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南的性子無疑是很倔強的,他覺得剛纔對不住許悠然,那麼此刻他就有義務送許悠然回家,有義務去安慰她,去哄她開心。這和男女感情無關,楚懷南只覺得從朋友這個角度來說,自己是一定要這樣做的。
看着楚懷南耍賴一般的坐在副駕駛上,許悠然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皺着鼻子說道:“可是你怎麼回來啊,難道還讓我送你回來?”
“我自有辦法回來,你不用爲我擔心。”
“那你怎麼進來呢?你又沒有出入證。”
“我可以跳牆!”
楚懷南故作虎頭虎腦的樣子說道,事實上他並不擅長哄女孩子的,但因爲經常和秦陽在一起,耳熟目染這下,到也學了一些東西,只是客觀的來講,他此刻的樣子確實沒有什麼幽默之處。
“呵呵!”
不過許悠然還是笑了,抿着嘴,笑的很開心,皺皺鼻子,眼睛看着楚懷南,忽然的愣在那裡。
這個世界總是那麼簡單,但卻被人們想的如此複雜,事實上再好聽的花言巧語,有時候也只是一句空話,語言的魅力不在於本身,而在於說話的人。
如若對方心中喜歡你,你哪怕做了一個極爲噁心的鬼臉,她也會開心上好久。反之,如若對方心中沒有你,那即是你說破了嘴皮,或許也只是無功而返。
許悠然站在朦朧的夜色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中只有那麼一個人,這個時候的她,有那麼一絲委屈,同時也有那麼一絲開心,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頭一次哄自己,儘管他的做法很拙劣,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依然很開心。
“認識這麼久了,你還是頭一次這麼在意我。”
許悠然抽回目光,開門坐到駕駛座上,爬在方向盤上說道。
“呵呵!”
楚懷南有些尷尬,開口笑了兩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愛情的戰場上,他註定是一個成功者,因爲他從來不懂得進攻。
車內陷入寂靜當中,淡淡的清香環繞在楚懷南的身旁,這裡面依舊擺滿了飾品,在儀表盤上,除了以前的那些卡通玩偶外,還多了一盆小花。
“這是什麼?好香啊。”
看着那不及拳頭大的小花盆,楚懷南開口問道。
“它叫三生草,好看麼?”
許悠然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爬着。
“三生草?好奇怪的名字。”
楚懷南對花草知之甚少,自是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看着那只有拇指大的小草,還是點頭說了一句‘很好看’。
“它原來不叫這個名字的,不過也許沒有人知道它原來叫什麼了吧。”
“爲什麼?”
“因爲它有個很美麗的傳說,傳說在古時候有一個秀才,他家裡很窮,但他卻有一個很勤勞的妻子,每天辛勤勞作,爲了他不辭勞苦,任勞任怨。兩人也很恩愛,每晚同牀都是相擁而眠。後來秀才參加了很多次科舉,但都落榜了,在他又一次準備參加考試的時候,他的妻子卻對他說,她不願再過窮日子了,在他高中之前,她都不會在見他,只會每天給他送飯。”
許悠然說道這裡,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指輕輕地在小草上撥弄了一下。
“然後呢?”楚懷南聽的起勁,不禁開口追問道。
“然後秀才果然高中了,他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奴僕,風風光光的回到了家鄉,他想讓他的妻子看看,他現在是多麼的如意,他也想告訴他的妻子,她是多麼的沒眼光。可就在他回家的時候,他的鄰居卻告訴他,她的妻子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患了重病,她怕他太過悲傷,影響了考試,所以才故意躲着他。其實她早就死了,一直以來都是鄰居幫着送飯。秀才聽了後,瘋了一般的跑到妻子的墳前,他哭了好久,後悔了好久,然後他就真的瘋了,每日裡都坐在妻子的墳前,小心呵護這墳上的一顆小草,嘴裡還是一直唸叨着,三生石畔,你就是這一株草。”
“那株草,就是這一株嗎?”
楚懷南看着眼前的小草,卻沒有想到它還有這樣的故事。
“誰知道呢,或者是或者不是,不過沒有人願意追究這個故事是真是假的,人們喜歡的,是故事的本身,而不是這株草。”許悠然淡淡的說着,將那個小花盆拿到身前,遞給楚懷南說道:“按照故事裡的說法,這株草是長在三生石畔的,只有拿着這株草,縱使喝了孟婆湯也會找到對方的,送給你了。”
楚懷南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坐在那裡,眼神恍惚,卻是不敢看着許悠然的目光。他能明白許悠然的意思,也懂得她的想法,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拒絕這個一直任勞任怨幫自己的女人。
“呵呵,你別誤會,我是送給你和南宮月的,祝你們……你們白頭到老。”
看着楚懷南的樣子,許悠然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還是笑着說道。
“嗯,謝謝了。”
楚懷南接過那盆小草,順勢也開門下了車,這一刻他忽然很害怕和許悠然在一起,尤其是她那充滿悲意的眼睛。
紅色寶馬車飛快的開走了,只有下楚懷南和那盆小草站在夜空當中。
有着這樣一個故事的小草,自然也就有着一番特別的意義。楚懷南知道許悠然爲什麼要把這個送給自己,也知道她剛纔祝福自己和南宮月的話是臨時改口的,他能感受到她的落寞、她的傷心。然而楚懷南卻不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給她些什麼。
就在楚懷南轉身要回到小院的時候,紅色的寶馬車突然又退了回來,車窗緩緩下降,許悠然滿是淚水的臉龐出現在楚懷南的眼中。
“故事是我編的,這也不是什麼三生草,但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
帶着幾分嘶啞的聲音飄蕩在夜空當中,許悠然這一番話簡直是嘶吼出來的,身子也跟着微微顫抖。
紅色寶馬車一溜煙的消失在夜色當中,這一次楚懷南站了好久,可寶馬車卻並沒有再次出現。
微微晚風拂過,只有小草的餘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