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任務在三十萬裡之外,路途遙遠山高水長,所以許真如特意給了他這艘白玉飛舟。
這是一件靈器,雖然攻擊、防禦都不強,但是單論速度來說卻是非常可觀的。
飛舟一個時辰就能行萬里,到目的地也用不了三天,方雲離開龍門宗頓時就鬆了一口氣,沒有了那種時時刻刻都被一雙眼睛盯着的感覺,渾身順暢毛孔之中都灌進來清風。
方雲有紫樹在哪裡修煉都是一樣,老藥、寶藥、妖獸都能煉製成丹藥,方雲的修爲每時每刻都在增長,朝着先天六重巔峰而去。
雪景美麗能夠洗去人一身的塵土,看着那種純潔無暇的白方雲的心都平靜了下來,就跟百年老井一樣,波瀾不興。
到目的地還早,趁着這個功夫方雲展開紫色卷軸去仔細瞭解這個任務,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它能夠排在真傳弟子任務的第一位就證明非常艱難與危險,方雲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這一次的任務的起因就是金崑山出現了人口失蹤事故。
青州地界方圓幾百萬裡,人口上百億,隨便失蹤幾個人口根本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也許是糟了災了,遇上強盜了,被妖獸吃了等等都有可能。
但是這一次不同,因爲金崑山太特殊了,這裡蘊含着豐富的礦藏,可以開採出大量的精金美玉,乃是一個郡的巨大財政來源,甚至是上繳給青州王城的賦稅主要來源。
這一次失蹤的就是金崑山的礦工,每一天都有幾十成百的礦工莫名其妙的失蹤,更恐怖的是第二天人們往往會在山嶺、曠野之間發現他們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已經殘缺不全,鮮血流乾了,五臟六腑都不翼而飛,乾屍臉龐扭曲變形,很顯然死前受過巨大的驚嚇和承受了恐怖的痛苦。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礦主剛開始還以爲是妖獸作亂就加強了巡邏,但是一點用也沒有礦工照樣失蹤,甚至就連巡邏的武者都失蹤了,第二天找到慘不忍睹的屍體。
幾天之後人心惶惶礦工都不敢去工作了,整個採礦業癱瘓了大半,官府都派了人來進行佈防也沒有絲毫的作用,人還是一天天的失蹤。
這一下子礦主愁了,開不出礦來他可是殺頭的罪過,於是就向青州各大宗門都發布任務,懸賞萬枚先天丹請各大宗門出手找出元兇。
這位礦主經營礦脈上百年可以說是富得流油,出一個令人怦然心動的價格還是輕而易舉的,要不然挖礦癱瘓青州王發怒一句話就能滅了他的九族。
“看這描述倒像是殘忍的妖獸衝進來掠殺礦工,但是仔細想來又不可能,妖獸是沒有辦法做到悄無聲息的,看來此事另有隱情,金崑山的水很渾啊。”
方雲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越是有挑戰性他就越喜歡,在他之前龍門宗也有高手接任務而去。
但是也不知道那人查到了什麼當即就失蹤了,幾天以後才發現他殘缺不全的屍體,所以宗門才破格將這個任務提高到了第一的位置。
白玉飛舟破空而去,帶着方雲幾個閃爍就消失在了天邊,躲進了漫天飛揚的白雪之中。
第三天的傍晚方雲就趕到了金崑山,這座山
脈佔地有方圓幾百裡,其中礦藏豐富可謂是寸土寸金,礦主名叫林廣文,據說跟青州王城裡面的大人物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才能受託開採金銀礦。
山上的樹木都被砍伐乾淨了,生怕有圖謀不軌之人接着樹木的隱藏前來搶奪精金白銀。
方雲站在白玉飛舟上看的清楚,此時此刻的金崑山可以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全副武裝的護衛不斷的往來巡邏,還有一些官府兵丁和宗門弟子的身影。
一般來說接了任務的宗門弟子都會先來拜訪一下林廣文,這樣纔會獲得同行,驗明真身之後不會被巡邏的護衛當成歹徒圍攻。
方雲卻反其道而行之,在金崑山外按落遁光脫了制式服裝摘掉身份玉牌,他換上一身寶藍緞子的錦袍揹負紫川刀手持紙扇,就像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方雲輕鬆的繞開守衛就到了礦工居住的區域,連綿的房屋鱗次櫛比逶迤幾十裡,所謂的房子不過是最爲粗糙的木板房而已。
在這裡挖礦的礦工都是最底層的百姓,或者就是被判了刑的罪犯,根本不被當成人來對待,僅僅這一處礦脈就有幾十萬人在挖礦。
方雲邁步來到破敗老舊的礦工區,用一塊銀子就輕鬆的開了一家礦工的們,然後住了進去。
這一間木板房裡居住的是一家四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躺在冰涼的木板牀上咳嗽,看起來是受了風寒。
家裡的漢子倒是壯實一身的腱子肉,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吃人的礦區養活的了一家老小。
