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軼羣身邊的幾個徒弟,相互望了一眼,屁股未沾地便麻利地逃跑了,只剩下朱軼羣面無呆滯的躺在地上。
場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各式各樣,不同的表情。
尤其屬任承恩和任承霖最爲明顯。
任承霖嘚瑟的搖着二郎腿,都忍不住要吹一個口哨了,“三哥,你這十萬兩可怎麼辦啊,估計要攢個幾年吧?”
任承恩冷哼一聲,長袖一甩,陰沉着面色,向着別處走去。
這次他丟進了顏面,那個江子笙卻是大出風頭,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回春堂的所有人將江子笙團團圍住,恨不得將她整個凌空抱起。
虎子神色激動地道:“東家你剛剛實在是太帥了,你沒看到長生堂那邊囂張無比的人,現在跟縮頭烏龜一樣跑的不見了人影。”
“江大夫的這口氣出的太好了。”齊老難得痛快的大笑了一回。
江子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其實她之前也不知道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裡面很大的一部分都歸功於青龍鼎,若沒有青龍鼎,江子笙雖然有信心勝過朱軼羣,卻絕對達不到這般碾壓性的效果。
突然她看到了人羣中的張大夫正望向這邊,當觸及到江子笙的目光時,卻飛快的進到了人流之中。
江子笙心念一動急忙追了上去,誰知一步還沒邁出就被一羣花枝招展的姑娘給攔住,還被趁機吃了不少的豆腐。
“小九,快去前面幫我把張大夫追回來。”江子笙着急道,下一秒白皙的俏臉就印上了兩個大大的紅脣。
“啊啊啊……我親到江大夫了,我親到江大夫了……”一個尖細的女高音乍然而起,瞬間引爆了一陣潮流……
不到一會江子笙就被親的滿臉口水,若是別人此刻一定會爽死,坐擁美人無數,可特麼她是個女人啊!
任錦軒就在不遠處看着,目光陰冷冷的。
他都沒親過幾次的臉,此刻竟然被那羣青樓的頭牌又親又捏,實在是人比人氣死人。
“江大夫,我是怡紅樓的媽媽紫霞,您要去我們那,我給您打五折優惠哦。”
“江大夫去我們紫瓊苑,我給您打二折……”
“去我們百花樓,我們這不要錢,姑娘您隨便挑啊……”
“切……”一個身姿嫵媚的女人拿着蒲扇掩臉一笑,“我們天仙樓不但不要錢,還倒給您錢,怎麼樣啊江大夫?”
說完那女子還向着江子笙拋了幾個媚眼,頻頻地暗送秋波。
江子笙微微愣住,去青樓不但不要錢還倒貼錢,這事挺新鮮。
“這位美女,你叫什麼啊?”江子笙抿脣笑問。
嫵媚女子連忙用蒲扇,擋住了自己的容貌,嬌媚地道:“我是天仙樓的媽媽,賽如花。”
江子笙連忙點頭,痞裡痞氣地伸手在如花的高聳的山峰下,摸了一把,賊兮兮地笑道:“我記住你瞭如花姐姐,我一定會去的。”
如花此時是人比花羞,說了聲討厭,便跑開了,惹得其他女子臉上皆是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江子笙好不容易從這些開放的女子中走出,目標明確地向着朱軼羣走去,嘴角陰戾的勾起。
終於要到這激動人心的一刻了。
她從袖中拿出拿出一把匕首,一顆藥丸,邪氣無比地蹲下身子,低聲道:“朱軼羣,這兩種死法你選什麼?若是你兩樣都不遠,那我只好用你的褲腰帶,勒死你了。”
士可殺不可辱,朱軼羣顫抖的拿起那把匕首,慢慢地移向自己的脖子。
就在匕首割入動脈的一剎那他猛然反手,向着江子笙的腹部襲去……
就在這一瞬間,江子笙靈敏的向後退去,身後兩把長劍,無情地刺進了朱軼羣的心臟,貫穿了他整個胸腔……
江子笙無奈地扶了扶額,看着朱軼羣垂死掙扎的猙獰面容,咧嘴一笑:“每一個死性不改的人,到最後都會來這一招,難道你們真的以爲本公子是傻的不成,不會有所防備?”
