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蟲鬥最終是在高~潮中結束的。珍珠白趴在一旁直抽抽,這是累的;鬥線金紅也跑到一邊兒四仰八叉六腳朝天,這是周易裝的。
玩主們看得直傻眼,居然平局了?可看這架勢不平局也不成啊,兩隻蟲皇都趴了,戰鬥不結束也得結束。
好在這還是所有玩主見過的最激烈最好看的一場,不像以往的蟲鬥,一頂二踢三上口,一場鬥下來也用不了幾分鐘;這簡直比拍電影都好看,一個繞身急走狂攻不止,一個運氣逆天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爲夷......最後雙雙累趴,默默相對淚眼、十二條腿兒齊抽。
玩主們最終還是把這場平局歸結爲周易的運氣太好,估計不是珍珠白的牙口出了問題,就是鬥線金紅被蟲神附了身,否則就無法解釋眼前的結果。
大家都看得清楚,珍珠白的攻擊絕對可圈可點、絲毫沒有藏着掖着,按說怎麼都該勝下來的,可偏偏它的每次攻擊都會功虧一簣,就差着那麼點兒,這不是邪性了麼?
但凡跟賭沾邊兒的人都迷信,賭馬是如此、賭蟲也是一樣;所以包括唐寶在內,都把這個結果往神異事件的堆兒裡劃拉,倒是沒怎麼懷疑周易。
“寶哥兒,你的珍珠白果然厲害啊,要不是我的運氣來了,輸的恐怕就是鬥線金紅了。不過平了也不錯,也算給蟲界留段佳話,你說呢?”
“嗯。周大哥你是個奇人,想不到養只蟲也是個奇蟲,平就平了吧,這樣確實挺好。”
唐寶笑着點了點頭,打消了還想改日再比的念頭;就像周易說的那樣,兩隻蟲皇居然打成平手,這在京都蟲界也是破天荒頭一回。算是一段可以載入蟲史的佳話,他當然也要用心維護了。
“本次比賽,珍珠白大戰鬥線金。平局!”
蟲博士見到寶二爺點頭了,才大聲宣佈出比賽結果,笑嘻嘻地道:“恭喜二爺。恭喜周先生,兩位都是贏家。這叫倆好擱一好,纔是真的好,這才叫......”
“行了行了,你這張嘴抹了蜜是不?滾去領賞吧!”
唐寶笑罵了他一句:“我跟周大哥還有許多蟲道上的問題要探討,你和老六把獎勵發了吧,那些贏了將軍、元帥、蟲王頭銜兒的,一個都不許漏了,免得讓人說我寶二言而無信......”
位於坤明湖心處的小意軒在整個京都都是大名鼎鼎,倒不是這地方的景色真能夠蓋壓全城。而是因爲這是寶二爺最愛的私人休閒之處,能被請進這裡的,都是被他看重的人物,用出將入相來形容都不爲過。
這個靜軒臨壓水面,旁邊開着小碼頭、臨水窩子。不說軒內的景色。就這臨水窩子裡,也是鋪設了厚厚的波斯毛毯,還有燒了獸炭的純銅暖爐,人呆在裡面絲毫不會感覺到寒冷,往毛毯上的軟榻子中一坐,按動手邊的按鈕。立即就會有一塊塊巨石拋飛出去,把湖面砸出一個冰窟窿,接下來就是下餌拉竿兒,能弄上多大的魚來,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在乾、坎兩個方位的水窩子裡,玉玲瓏和兮兒各自手執一根魚竿兒,俏目瞬也不瞬地望着冰窟窿裡載浮載沉的水標,緊張的大氣兒也不敢出,光滑的額頭和挺直的鼻尖兒上,都滲出了一顆顆香汗;倆姑娘這是別上了,非要分出個眉眼高低,看看誰能先釣上大魚來。
眼瞅着水標一沉,兮兒頓時瞪圓了眼睛,小嘴一努,全身的力氣都送到了釣竿上,就聽‘嘩啦啦’一聲水響,一尾足有兩斤重的金色鯉魚被她提出了水面。
“二爺,二爺!我先釣上來啦,比女狐狸快呢!”
兮兒興奮地差點跳起來,雙手捧起鯉魚,順着水窩子中的樓梯就衝進了小意軒。
“周大哥,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來,這杯酒我敬你,祝你一路順風......”
小意軒中,唐寶白生生的臉蛋上漾起了兩團嫣紅,正用雙手捧着酒杯,跟周易打着酒官司。此刻他心裡正鬱悶着呢,他可是兩斤白酒下肚都不帶臉紅的主兒,可今天都快喝了三斤了,眼瞅着就要有些盯不住,可週易卻還是笑嘻嘻一副渾若無事的樣子,彷彿剛纔喝的都是可樂一樣。
“爺還不信了,彈琴彈不過你、鬥蟲沒你的運氣好,難道連喝酒也要輸給你?”
唐寶看着周易,只覺一陣氣餒;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穩穩壓制、想翻個身都費勁兒。
劉珂和張釗這倆貨看人早就是重影兒的了,不但不勸,還惟恐天下不亂地跟着攪和:“幹!好酒哦......好酒出自咱的手哦......”
這叫一個鬧騰。
“哎呀,周先生您也真是的,怎麼把二爺灌成這樣啊?”
