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猶豫了一下,愣是不敢上前:“我,我不玩了,你們玩!”說罷,連脫下的衣服都不敢拿就落荒而逃,引得衆人一陣鬨笑。
“沒骨氣,我來!”王公子站出來,氣勢洶洶。他可是玩酒令的高手,大家都同情的看了花未央一眼,等着她脫衣服。
只有舒夜悠閒自得的喝着茶,等自家娘子擺平這羣魂淡。別人看不清,他剛纔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花未央根本就是個大騙子,玩老千的大騙子!她不但精心揣測對方會出什麼招,還變招極快!
“五魁首啊,六六順啊,七個巧啊……你輸了,脫!”
“六六順啊,七個巧啊……你又輸了,脫!”
“輸了,脫!”
“脫!”
脫脫脫!全部脫光光!
花未央是越玩興致越高,越玩手藝越高!不到一個鐘頭,八個來鬧洞房的貴公子全部脫得只剩下褻褲!連鞋子襪子都脫光光了!再看一對新人,除了舒夜穿着給綢的褻衣,花未央根本一件沒脫!
她一腳踩在凳子上,霸氣的朝這一羣反手抱着胸前遮羞縮在一旁的年輕公子:“還有誰來?”
無人吭聲。再脫就了!
坐在一旁觀戲的舒蕘也有些不自在的嚥了咽口水,暗想倘若自己上場會不會也被脫光光?
公子們像一羣被拔了毛的雞可憐兮兮的看着花未央:“王妃,我們認輸,我們不玩了……”
“這怎麼行?你們還沒脫光光呢!”纖細的手指了指他們的底褲。
“咳咳……”舒夜被口水給嗆到了,上前來當和事佬,“娘子,你也玩夠了,就饒他們一次吧!”
“你有什麼資格說情?我還沒讓你光呢!”花未央斜睨着他,“不如我們倆玩,輸的人裸奔!”
裸奔?!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呃……”舒夜摸了摸鼻子,退一邊去,“你們繼續!”
花未央滿意的點點頭,算是允許他繼續觀戰,邪魅的目光在衆公子身上穿梭着。
原來王妃的目的是要讓他們集體裸奔!這比殺了他們還狠啊!嗚嗚,王妃好凶殘……膽小的秦公子直接哭了起來:“王妃,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呵呵……”她笑得意味深長,“本王妃覺得應該振一振妻綱,又怕被人說妻管嚴……”
“振妻綱那是應該的!”
“對對,應該的應該的!”
花未央笑得更加燦爛:“本王妃有很多嫁妝……”
“那是王妃的福氣!”
“可是本王妃好像給大昀丟臉了……”貌似很憂鬱的捧了捧心。
“哪有的事?王妃如此賢惠乃天下女子之典範!”
“對對是典範!王妃是大昀第一人!”
“石榴雖美……”
“最美!天下無雙!小的們仰慕已久,恨不能變成花泥去護花!”
……
她每說一句,公子們便集體擁護,集體讚賞,個個理直氣壯義正言辭,好像剛纔那些壞話不是他們說的。
這羣見風轉舵的小子!舒蕘暗罵,暗暗慶幸自己剛纔沒參加遊戲,否則這會兒大約也與他們一樣狼狽的討好花未央了。
“不錯,有覺悟!”花未央這才滿意的笑了,收回腿指指大門口,“人可走,衣服留下。誰跑在後就折回來繼續脫……”
不等她把話說完,公子們就爬起來,光裸着上身爭先恐後的往門外涌去,生怕落了後被脫光光。
那般逃命的樣子,活像被惡鬼追!
眼看大家都走了,舒蕘也站起來:“皇兄,時辰不早了,本宮就先回了!”
“等等!”花未央制止了他,“你還沒給我打招呼呢!”
“招呼?”舒蕘愣了愣。
“你雖貴爲太子但長幼有序,從現在起你該尊敬的叫我一聲七皇嫂!”花未央道,鳳眸半眯着彷彿在說: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在使壞,你要敢不叫我就讓你脫光!
舒蕘心有不甘,猶豫了一下還是腆着笑作了個輯:“七皇嫂!”
“乖!”花未央這才放他走。
新房總算安靜了,花未央伸個懶腰,張狂的問舒夜:“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舒夜一愣,委屈的看着她。從她剛纔行酒令那風捲殘雲之勢就可以看出她還在生氣!剛纔那些小魂淡只是運氣不好撞槍口上來成了她的發泄品。現在纔是真正的風雨來襲!
“我們已經成親了,不睡這裡,爲夫睡哪裡?”舒夜說,直接越過她就向牀走去。
“這府裡有不少眼線吧?”花未央嘲諷的彎起脣。
舒夜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目光幽暗:“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再胡鬧了,我們休息吧!”
