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孤鷹、獅子就是死在這小子手上!”
波剛猛然坐直身子,臉上表情僵在一起。
當年一行人跟隨白二爺訓練,他是最差的一位,而孤鷹、獅子這些人當年都強到了沒邊,戰場上那是就是一臺殺戮機器,令他平時看上幾眼,都心底發顫。
沒想到這兩個狠人,竟是死在了那小子手中;想起剛纔那小子手上傳來的巨力,波剛忍不住心頭一顫,但旋即一想如今的身份地位,頓時咬牙哼道:“徐兄,謝謝你的提醒,你放心會好好招待這小子的。不過咱們兄弟之間,想找這小子報仇你直說就是,何必故意激我來借刀殺人!”
“我和那小子勢不兩立,單憑我如今的力量,無論如何都報不了仇!”
徐大有兩眼一眯,雖被波剛點破心意,卻也面不改色。
不過他如今倒是發現,經過了這麼多年,波剛徹底發生了改變,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有勇無謀的波剛,否則也不可能這在這個混亂之地爬到這一地步。
“你要報仇,這個我自然會幫你!”
波剛吐出一口煙霧,面無表情道:“當年若不是你在戰場上多次救我,我現在骨頭都已經爛完了,哪裡還會有這種好日子。至於白飛飛那小蹄子,他以爲他父親白正天當年對我有恩,其實白正天當年不過拿我們當炮灰,而我也是福大命大,才活到了今天這一地步,我能有今天這種程度,雖然和白正天指點脫不了干係,但這麼多年我幫他在帕敢採石,所做的一些早已能夠彌補了。如今我既然看上了飛飛那小蹄子,誰也不能夠阻止。”
堅決的語氣帶着凜然殺意,配合波剛陰狠的面容,整個包廂裡氛圍瞬間凝重起來!
“除了那小子,沒有人會阻止!”
徐大有淡淡一句,雙眼透着矛盾掙扎:“二爺對大家的好,大家一直記在心裡,不過這些年大家爲二爺做的事情,也早已足夠償還一切。二十年了,有什麼也還清了。”
人熱血年少時,總是種信義、輕生死,然而隨着年齡增長,閱歷增多、熱血逐漸冷去,才知道生命最寶貴。
有時所謂的情義,只不過是熱血年少的衝動罷了。
再回首,往昔的一切何其幼稚!
……
到了卡萊爾,蘇齊、白飛飛跟着大兵來到包廂,發現除了波剛、徐大有之外,還有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
那青年身材高大挺拔、面目剛毅,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武之氣。
一見兩人進來,青年人立刻站起來,操着有些生疏的漢語,伸手指引道:“白總、蘇總你們好,我是貌羅方,波剛將軍的部下,二位這邊請!”
白飛飛微微一笑,算是迴應。
“原來是羅方將軍,請!”
蘇齊笑着迴應,一雙眸子黝黑深邃。
憑直覺,這人不是簡單人物,否則不可能這麼年輕,就成爲波剛的副手。
而且剛纔進來看到,這人並沒有站着,反而是坐在波剛身邊,這一看來就更不簡單了。
足見他的能力,到了讓波剛重視程度。
一行人落座,很快上來食物、酒水。
緬甸的飲食,基本上是米飯、咖喱,但卡萊爾是五星級酒店,在緬甸傳統食物之上,更多了一些和國際化接軌的食物,有海鮮、扇貝、大對蝦,以及緬甸傳統食物咖喱、烤肉、烤魚、黃豆粉,以及許多蘇齊都叫不出名字的食物。
一個人一把匙、一個湯盤,沒有筷子、刀叉,看着白飛飛無奈舉起右手,蘇齊這才知道吃飯要用‘手抓’。
每個人都從盤子裡抓食物,這衛生簡直不用說了,生活習性不同的華夏人,沒幾個能接受。
好在波剛根本沒提食物,直接一揮手立刻有服務員,給兩人倒滿啤酒、紅酒。
只見波剛大笑道:“我知道你們華夏人,遇到好朋友有交情的人來了,都要喝酒慶祝,我們緬甸也是一樣。不過緬甸太熱,喝不了白酒,只能啤酒、紅酒,來咱們幹了一杯。”
一大扎啤杯子,簡直能裝五百毫升脾氣;便是紅酒杯子小一些,也有三分之一瓶紅酒。
看着白飛飛緊蹙的鳳眉,再看波剛眼神深處的算計,蘇齊瞬間明白了,這是想灌醉兩人。
想起上一次白飛飛不只喝了多少,就醉的不省人事的場面,蘇齊當即站起端起兩個杯子道:“波剛將軍,不好意思,飛飛她一個女孩子家,這幾天有些不方便,不能沾酒水、冰涼的東西,她的酒有多少,我全替她喝下去。”
“這傢伙,胡說什麼!”
一聽蘇齊找的這個藉口,明顯暗指女孩子大姨媽來了,白飛飛頓時俏臉緋紅;又想起蘇齊在爲他擋酒,當即扯了扯他衣角,小聲道:“你行不行,不行別喝!”
“男人要不行就不算男人!”
蘇齊劍眉一挑,旋即轉首高聲道:“怎麼樣波剛將軍,你同不同意啊!”
“女孩子家的不方便,小子不管這是真是假,我們三人你一人、我們一杯你兩杯、我看你能撐得了多久。等你倒下了之後,再收拾那小蹄子。”
仰首一陣大笑,波剛眼中閃過一抹狠意,旋即道:“既然你要英雄救美,那本將軍就成全你,幹了!”
大扎啤杯一舉起,波剛眼睛都不眨、一口氣悶完了。
“幹!”
