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突然開了,花未央驚喜的瞪着他們,“你們剛剛說什麼?那個姓蒙的女人有極北寒蘭?”
冷風和衛風面面相視,皆滿頭黑線:姓蒙的女人?如果蒙歌聽見了,大概要吐血!
“你們怎麼不回答?到底是不是?”花未央急切的追問。
冷風僵硬的點點頭,衛風婉轉道:“王妃,是彌國女主,你不能叫她姓蒙的女人,她會生氣的……”
花未央惘若未聞,滿心歡喜的自言自語:“太好了,太好了!很快就可以幫他解毒了!”
“王妃,她只是在找,還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衛風道。
“她很喜歡你們王爺吧?”話鋒一轉,花未央問。
衛風明顯一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冷風,你來說!”花未央直接點名,這種惜顏的男人比較好拿捏。
“爲什麼又是我?”冷風抓狂。
“因爲你比較好欺負,衛風在小金庫在子規城,離得太遠了。”花未央嘻嘻一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上次王爺從子規城回來一身的香水味,這世上能用得起薔薇水的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衛風和冷風倒抽一口冷氣,震驚的看着她:“王……王妃,你……早知道啦?”
“恩。”花未央點點頭,從他們的表情已經證實了蒙歌的態度。有情就好,越有情成功率就越高!
“那你還問我?王爺會殺了我的……”冷風都快哭了,虧他們之前還特別相信她,結果一回來就欺負人,嗚嗚!
“如此就好辦了!”花未央用力拍拍冷風的肩算是安慰,“他不會知道,而且我也沒有生氣。我今天才發現其實他的爛桃花還是有用的,比如說現在就多了一個幫手!我樂得輕鬆!”
衛風:“……”
冷風:“……”
“快點想辦法問問她有沒有找到寒蘭,找到了我們就不去京城了,直接去彌國!”她素手一揮,豪氣干雲的拍了板。
這是面對情敵該有的態度嗎?
他們兩人無言以對,不約而起的想到玉無暇,那位情敵的態度也很不一般呢?難道王妃是被傳染了?傳染得好!莫名的,他們對玉無暇好感劇增。
薛容下了很強的藥力,舒夜這一睡便到深夜。他睜開眼藉着昏暗的燭光四下看了看,屋裡一個人也沒有!他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手無意識的往懷中探去,卻發現懷中空空的,他的玉釵呢?他臉色瞬變,立刻坐了起來,這纔想起他的玉釵已經戴在花未央頭上,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吱呀——”
門被人推開,他欣喜的偏眸:“央兒……”
“你醒了?”薛容閃身進來。
舒夜失望的收回目光:“是你啊……”
“恩。”薛容晗首,他是計算着藥力的時間過來複診的。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有些驚懼:他剛纔叫的是央兒,不是王妃!又想起來了嗎?他忐忑不安的坐到牀邊,握住他的脈門。
他的脈像已經平穩了,氣色也好多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
“薛容,我怎麼弱成這樣?”舒夜自己都覺得好無語,虛弱的感覺太差了,像個殘廢一樣躺在牀上什麼也幹不了。
“你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調養,不過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你不但不會死,還會和她兒孫滿堂。”薛容露出一抹笑,打趣的看着他,“剛纔是在找她吧?放心,你的睿王妃在廚房給你做東西吃,這半夜她都沒合過眼。”
心,立刻就歡喜起來,他抿了抿脣,倦裝嚴肅的“哦”了一聲,墨潭似的眼漸漸染上笑意。
“你就別裝了,高興就高興吧,我還不知道你嗎?”薛容笑了起來。
他的笑,百年難得一見。舒夜驀然睜大了眼:他本是清冷孤傲的男子,卻因未央接了地氣。不知怎的,他的心裡開始泛起酸味的小泡泡:“她活着你不也很高興?”
“是啊,誰讓她是我姐姐?話說回來,我還是你們女兒的乾爹呢!”薛容笑笑,忍不住又嘆氣,“不過舒夜啊,你要再把她弄丟了就不好了,那位玉公子可是南海來的呢!”