漢子的媳婦身材豐腴並不漂亮,但是卻溫柔賢惠,見到方雲到來趕緊倒上了白開水,他們地位低下沒有錢去買茶葉,能喝熱水就已經不錯了。
方雲微微點頭,掏出一把糖塊就塞進了在婦人身邊露出半顆腦袋好奇看着他的男童手裡。
“公子爺我們這裡又髒又亂就委屈您在這裡將就一晚。”方雲衣着華美很顯然出身高貴,那漢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方雲擺了擺手:“沒關係,我從家裡出來就是爲了經歷世俗人心、人情世故,風餐露宿也都是小事,這一次能夠有個地方遮蔽風雪我就很滿足了。”
“公子爺,真不知道您堂堂身份爲什麼會到這裡來,礦區可不安穩啊。”
吃飯的時候淳樸的漢子好心的開口了:“到了晚上可千萬不要出去,就在屋裡也不要說話,要不然就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方雲心念一動卻不露聲色,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哦?大叔不如給我講講如何,我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最感興趣了。”
漢子看了看緊閉的門扉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緊張:“公子您不知道,礦區自古就不安穩,從裡面時常會挖出一些恐怖的東西。”
他指了指躺在牀上似乎已經睡去的老人有些神秘的說道:“五十年前我爹還是小夥子的時候在礦下曾經挖出一團染血的泥土,就雞蛋那麼大小的一塊。”
“結果你猜怎麼着,所有參與挖礦的人全部發瘋死掉了,全身的肉爛泥一樣的向下掉,最後就連骨頭都化成了濃水!”
“慘啊,整條礦洞幾百人都死了,我爹當時離得遠才撿
了一條命。”漢子說起陳年往事都有一些顫抖:“當時的老礦主無奈才下令將那一條礦洞給填上了,誰也不許進入。”
“真的有這種事,那塊染血的泥土不會是惡魔變得吧?”方雲一臉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那大叔你不讓我晚上出去就是害怕這個?”
“噤聲!”壯實的漢子此刻露出一種寒蟬若禁的表情:“說話小點聲,這兩天礦區鬧妖鬼,好多人都遭殃了,悽慘的很啊。”
“妖鬼!大叔您見過嗎?”方雲心道正事來了,趕緊正襟危坐進一步問道。
漢子苦笑着搖了搖頭:“您這不就是說笑了,我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礦工要是見過哪裡還能坐在這裡跟您說話呢。”
“不過它們晚上就到礦區裡來,這幾天晚上都會颳起呼呼的大風,還有各種的怪叫,我們這一片都有好幾個人遭殃了。”
“就是隔壁的孫老二,多壯實的一個大小夥子,前天忽然消失不見,昨天中午就在山溝裡發現了屍體,腸子都被吃了!”
“那天晚上我被怪風驚醒了,聽到有爪子撓牆的聲音,這不是妖鬼作祟是什麼?礦區死人太多,老人們都說是那些屈死的礦工怨氣不散,現在就出來吃人。”
“哦,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不出去。”方雲嘴角翹起了好看的弧度,看來這一次借住到礦工的家裡會有不同尋常的收穫。
聽到方雲的保證壯實漢子才鬆了一口氣,生怕這個大地方來的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出去衝撞了妖鬼,爲他們也惹來殺身之禍。
夜已近深了,方雲和壯實的漢子都沒有睡覺,因爲外面已經起了怪風,嗚嗚的吹過來似乎還夾雜着女子哀怨的痛哭之聲,聽着就讓人心裡冒涼氣。
“天殺的,這些大爺怎麼就認準了我們這片了。”壯實漢子嚇得不行,但是卻又沒有辦法,轉過身去看了一眼抱在一起蜷縮成一團的妻兒和年邁的老父,他只能去承擔。
這漢子從牆角拎出一根三股叉來,這是礦工打兔子用的,他緊緊的握在手中,緊張無比的看着拴上的門,額頭的冷汗就出來了。
方雲卻還是老神在在看不出一絲的慌亂,再邪門的事情他都見過,當初可兒引起的詭異比這個可怕多了他都敢直接面對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害怕。
風越來越大,破舊的模板房都在搖晃發出吱嘎之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承受不住狂風被掀翻。
方雲目力驚人,從門縫之中隱隱看到狂風之中有鬼影在飄蕩,一雙手也開始緊握,隨時都可以出手。
寒風倒灌了進來,那擺放在桌子上的油燈火焰搖曳起伏不定,然後唰的一聲整個化作了綠油油的樣子。
壯漢差點被嚇尿,他身軀僵直根本不能行動,別說抗敵了恐怕早就連抵抗的想法都生不出來了。
“吱吱吱!”
有撓牆的聲音響起,正是從方雲借宿的木板房上傳來,很顯然那些所謂的妖鬼將主意打在了這裡!
氣溫在幾個呼吸之間就一降再降,地面上都凝結出了一層寒冰,噼啪作響之間朝着屋內就蔓延了歸來,房裡的人幾乎都被凍僵當然除了方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