小兮兒一看不幹了,把魚拋給了聞聲而來的廚子,讓他趕緊給弄醒酒湯去;嗔怒地瞪了周易一眼,十分心疼地把寶二爺勸回到座位上:“真是的,人家一會兒不在你就喝這麼多,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了麼?”
“小妮子,越來越沒規矩了,你敢管我?”
唐寶一瞪眼,還沒等他繼續發作呢,小姑娘的眼睛立刻紅了:“嗚嗚,就知道你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你......你心裡就只有‘妙音’姐姐一個人,要是她勸你,你......你會對她這樣說話麼?嗚嗚嗚......”
妙音?
周易等人聽得面面相覷,怎麼耍花槍還耍出個出家人來,這位寶二爺交遊很廣啊?就是不知道這位妙音是大和尚還是小尼姑......
“二爺,我也釣到魚了......妙音師傅也來了呢。就說今天的冬魚宴上還差她‘多色寺’的一株紅梅。這不就送到了?”
面對楚楚可憐、隨時都要往自己身上揩鼻涕的小兮兒,唐寶真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正在大皺眉頭呢,就聽到玉玲瓏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頓時找到了下臺的階梯,拍拍小兮兒的香肩道:“好了,別哭啦......陪二爺接你的‘妙音’姐姐去。周大哥,這位妙音姑娘可是個一等一的才女。等閒人想見都見不到呢,你也一起來吧......”
果然是個俏麗的小尼姑啊?
周易等人心裡慨嘆,還得說是寶二爺。這朋友圈都擴展到出家人堆兒裡去了。
出了小意軒,只見玉玲瓏正站立在水欄旁翹首而望。在遠處的湖面上,由四隻阿拉斯加雪橇犬拉着的一輛中型雪橇車正向這邊飛速駛來。坐在前方雪踏子上的,是一名捉古園的幫閒,後面的車圍子中,卻是端坐着一名面容清瘦,雙眉之間隱現一點硃砂的妙齡女尼。
這位僧尼一身白色架裟,正襟危坐、寶相莊嚴,偏偏手中卻拿了一株高有四尺的梅樹枝子,上面十幾朵紅梅開的正豔,彷彿朵朵都有出牆的潛質,與她現世菩薩一樣的出塵氣質相互映襯。頓時讓她同時具有了佛的威嚴和魔的邪魅,讓人只要看過一眼,就難免會被她深深吸引。
雪橇車駛近後就停靠在小意軒旁,女尼下了雪橇,步過冰面。沿着側旁階梯一步步走上水臺。她走得極輕極慢,連下身的襟袍都沒有大幅度的甩動,尤其走在石梯上時,就如一朵白蓮緩緩升起,說不出的曼妙多姿。
“好乾淨的一個人啊......”
周易見過的美女也不算少了。小家碧玉般的柳絮、貴族氣質天香國色的李少芬、糾糾紅裝如男兒般強橫的楊彩、嬌媚如水小腳伶仃的玉玲瓏、還有少女身蘿莉態的小兮兒......可這位僧尼卻和這些美女都不一樣,在她的身上。周易看到了一種出塵之氣,彷彿她根本不應該屬於這個人世間一樣。
那一身白色袈裟點塵不染、那一彎芙蓉粉面比這湖上冰層還要純淨天然、那眉眼之間透出的一縷傲氣,潑喇喇毫無掩飾地直接衝到人的臉上,卻讓人無法討厭她,甚至生出她本該如此高潔驕傲的想法。
這位女尼是驕傲的、乾淨的、十分難以讓人親近的,可任何人只要見過她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她的白衣、素面和驕傲如孔雀、睥睨天下人物的冰顏傲骨!
京都竟有如此人物?唐寶居然能夠認識如此妙人?
果然不愧妙音這個名字啊......
周易不由暗暗點頭。這可不就是天上降下的一縷妙音麼?寶二爺能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喏,你要的紅梅。又學人附庸風雅是吧?着相越來越深了......”
妙音將這一株紅梅遞給了唐寶,對玉玲瓏和兮兒笑了笑,就把目光停留在周易身上:“這位就是贏了你的那位周先生麼,就是他要‘望氣峰’的使用權?”
這個女子真的是驕傲無比,自從上了水臺,連看都沒看劉珂和張釗一眼,偶爾目光觸及,就會立刻掩起雪鼻,似乎這兩個商人的銅臭氣會污染了她的高潔一樣;而劉珂跟張釗也不敢多看她,也不知是爲什麼,兩人在她面前總有種自慚形垢的感覺,要不是天太冷,湖面上又結了冰,真恨不得跳到湖裡洗個澡再上來。
“我就是周易......”
周易微微一笑,十分自然地看向這個明顯有潔癖的美麗女尼:“怎麼妙音師太也知道我要‘望氣峰’使用權的事情?”
“師太?”
妙音有些愕然地看着周易,第一次見到她的男人,不是色授魂與、就是自慚形垢,總之就沒有一個能夠表現自然的;唐寶就是因爲在她面前還算比較‘正常’才能得她另眼相看,結成方外之交。
可這個周易在她面前卻是表現的落落大方,就跟見到了老朋友一樣,絲毫不被她的氣質所懾,這就有些不凡了......
ps:本書中第一潔癖、第一清冷、第一讓人玩味的女角色出現了,嗯,方外之人,各位不許胡思亂想,褻瀆我佛啊?俺對小師太真沒安啥壞心,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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