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跟沈飛揚一起去到地下停車場，江修延的車燈立刻亮起來。
沈飛揚不高興：“不是讓你不要來嗎？”
當然是放心不下。來都來了，沈飛揚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指了醫院後門的路，讓江修延帶着沈茹等一等，他先從正門出去，萬一有人跟着，他也能先引開。
江修延開車，一路都很小心。
沈茹見他緊張的樣子，心情就很好：“我覺得沒必要這麼緊張吧？金銀的新聞吸引了絕大部分火力，我們的事情都澄清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是要開船的人，當然得小心。”
江修延意有所指，往沈茹身邊瞟了瞟，沈茹臉一紅，側過頭去看窗外。
郊區到市區車程要差不多一個小時，沒有高樓林立，風景要比市區怡人得多。
沈茹回過頭去看江修延，目光閃閃：“想……問一個問題。”
“你問。”
沈茹躊躇片刻：“你跟金芳……真的沒有任何感情嗎？”
江修延頷首：“沒有，我一直在想，你說我曾經在夢裡喊過阿瑤，可我並沒有印象。我跟她年幼相識，還是因爲那時候我外公在國內，兩家算是交好的，她比我大六歲，一直以來我都把她當成姐姐一樣尊重。”
當年的那一聲“阿瑤”，沈茹自己都記不太清，是到底是錯覺還是真的。
不過，似乎也不重要了。
“後來分開了，來往也少，回國之後才繼續聯繫的。”江修延想了想，“當時跟金家結盟的事情，是我姐安排的，我之所以會答應，因爲江氏弄成那樣，是我決策的錯誤。如果我不挽救……小茹，我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是……姐姐安排的？”
江修延點點頭：“嗯，當時金芳被家裡逼婚，金老爺子身體狀況也很不好，最後的結局……如你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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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想了許久才說：“那時候你……有沒有猶豫，有沒有想過我？”
江修延眼眶紅了：“小茹，我都有你了，怎麼可能答應？那時候我心力交瘁拼盡全力，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江氏破產之後，我就要依靠你了。我還在想，不當這個總裁，我能做什麼，可不可以養活你和可樂，實在不行，我就去你爸那兒，請他給我安排個職務，我可以做的，我什麼都能，也不會介意別人的看法。”
“修延……”
江修延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懷孕之後，我才覺得那樣不行，我是男人，怎麼可以讓你保護我照顧我？我得給可樂做榜樣，得讓可樂，讓我另外兩個孩子知道，他們的爸爸是很優秀的男人。其實，現在想一想，那時候的我，狀態是非常可怕的，我竟然想把你和可樂送出國，讓你們避開那些事情，讓我能安心跟金芳結婚，瞞過金老爺子，瞞過所有人。”
“我跟金芳約定了三年，三年之後解綁。不過，靠着金家的支持，我的起色比我想象得要快，今年年初，就已經不需要金家了，也是那時候開始，我敢鼓起勇氣去找你，我想要跟你坦白一切，想要告訴你，我一直都愛你，從來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們的愛。”
沈茹淚光閃閃，她止不住哭泣起來，她低聲問：“你……爲什麼以前不告訴我？”
江修延苦笑一聲：“怎麼說？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他們，我有什麼資格讓你爲了我而妥協？小茹，我很後悔，如果當初我果斷一點，直接宣佈破產，是不是沒有那麼多的事情？”
沈茹搖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不論是什麼樣的，現在好像說什麼都晚了。所有的事情，都早已經過去，物是人非，但他們兜兜轉轉，還是到了一起。
“不重要了。”江修延伸手握住沈茹的手，“小茹，我想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好不好？”
沈茹搖搖頭：“不要，我不喜歡那麼麻煩，修延，我只喜歡平平淡淡和踏踏實實。”
江修延堅持了一會兒，妥協的點頭：“也好，那就跟姐姐一起辦婚禮，只有我們知道。”
沈茹笑起來，眉心微蹙：“姐姐要結婚了？她跟鄭明不是吵架分手了嗎？”
江修延躊躇着沒有出聲。
沈茹問：“我聽說……姐姐跟金芳她們……是不是真的？”
“你知道了？”
沈茹點頭：“有人跟我說的。”
江修延沒有問是誰，只是解釋：“鄭明……我不知道他人怎麼樣，不過他跟我姐已經簽訂了婚前協議，是公證過的，這是他主動要求的。”
沈茹對鄭明的印象不算差，但也不想把自己的主觀意識添加進來。
“姐姐跟金芳的關係一直很好，可能我沒想過那方面的事情。那次是他們公證之後，遇到金芳喝醉了酒，在外面鬧開了，逼着姐姐跟鄭明分手。這些事被壓下來，但估摸着還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所以，是真的？金芳她喜歡的人並不是你，而是姐姐？”
江修延點點頭，見沈茹鬆口氣的樣子，他迷惑不解：“你很開心？”
“沒有。”沈茹搖頭，“我就是慶幸。你看過小說沒有？小說裡就會有這樣的情節，男主被迫跟女配結婚在一起，本來是說好的合約婚姻，各取所需，合約到期一拍兩散的。但等女主出來之後，女配卻又各方糾纏等等。”
江修延眉頭皺了皺：“你在哪裡看到這些奇怪小說的？”
沈茹嘟着嘴：“都是這樣的啊？不僅有這樣的，還有那種……嗯，其實不是女配，她就是女主，是合約夫妻裡面的妻子，然後丈夫青梅竹馬的戀人，或者是白月光回來啦，但是丈夫已經不愛白月光了，他心裡頭愛的其實是妻子，又不肯承認，然後兩個人歷盡千辛萬苦等等……”
“不許胡說！”江修延探頭過去，堵住沈茹的嘴。
就這麼一刻，寬廣無人的大路上，一輛逆行的大貨車，像是發了瘋一樣，對着江修延的車撞過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