喲我的慧子啊，你怎麼還在這裡呢，籤售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唐慧子的經紀人急匆匆的跑到休息室。
唐慧子緩緩將嘴中的香霧吐出，兩隻手指捏着根女士香菸，輕輕彈了彈菸灰，撇撇烈焰紅脣，“急什麼，楊斌那個老東西都幫我打點好了，一會我只要去參加就行，什麼都不用管。”
“我聽說今天舒雅也開新專輯籤售會，雖然咱們公司沒有官方承認，但是網絡上已經傳開了，她的官方粉絲後援團已經實錘消息。”
聽了經紀人的話，唐慧子冷笑，“呵呵，就她？”
經紀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唐慧子打斷道，“別說她這麼短時間內不可能湊齊一本專輯，就算是湊齊，那也是水貨歌，不會有市場的，楊斌早就幫我打點過了，她想從北都有名的幾個音樂製作人那裡邀到歌是不可能的，而且寫歌也不是一兩天的事，舒雅也就是硬着頭皮非要跟我搶，伸過來臉讓我打，咱們就好好打一下好了。”
唐慧子翻了個白眼，過度整容後略顯僵硬的臉上，表情極不自然。
“慧子你不知道，其實舒雅她......”
“行了行了，別嘮叨了，我要休息一下，一晚上累死了。”說完唐慧子就閉眼趟靠進了沙發裡。
經紀人沒有辦法，只能將想說的話又咽回到肚子裡，輕聲說了句，“一會我讓安妮來補個妝，還有半小時，就必須要出去了，籤售會馬上開始。”
唐慧子依然閉着眼睛就像是經紀人在跟空氣說話一般。
她等了一會，依然沒有得到唐慧子的反應，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貴賓休息室。
休息室外面，工作人員已經緊張忙碌了一個早上，媒體記者們也早早就守在了大廳，找到最適合拍攝的角度。
楊斌作爲經紀公司老闆，親自到現場爲唐慧子打call，這個面子在新歌手的籤售會上，已經算是很大了。
原計劃要出席籤售會的張小凡，卻沒有來，他一早就給唐慧子的經紀人打了電話，告知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去現場爲慧子加油，希望她籤售會大賣。然後就關掉了手機。
楊斌突然瞟了眼現場，眉心緊促，把助理叫到身邊，“怎麼回事，讓你找的羣演呢？怎麼還沒來？”
助理也掃了一圈現場排隊等候的“歌迷”，壓低聲音在楊斌耳邊小聲說道，“這些就是我請的羣演啊。”
楊斌摹地瞪大眼睛，“那真的歌迷呢？”
小助理又仔細掃了眼排隊的人羣，輕聲說道，“刨除我找的羣演，大概有十幾二十個是真的歌迷吧。”
楊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他可是傾注公司的人脈幫唐慧子做宣傳，都不包括他利用私人關係拉來的各大媒體，而且還在之前故意給唐慧子製造了很多話題。
就是公司的官方網站，官方微客上都把唐慧子出新專輯的消息滾動播放了一個月了，這麼大的陣勢竟然炸不來真歌迷？
“不可能，不可能。”楊斌還是不相信，他擡起手腕看了眼表，安慰自己，還有些時間，再等等說不定就有了。
小助理跟着楊斌久了，也參加過很多歌手的籤售會，站在楊斌身旁想了想，忍不住開口，“楊總，您確實爲唐小姐已經把宣傳攻勢做到了極致，但是這種宣傳只能炸出來媒體，是炸不出來歌迷的，真正聽歌的人，他們最看重的也是作品本身。”
助理知道楊斌是個笑面虎，表面上和藹可親，其實非常霸道兇悍，他說了自己的心裡話，就扯個理由，說自己要繼續忙了，便走了。
如果是以前，有人這樣直接的反駁他，楊斌肯定會發火，可是此刻他發不起來火，耳邊嗡地一聲，原本還在盼着，過一會歌迷就回來。
這分明就是自己騙自己，真的歌迷，恨不得提前兩個小時就來排隊，生怕去晚了，人多排不到自己。
根本就不會卡着時間來，此刻沒有來的，就是絕對不會來了。
唐慧子的經紀人並不知道此刻來的“歌迷”還都是羣演，走到楊斌身旁砸吧一下嘴，“咱們做了這麼多宣傳，來的人還不算多啊。”
楊斌充滿怒氣的眸子平移到了她的身上。
經紀人倒抽一口冷氣，尬笑的說道，“也不少了，我們慧子畢竟還是個新人，籤售會能有這些歌迷，不算丟人，媒體面前也算是好看。”她本來是想把話圓回去。
可是沒想到楊斌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楊斌咬緊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張小凡呢？”
“他早上打來電話，說自己不舒服來不了了，然後祝我們慧子專輯大賣。”
“他突然不來了？”楊斌這時候纔想起來，之前張小凡一直跟他說的話，還有今天早上纔看到的，張小凡在昨天晚上打來的未接電話。
楊斌趕緊拿出手機，找到張小凡的電話號碼，點擊撥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在聽到這一串提示音的時候，楊斌的心咯噔一聲。
他倒抽一口冷氣，“快去，現在就去，找找舒雅到底在哪個位置籤售會，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經紀人知道舒雅今天籤售會，剛纔想跟唐慧子說，卻被打段的，也是想說這個，此刻老闆的命令，趕緊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場邊跑。
楊斌只覺得自己頭暈腦脹，這段日子一直在喝唐慧子煲的湯，感覺身體好了很多，怎麼突然覺得頭很昏呢，他也顧不得多想，扶了下籤售會的桌子，緩了緩。
很快經紀人就再次跑了過來，“她們，她們那裡歌迷太多，現場秩序不好維持，已經謝絕歌迷入內了，不過承諾了還會開展下一期籤售會，時間地點另行通知大家。”
楊斌只覺得血液在血管裡奔騰着向上涌冒，眼睛一花，癱坐在椅子裡。
“我剛纔聽說，很多原本在路上準備來我們這裡的媒體，現在已經轉頭去了她們那裡。”
楊斌捂着太陽穴，眼前一片漆黑。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我的籤售會就要開始了。”唐慧子穿着性感紅色小禮服，腳踏恨天高，雙手環在胸前，對着周圍的工作人員指手畫腳，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楊斌的身上。“楊總，您看他們都不好好工作，一會被歌迷看到像什麼樣子啊。”
楊斌甩開了唐慧子的手，突然站起身，“什麼歌迷，你哪來的歌迷。”說完轉身離開，留下臉上還擺着撒嬌狀，表情僵硬的唐慧子。
“他，他剛纔在說什麼？”唐慧子看着楊斌離開的方向小聲嘟囔道。
經紀人知道楊斌的意思，長長的嘆了聲氣，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