“什麼?”舒夜聞言驚得合不攏嘴,“你,你說那個……無暇……”
“無暇公子,玉無暇。南海碧落島少島主。爲了她,盜了自己祖母墳中的七孔靈芝來救你,如今落得有家歸不得的下場,你說人,你要怎麼謝人家?”薛容砸砸嘴,對玉無暇的義舉真心佩服。
古人最重孝道,這種自掘祖墳的事天理難容。可玉無暇,卻爲了他敢幹!或者,他是爲了她……
真相擺在眼前,舒夜再也忌妒不起來,只剩下深深的感動。
“他的身世你知我知未央知。”薛容沒忘了叮囑,因爲玉無暇的身世實在太特殊了。
“哦……”短暫的震驚之後,舒夜擰起眉,“薛容,你們要七孔靈芝,是不是我……”
薛容擺手打斷他:“你中了情盅,我需要七孔靈芝和極北寒蘭來爲你配解藥。我會把一切真相告訴你,但在解藥配出來之前,你不能再用問天壓制情盅。盅蟲多次被問天壓制,已經很虛弱,如今快要躲到你心臟裡了。如果你自已殺了它,你也會一起死掉。”
“怪不得我越來越虛弱……”舒夜總算明白了。
“放心,玉無暇不但帶來七孔靈芝,把朱果丹露的藥方也帶來了,我一定會配出解藥的!”薛容道。
舒夜點點頭,神色變得憂心起來:“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錯事?她是不是很生氣?可是我到現在也想不起來,她會不會更生氣……”
他快速說了一大串,全是擔心自己與她的未來。薛容欣慰的笑了:“放心,她已經不生氣了。”
“哦……”舒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正說着,門再次被推開,一股食物的香味隨風飄進來。
花未央端着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的瓷碗裡盛着香濃的肉末蔬菜粥。看到他正坐着與薛容說話,貌似心情不錯,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醒了?餓不餓?我給你熬了肉末蔬菜粥,吃一點兒再接着睡!”
舒夜受寵若驚。雖然他被情盅控制着,並不能明確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相處模式。但是,她賢良淑德的表現就是讓他心虛、不安。
薛容識趣的起身讓到一旁,眸中閃爍着淡淡的笑意。
花未央臉一熱,對薛容道:“也你給熬了,在廚房呢!我就去給你端……”
“算了,我自己去端,有得吃已經是福氣了!”薛容說着就走了。
屋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先前照顧他睡覺,屋裡只點了一支蠟燭,光線有些昏暗,花未央把粥放到桌邊的小木幾,又去引了兩根蠟燭,屋中這才明亮起來。
“絲——”
蠟油滴到手上,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舒夜慌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被蠟油灼了一下。”她揭去已經凝恩成片狀的蠟油扔到燭臺上,折回他身邊端起粥,親自喂他,“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脾胃虛弱,只能先喝兩天粥調節一下。可惜這裡沒有燕窩之類的好東西,只能吃菜粥了。”
他就着她的手慢慢的喝着,這粥雖然用料簡單,熬粥的火侯卻是掌握得極好,軟軟糯糯,鮮美爽口,舒夜胃口漸開,一碗粥很快見了底。隨着胃溫暖,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臉上也有了血色。
花未央滿足的看着他,十分有成就感:“現在看起來好多了。”她放下碗,起身欲走,“睡吧!”
“我不想睡了……”舒夜拉住她的手。
肢體碰觸的瞬間,未央如被火灼,維持着放碗的動作,不安的看着他:“你……”
“你也累了,上來一起睡吧!”他道,臉上浮起可疑的紅雲。
真是奇了怪了,她是他的妃,陪他睡覺天經地義,他怎麼就像個毛頭小火一樣心虛臉紅了捏?
花未央心裡小鼓猛敲,一把掐住他的手探脈:還好還好,脈像是平穩的。
舒夜意識到她的不安,愧疚的反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我陪你睡覺,馬上!”她幾乎是彈跳起來,火速脫了鞋襪,衣服都沒來得及解就爬上牀,乖巧的躺到他身邊閉上眼,“我已經睡着了,你快睡!”
舒夜:“……”
“哎!”他伸手把她摟到懷裡,下巴抵在她頭上,用心感覺着她的心跳。果然,她的心砰砰的跳得極厲害。他心下了下。用力摟了摟她輕聲說,“你是在害怕嗎?未央,我是你重要的人嗎?竟讓你害怕成這樣?”
花未央身子一僵,沒有回答,閉着眼睛裝睡覺。
他是她重要的人嗎?是的,非常重要。可是,他現在都不知道她有多愛他,她幹嘛要回答?
“放心,薛容已經把什麼都告訴我了。我會小心控制自己,不再用問天來壓制情盅。我會等到他配出解藥,再好好向你賠罪……只是,在此之前,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