一手一杯扎啤,蘇齊中間值換了一口氣,咕嚕嚕不停,也是全部幹了。
啤酒度數本就不高,一兩杯看不出酒量。
波剛一打眼色,波羅方頓時端着酒杯起身道:“白總、蘇總歡迎你們來到緬甸,我進你們一杯。”
“恭敬不如從命!”
蘇齊眼睛也不眨,端着服務員倒滿的兩大杯扎啤杯,又是兩鼓作氣,全都悶了下去。
空腹喝酒易醉,但這四大杯扎啤幹下,中間幾乎沒有停頓,而蘇齊卻面不改色。
頓令在場人,看出了他的酒量。
暗暗吃驚,但波剛卻不以爲意,繼續一打眼色。
徐大有端起酒杯,起身面無表情道:“蘇先生,異國他鄉再相逢,咱們一笑杯酒泯恩仇、過往一切都讓他煙消雲散吧。”
白飛飛星眸一凝,寒光乍現。
這番話說的雖然漂亮,但本質上卻仍在灌蘇齊酒,這個他如何看不出來。
徐大有本是她帶來的人,如今卻和波剛坑瀣一氣,事情有些超出了預計。
“徐先生要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
蘇齊兩眼一眯,雙手舉起酒杯。
一個字:幹!
轉眼兩大杯扎啤入肚,看的三人目瞪口呆,一人兩杯三人六杯,都是五百毫升的,這小子竟面不改色。
“好酒量!”
波剛一豎起大拇指,眸子深處透着猙獰,嘴裡卻道:“我波剛最喜歡有酒量的漢子,來來來蘇老弟,咱們接着再喝,這次咱喝紅酒!”
“波剛叔叔,這樣不好吧!”
白飛飛鳳眉一蹙,站起身來:“酒一參着喝,最容易醉人,你們讓蘇齊喝啤酒,我沒意見,但是讓他再喝紅酒,這個有些不合適了。”
“小蹄子,還挺護住這小子,八成被他幹舒服了!”
心頭一股邪火升起,波剛面色微微猙獰,朝着身邊一打眼色,卻是沒說話。
身邊的波羅方立馬站了起來,板着臉道:“白總,這就是你不對了,在帕敢這片區域,波剛將軍是什麼身份,你應該清楚,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剛纔你不喝酒,波剛將軍給你面子,如今蘇齊替喝你又阻攔,這是什麼意思。波剛將軍還說,這幾天要通知各大場口,允許你們繼續採購毛料,你現在就這樣不給波剛將軍面子,我看那件事也不用談了。”
“別拿採購來威脅我!”
白飛飛鳳眉一挑,俏臉浮起煞意,整個包廂有些冷了起來,一股極度危險氣氛瀰漫。
一想起那一夜被救,徐大有立刻雙眉緊蹙,腳下使出了小動作。
波剛也感受到了那股危險,又得到老戰友提示,頓時哈哈一笑、板着臉道:“羅方,誰讓你這樣給飛飛侄女說話的,還不立刻向她道歉你!”
被那股危險氣息怔住了波羅方,也隨即借坡下驢,鞠躬說了些軟話。
白飛飛俏臉含煞,卻是仍不肯坐下。
“這妮子平時倒看不出來,遇到事情寧折不屈的性子!”
蘇齊心頭一嘆,肘部碰了碰白飛飛,也瞪眼訓斥道:“男人喝酒女人插什麼嘴,還不給我坐下,我行不行我自己不知道麼?”
“這傢伙,竟敢這樣訓斥我!”
雖是心頭不忿,但白飛飛仍然坐了下去,卻狠狠瞪了蘇齊一樣,白色的小高跟落在他腳背上,銀牙一咬踩了下去。
“呃!”
沒想到這妮子這個情況竟還下狠腳,蘇齊當即疼的雙眉一蹙,旋即舉起兩杯紅酒,兩口悶了下去:“波剛將軍嗎,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咱們幹、誰不喝誰不是男人!”
一見這小子有些酒勁上來,波剛心頭大喜,當即也一口悶了:“對,誰不喝誰不是男人!”
於是乎三對一的戰爭開始了,而且是啤酒、紅酒輪流轟炸,三人還有歇息時間,而蘇齊卻是毫不停頓。
六大杯啤酒、六小杯紅酒,每轉上兩圈、蘇齊便要去衛生間開閘放水。
推杯換盞半個小時,八圈轉過去,放過水後的蘇齊,又神采奕奕出現。
而此刻有些微暈的波剛、波羅方、徐大有三人,則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蘇齊,雙眉緊緊蹙在一起:“本想着以三人酒量,在空腹狀態下車輪戰,怎麼也要灌倒這小子,哪隻到現在那小子未倒,三人倒有些扛不住。
“來來來,咱們繼續,好久沒喝的這麼痛快了!”
不理三人哀怨眼神,蘇齊主動爲三人滿上,拎着兩個酒杯上去,與三人再度拼了起來。
有許多人喝啤酒、再上上廁所,屬於喝啤酒喝不醉的人,恰巧蘇齊原本就屬於這種人。
加上一級宙眼成熟、連帶體能提升、身體經過一次小蛻變,消化排泄吸收能力更強,以至於酒量也是水漲船高。
如今啤酒加上紅酒喝下去,除了有些撐之外,根本不算多大點回事!
三人想灌倒他,卻不知蘇齊也打算灌倒他們。
又是兩圈過去,蘇齊摸摸微凸肚子,又去開閘放水,已經撐得受不了的波剛,立刻打了個兇狠眼色。
“我也去!”
波羅方心神領會,立刻跟在蘇齊後面,在門外點了八名緬甸兵,殺氣騰騰吊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