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張家的那個小孩吧?”
“這纔多久,就又勾搭上了一個?”
“嘖嘖,長的就跟個小狐狸精似的,不然會出這事?”
“說的也是,不然爲什麼就她出事,別人沒出事?”
“以後怎麼嫁的出去,身體都被人看光了,以後除了出去賣還能幹什麼?”
“別說了別說了,積點口德。”
揹着張曉娟的胡鬧身子突然頓了一下,頭上的青筋暴了起來,整個身體都不由僵硬了起來。
地元境的他,如何聽不見這些人的閒言碎語。
周圍異樣的眼光,胡鬧很想做點什麼,但是又能做點什麼呢?
“哥哥,怎麼了?”
張曉娟將頭靠在了胡鬧的肩膀上小聲問道。
“沒……沒事呢!”
胡鬧搖了搖頭,故作笑容的用額頭靠了靠張曉娟的額頭,“走,哥哥帶你去遊樂場!”
“恩呢!”張曉娟點點頭。
只是在胡鬧看不見的角落裡,張曉娟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孤寂。
“哥……”
“嗯?怎麼了?”
看着面前的胡鬧,張曉娟努力將腦袋靠在胡鬧的肩膀上,搖了搖頭,“沒事呢!”
遊樂場裡出現了一對比較不常見的組合,別的都是媽媽或者爸爸帶着子女,而這一對,像情侶又不像情侶,年紀相仿。
“哥,我想去坐摩天輪!”
“好!”
……
“過山車!”
“好!”
……
“大擺錘!”
“這個不要了吧!”
“快點快點!”
……
“極速升降!”
“我……嘔……”
“快點嘛!”
這一對兄妹在遊樂場瘋狂的玩耍了起來,從比較平穩的摩天輪,再到無比刺激的大擺錘,過山車,遊樂場到處都留下了這兩個人的歡聲笑語。
或許是受到了張曉娟情緒的感染,原本有些陰鬱的胡鬧也將某些不愉快的事情拋之腦後。
買冰激凌,吃燒烤,去北湖城最大的湖泊划船,去最高的山上眺望整個城市……
所有張曉娟想要做的事情,胡鬧都由着她。
簡單的說,有錢任性。
胡鬧從未想過有一個妹妹會這麼幸福,聽着她叫哥哥的感覺真的很棒,有一種責任感從心底油然而生,你就想把全世界的所有東西都拿給她,就像養女兒一樣。
……
只是,網絡上,生活裡的人言還在蔓延。
“長這麼好看,活該被強女幹!”
“這麼沒被強女幹啊,唉!”
“我希望她可以自殺吧,講真的,還真的沒有人在意她是死是活!”
“聽說她還割腕了,沒死嗎?沒死就再割一次吧!”
“裝什麼可憐,誰知道這女的是婊子還是狗!”
“說到底還不是爲了製造輿論,然後要一大筆賠償金。”
“要死就死,果斷一點,這是在給她的家人找麻煩!”
“聽說還被人一件一件衣服的扒了下來,真不知道她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言,而最可怕的,也就是這些最不值錢的東西。
人言可畏。
當言論‘自由’的時候,當人們不再需要爲自己的話負責的時候,這個時候,人們已經不再需要真相,因爲,他們開始以爲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他們以爲的就是真相。
什麼是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沒有人會關心了。
他們會揣着最極端的惡意去猜測所謂的真相。
他們更希望的是,在這一溝絕望的死水裡,掀起更多的漣漪,讓他們的生活充滿更多的黑色……
“曉娟!走啦,咱們要出發去洛水城啦!”
當開心的胡鬧打開張曉娟的臥室,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胡鬧聯繫上了大魔頭,在大魔頭的幫助下,胡鬧順利的要到了一個轉學名額,就在一年二班,嗯,比自己小一屆。
在洛水城,在希望學院,就沒有人敢對自己妹妹說什麼了,胡鬧相信,有他這麼個哥哥的保護下,肯定不會再讓張曉娟受到任何傷害了。
只是,當他看向臥室的那張牀時。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空氣瞬間稀薄的好似要讓人窒息了一樣。
她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面色平靜,像是坦然面對一切的樣子。
梳的整整齊齊的頭髮壓在腦後,顯得那樣的安詳。
沒有任何的掙扎,沒有任何的言語,只留下了身邊的兩封遺書,這一朵嬌嫩的花朵,便悄然而逝,窗外的風雪都好似靜止了一樣,漠視着人間發生的這一切。
胡鬧一步一步走到了張曉娟的牀前,他感受得到,牀上那個躺着的可人兒,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救與不救……結果都是一樣。
早以爲自己看慣了生死的胡鬧,此時卻顯得有些寂靜,慢慢的伸出手,他的手有些顫抖,用手背觸碰在了張曉娟的臉上。
千言萬語都堵在了胸口,胡鬧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嘴脣,努力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滴落,只是,淚水已經溢出了眼睛,如何收得回?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明明她纔是受害者,明明有錯的並不是她,爲什麼這個世界處處都在針對她?
明明女性纔是受害者,卻需要揹負無盡的恥辱生活一輩子,而犯罪的人,在接受一些懲罰之後,就能夠重新做人,而女性卻需要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
明明她們什麼都沒有錯,明明她們在小心翼翼的活着,但是卻有無數人用最極端的惡意去揣測她們,去詆譭她們,甚至侮辱她們。
“哥都還沒給你討回公道,你怎麼就走了呢?”
胡鬧輕輕撫摸着張曉娟的臉,喃喃自語,看着張曉娟臉上的平靜,她應該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所以才選擇離開的吧?
“只是,這公道要回來,還有什麼用呢?”
胡鬧握住了張曉娟的手,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牀前,看着張曉娟。
他這幾天看着開朗的張曉娟,原以爲妹妹已經沒事了,已經走出來了。
只是誰也不會理解她所經歷的痛苦。
歷經黑暗是讓人成熟最快的方法,同時也是摧毀一個人最快的方法。
成熟和年齡無關,和經歷有關。
也許,對於張曉娟而言,離開,可能是不再連累任何人的做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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