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功的淚水

在《研魔師指南》和《魔法基礎與介紹》這兩本書中,明確地指出任何一種新魔法的誕生都倍加艱難,從魔獸的魔核中複製一個魔法出來,都要經歷五大步驟,反覆進行魔法卷軸的激發試驗,目的何在?

就是爲了校驗新魔法的安全性、穩定性和操作性!

更何況憑空感悟出一個全新的魔法,那種後續的激發實驗更是要做足了功夫才行,這都是血淋淋的教訓換來的經驗——

瓦格納年曆一八八年,中級研魔師杜比首次從赤炎熊魔核中複製成功火球術,在未經魔法卷軸的激發試驗前,嘗試釋放,結果被直接炸掉了雙手。

瓦格納年曆一九四年,高級研魔師範思哲感悟天地閃電,領悟出電弧術,在未經激發試驗前,嘗試釋放,失控的電弧擊毀農舍一間,所幸未造成人員傷害。

瓦格納年曆二三五年,杜比和範思哲合作,研究出事先將魔法波動軌跡繪製在魔法卷軸上的校驗方法,俗稱“卷軸激發實驗”。兩人藉助卷軸激發實驗,對火球術和電弧術進行上千次的實驗,不斷改進兩種魔法的穩定性、安全性和操作性,終於確定了兩個比較合理的版本,開始廣泛傳播開來,並沿用至今。

瓦格納年曆八八八年,第一個複合魔法問世,高級研魔師鄧肯無視安全手冊的規定,未進行充分的卷軸激發實驗,貿然將火球術和電弧術融合到一起,結果造成巨大災禍,將身處的魔法塔炸燬,死傷的人員達三十三人,他本人由於及時釋放出一個魔法屏障,反而只受了些輕傷。

有鑑於此,帝國魔法協會頒佈特八八八號法令,在所有研魔師的實驗室內增設魔法屏障,如果要進行復合魔法研究,必須事先經過申請,獲准批示纔可進行。

……

目睹這一條條人類研發魔法的慘痛經歷和血淋淋的經驗教訓,何錚額頭冷汗直流,他爲自己的貿然輕率而後怕不已。

本以爲數學公式推導出的魔法波動曲線一定是完美的,他還牢記大學時的數學老師說過的一句話,世間萬物都可以用數學的方式表達出來,那一定是最美麗的,結果那位老師不久後就跳樓自殺,聽說是爲了什麼事想不開,鑽了牛角尖。

這事給了何錚很大觸動,他一直以爲天下萬物最純粹最美麗的表達方式就是數學,那是能讓一個人透過紛雜的表象看到本質的方式,那位自殺的數學老師也許就是忍受不了現世的複雜,而只有去自己的世界裡追求簡單之美去了吧?

此刻的何錚過於相信自己推導出來的魔法波動曲線就是完美的,貿然進行魔法釋放練習,這和那位自殺的老師有什麼區別?

數學公式再美,那也只是理論,運用於實際中必然要經歷許多的校驗磨合才行,他把研究魔法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

所幸何錚只是在自己的意識海內進行魔法釋放練習,而且他的修爲還很淺,就算魔法光球爆炸也不會造成什麼大的事故,頂多讓他昏厥過去而已。但是隨着他修爲的提高,修煉的魔法越來越複雜,就算在意識海內練習,一旦失敗恐怕後果也難以承受。

想清楚了這些,一時間何錚竟打起了退堂鼓,他可不想再研究什麼魔法了,再失敗幾次他就怕自己被炸成了白癡。

但是轉念一想,不研究魔法,掌握自保之力,眼下的魔獸攻城最大的危機就過不去,真沒第二條路可走!再一想一旦“混亂之雨”釋放成功,召喚出一隻地獄火來,那可有多牛B!滅殺這些一二級的魔獸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

想來想去,賭徒心理到底佔了上風,何錚一拍大腿喊道:“他奶奶的,富貴險中求!老子豁出去了!”

這樣一來,他必須要對這個推導出來的魔法進行簡化,讓其變得簡單一些,就算失敗他的意識本體也承受得起。這樣由簡入繁,逐漸增加魔法的複雜度,等到以後條件成熟,他還需要進行大量的卷軸激發實驗才行。

盤算完畢,何錚又掏出炭筆,趴在地上推演起來,將地獄火的“抗性皮膚”和“烈焰之拳”都給去掉,這樣只需要土元素魔法力驅動,召喚出一個石頭人就算大功告成。

看着眼前簡單許多的波動曲線,何錚將其熟記於胸,再次緊閉雙眼,進入到魔法力吸納狀態,然後在意識海中演練這個新的魔法。

一次,

兩次,

三次……

又是幾百次的練習,終於何錚的手裡凝結出一個比先前小了一大圈的璀璨光球,沒等他釋放,光球轟然爆裂,但這次威力小了許多,只讓他的意識本體微微晃動幾下,就恢復了平靜。

何錚一咬牙,將爆炸瞬間不穩定的魔法波動曲線識別出來,再次進行了優化推導,通過調整魔法力的強弱、編織軌跡、乃至精神力的控制方式,重新獲得了一個新的魔法曲線出來。

於是再次進行演練,但這次僅僅二百多次練習,光球就凝結出來,甚至顫巍巍地飛出去了,可是預想中的地獄火併未召喚出來,緊接着光球就在空中潰散掉了,並未形成爆炸。

何錚看到了希望,趕緊進行改進推導,再次進行練習……

不知過去了多久,何錚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只是咬緊牙關進行這種枯燥乏味的實驗,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全靠他從心底迸發出來科研人員固有的那種執着和倔強才能堅持下來。

終於,在何錚的精神力就快耗盡的時候,一隻璀璨的魔法光球凝結出來,搖搖晃晃地飛到半空中,緊接着黃光閃過,一隻粗糙醜陋的石頭人屹立在空中,沒等何錚看仔細,忽然眼前一黑,他從自己的意識海中退了出來,又回到了現實中。

疲憊至極的何錚內心涌起巨大的喜悅,忽然他感到眼角溼溼的,用手一摸,竟然是淚水,這是因成功而喜悅的淚水啊!

“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何錚雙拳緊握地低吼一聲,任憑淚水從眼眶裡不停流下,這是他穿越來異界以來第一個推演成功的魔法,完全靠得他自身的能力。

“混亂之雨”——一個全新的魔法!怎不讓他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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