“好。”她點點頭,“那是你睡地板呢?還是你睡地板呢?”
“一定要這樣嗎?”舒夜苦笑,就知道她不會放過他。
“你說呢?”
“好吧!在你氣消之前我不會強迫你,你只需與我扮演好夫妻就成。”
“那得看心情。”花未央冷笑。
舒夜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個兒拿東西開始打地鋪:“我睡地上。”
花未央也脫下霞帔,只穿着紅色綢衣上牀睡覺。
按照風俗龍鳳燭是要點到自燃熄滅的,所以屋裡一直很亮,舒夜躺在地上,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兩人一夜無話,倒也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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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八名貴公子鬧洞房不成反被脫了衣服裸奔的事便在大街小巷流傳開來。睿王府給出的解釋很簡單:“願賭就得服輸,沒已經很給面子了!”一時之間,王妃的悍名傳遍大昀。
清晨的陽光最舒服,不驕不燥。因皇上要上早朝的原故,早上請安之事便拖延至午後。
鳳藻宮後殿裡,劉皇后正對着自己的哥哥劉臣相大發雷霆:“不是說她一文不文嗎?那些嫁妝是怎麼回事?”
“母后,這個臣也不清楚啊!花靖豐分明表示了不給一毛錢的,誰知道花二少爺會跳了出來。”劉臣相也是憤憤不平,“都怪太子妃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兄弟,盡幹些吃裡扒外的事情!”
“行了,他送的那些東西是明面上的,起不了多少作用。哥,你不是與奇門門主有交情嗎?他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提起這事劉皇后就氣不打一處來,“還有那個大夏太子,他憑什麼給花未央辦嫁妝?”
“這事真奇怪啊,奇門地處大昀與大夏的邊境,屬於三不管地帶。但他爲人低調這些年從未在大昀都城露過面,如今怎麼會爲一個花未央這樣高調?”劉臣相百思不得其解,“還有這夏太子,睿王爺正是爲了花未央才拒絕琉璃公主的,聽說琉璃公主還傷心的病了一場,他怎麼敢這樣大張旗鼓的來送嫁妝?”
“顯然夏太子早被花未央給收買了。不過這奇門門主何時與花未央有聯繫你竟一點兒也不知道嗎?”劉皇后問。
劉臣相尷尬的說:“其實我也沒見過門主本人,上次送錢託他辦事都是經人牽引的。”
“這可真是奇怪了。”劉皇后緊緊的皺着眉,“她不過是個閨閣女子,怎麼會與奇門搭上線的?”
“娘娘,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不如以此爲據,論她一個不貞之罪!反正她與舒夜都提前進洞房了,與其他男子有染也不是什麼大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但她昨天才成親,如今太后正高興須得等上一等。”
“臣明白。臣告退。”
劉皇后疲倦的擺擺手,召來侍女爲她按摩。再過一會兒便是王妃來請安的時候了,一想到那些嫁妝她的心肝脾肺都在痛:“那麼多嫁妝啊,可以養活多少將士啊!”這些東西原本該是她兒子的,如今變成敵人的了。失策,失策啊!
稍頃,宮中有些位份的嬪妃便來了,看皇后還沒到便開始八卦睿王妃的嫁妝。
“聽說了嗎?連大夏太子都給睿王妃送嫁妝了!”
“沒想到睿王妃那麼大面子啊!”
“就是,那些嫁妝都可以買幾座城池了!那排場轟動得賽過太子大婚了!”
“哎,真有面子哪!”
“不僅如此,睿王妃可牛叉了,還把上次爲難上陽郡主的那幾個混小子給收拾了!今個兒一早上陽郡主就親自跑睿王府去謝恩了!”
“是嗎?怎麼收拾的?”
“好象是玩什麼遊戲,把衣服褲子都輸在睿王府了,光着身子回家的!”
“哈哈哈,這回上陽郡主解氣了!”
“嘖嘖,睿王爺真是好福氣啊!”
“……”
花煙雨扶着劉皇后從後殿出來便聽得這些議論,更加心塞:“一個個的都羨慕什麼?你們是皇上妃嬪,什麼好東西沒見過?睿王成個親你們就鬧心成這樣了?”
大家都知道太子與睿王的對立關係,立刻噤了聲:“娘娘,嬪妾們是在替太子不服!憑她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壓了太子妃的風頭呀!”
“衆母妃說笑了,什麼風頭不風頭的都是一家人。睿王大婚亦是普天同慶之事,母后爲此事不知多少心,你們不能爲母后分憂也不能爲母后添堵啊!”花煙雨皮笑肉不笑的說。
衆妃聞言都有些尷尬,不再吭聲。劉皇后更加不舒服了,沉着臉坐下來就問:“睿王妃呢?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