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江正雙手插在褲包裡,有個掛着清淡的笑。一如既往的單純、無害。
如果你能忽視他身後的殺手羣的話。
“少在我面前裝,你是這世界上最髒的人。”江銘冷笑,“舒愉呢?”
“在樓上做客,我幫她畫了一副畫,你要不要欣賞一下?”江正問。
江銘臉色大變,幾乎是從牙縫裡罵:“江正你個瘋子!”
“是啊,我瘋了,早就瘋了。不過爲了雨薇,我願意當一個瘋子。呵呵……”江正笑了起來。肅殺的夜,他的笑聲有些疹人。
“別提我母親的名字!”江銘惱怒的瞪着他,“十五年了,我倒沒想到你竟然能搭上卡洛琳這條大船。”
“你能搭上黑暗教父,我爲什麼不能搭上卡洛琳?”江正揚眉反問,笑容漸漸變得森冷,“我也是爲了自保。”
江銘眸光一沉,他用力握了握槍柄,深吸兩口氣才勉強平復下心中的憤怒之火,他問:“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爽快!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做交易!”江正笑了,“我要江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百分之五十!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瞪着江正:他還真敢說!
“這不可能。”江銘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那你不打算救她了?”江正朝指上亮着燈的窗戶指了指。
江銘順着他的手看過去,舒愉趴在窗口衝他搖了搖手。她的身後站着兩個黑人殺手,兩柄槍指着她的腦袋,她還像沒有感覺一樣笑容滿面,只是額上的白紗布很礙眼。
江銘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
作爲殺手,他深知七情六慾是致命的缺點,尤其不能在敵人面前給現出來。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冷靜冷靜,最好把她當成陌路人,才能和江正談判。
但是做不到。
現在他的心情已經不受他的大腦控制了。
她身在險境,比他自己站在生死邊緣還要令他慌張。
“你會殺她嗎?”江銘反問。
“不會。”江正搖搖頭,“但是,我會傷害她。”
傷害兩個字就像刀劍一樣刺上江銘的心臟。
“你敢?!”江銘咬牙切齒,“你的手段我清楚,我的手段你也該清楚。如果敢傷她,我一定讓你後悔!”
“又要用我的爹媽來威脅我嗎?江銘,你太小看我了!”江正輕笑着搖搖頭,“你不覺得她很像你母親夏雨薇嗎?”
“住嘴,你不配提我媽的名字!”江銘低吼一聲,緊握着手槍的手差點兒沒忍住按下射擊鍵。
“呵呵,你也發現了吧?所以你愛上了她!”江正笑得更加大聲,“弟妹你聽見了嗎?你老公有很深的戀母情節呢!”
“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江銘怒道,額上青筋暴跳。卻一直在隱忍,沒有先發制人。
樓上的舒愉把下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江正的話她自然也聽清了。任何一個女人知道自己的老公因爲戀母情節而依戀自己怕都不會開心。
但她是誰啊?她舒愉非一般女子!
“是啊,我家老公是個孝順孩子。”舒愉笑得雲淡風輕,“我最喜歡有孝心的人了!倒是江正你,怎麼能把自己的爸媽當賭注呢?你媽聽到不得哭死?”
江銘鬆了口氣,脣角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差點兒上江正的當了,他老婆可不是一般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懷疑他呢?
其實在他眼裡,舒愉和母親一點兒都不像。母親死的時候他還不到十歲,對母親的記憶更多的是來自別人的嘴,以及母親的遺物。在他的心裡,母親高大上,是他心裡最神聖的神。至於舒愉,她就是他想要保護的女子,和母親沒有半毛錢關係。真不知道江正這個變態哪隻眼睛看出她們有共同點來。
江正臉色大變:“你說什麼?你嫌棄我?”
他聲音一沉,原本只是指着她的腦袋的槍立刻抵上了她的頭皮,只要江正一聲令下,她的腦袋就會開花。
她精緻的有個沒有一絲懼意,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那倒不是,你的畫就很好,我很喜歡。”
江正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他難得的對她溫柔,示意殺手把槍拿一些,免得擦槍走火。這個小動作令江銘更加惱怒:“江正,我知道你是要報復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人恩怨,和她沒有關係,你放了她,我們兩單挑!”
“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你?”江正撇撇嘴,“你在美國對我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只要你交出夏雨薇的股份。”
“你憑什麼?”江銘冷笑,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不是礙於舒愉的安危,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即使是冒着蹲大牢的危險!
“就憑我和雨薇的愛,你和你父親都是第三者,你們逼死了雨薇,你們不配繼承她的家業!”江正忽然激動的叫喊了起來。
舒愉錯愕的微張着嘴巴:豪門多秘辛啊!
再看江銘,臉色黑如鍋底,額上青筋暴跳,隨進都會發作。
“江正!”江銘怒吼,“你要再胡言亂語,壞我母親名聲我現在就打破你的腦袋!”
“不管她了?”江正問,壓根就不害怕。
他們身後都是來自美國的殺手團,個個都冷血無情。也都清楚眼前這兩位是什麼狠角色!但是現在江銘有了妻室,這就不一樣了。
當年他們也曾挾持過他的情人童馨,結果他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了。今天已經待了很久都沒有走,他一定很在意他的妻子。
如此,勝負已分,根本不用打!
“呵呵……”就在這時,女子清冷的笑聲自樓上傳來,江正和江銘不約而同的仰脖看過去。押着舒愉的兩個殺手不知何故不見了,而她正慢悠悠的從窗戶後面擡出一副畫來,“江正,這一副就是你的獲獎作品吧?如果這畫被劃破了,你說該怎樣補救才能復原?”
“你威脅我?”江正怒了,用目光搜尋剛纔還挾持着她的殺手。
“不用找了,他們兩個倒下了。”舒愉一手提着畫像,一手握着剛從殺手那裡奪來的槍,指向畫像上夏雨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