朱軼羣被氣得鮮血直吐,怨恨地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好不甘心……”
朱軼羣氣絕身亡,任錦軒和小九也將帶着鮮血的劍抽回,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冷傲超然。
比試也終於在這刻結束。
……
這一場轟動了天下的比試,讓回春堂再次一戰成名,連同藥尊堂的名聲也水漲船高。
回春堂的客源不但全部回來了,比之前更是多了四五倍不止,幾乎將整個門面都擠得水泄不通。
越來越多的大夫也如潮水一般涌了進來,就算回春堂不開工錢,也願意一直幹下去。
藥尊堂的幾個長老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美其曰,是幫江子笙指導回春堂大夫的醫術,實則是想拜她爲師,求教煉藥成丹之術。
江子笙現在基本上是看到回春堂就躲的遠遠的,連門都不敢進……
今天回春堂又來了一批大夫,其中的一個藍衣少年最爲扎眼,他身上揹着一個破竹簍,卻是一臉的書生氣。
此時正左顧右盼地像是在找些什麼。
終於他看到虎子出來,連忙走上前問道:“這個小哥,江大夫什麼時候回來啊?”
虎子看了藍衣少年一眼,“你是大夫嗎?”
少年點頭。
“是大夫就去那邊等着面試吧,江大夫現在怕是不敢回來了。”虎子憨憨地笑了笑。
藍衣少年愣住了,看到虎子要走,連忙抓住他的袖子道:“這回春堂不是江大夫的嗎,怎麼就不敢回來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他?”
虎子疑惑地看了眼藍衣少年,低聲道:“你認識江大夫?”
藍衣少年立即點頭,看了四周一眼低聲道:“當然認識啊,實不相瞞,江大夫是我的師傅,我是她在西南收的徒弟。”
虎子眼中閃過一抹警惕,東家是去了西南不假,但是從來也沒說過收了什麼徒弟啊。
“您貴姓?”爲了避免弄錯,虎子還是謹慎地問了句。
“免貴姓夏,名流殤。”夏流殤抿了抿脣繼續道:“既然師傅沒有回來,那我便等等吧。”
自從江子笙變成琉璃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江子笙,一直以爲她死了,直到前段時間他纔在西南又聽到江子笙的消息。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不敢相信,問了無數人,確認消息無誤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從西南趕到華都。
誰知,他這麼一等,三五日便過去了,也還是沒有看到江子笙半分人影。
“我估計東家這半年都不敢回來了,你要不還是走吧?”虎子難爲情地道,夏流殤的醫術不高,他們回春堂的每個大夫都比他要強,他在這幫不上什麼忙。
“不,我不等到師傅回來就不走。”夏流殤倔強的說,仰頭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又垂頭喪氣地埋下來。
看來今天他又等不到了……
“虎子,藥尊堂的那幾個長老走了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夏流殤猛地擡起頭,看見江子笙那張娟秀熟悉的臉,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一把撲上前去,大聲地道:“師傅……”
江子笙靈敏一閃,夏流殤便直接撞到在了柱子上。
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夏流殤的頭上立即起了一個紅色的大包。
“師傅……”夏流殤委屈地看着江子笙,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要多受,有多受。
“……”江子笙扯了扯脣角,翻了一個白眼地道:“不是跟你說不要叫我師傅嗎,我真不想讓人知道我教過你啊。”
有這種徒弟會……很丟臉。
夏流殤看到江子笙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別提多高興了,根本就不管江子笙說什麼,傻愣愣的笑着。
江子笙無奈地笑笑,用力按了下他頭上的大包,“痛不痛?走個路都這麼不長眼睛。”
夏流殤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卻還是咬着牙笑了笑,“不痛,男人這點傷痛不算什麼。”
江子笙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虎子道,“給流殤準備一個房間,以後他就留在回春堂了。”
虎子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閉上,他沒想到這個夏流殤還真的是江子笙的徒弟。
“師傅我留在回春堂做什麼啊?”夏流殤興奮地道,他現在除了會治瘟疫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江子笙看着夏流殤,突然思索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夏流殤話多又招人煩,那乾脆把他丟給那幾個長老,這樣她也樂得清閒了。
“嘿嘿嘿……”江子笙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方法可行,忍不住低聲竊笑起來。
沒想到夏流殤這個缺點也會有變成優點的時候。
就這樣,夏流殤成了那四位長老的徒弟,由於他實在太過勤學好問,足足逼瘋了三個長老,當然醫術的進步也是極大。
時間一晃便是半月,天氣也越來越暖,人們早就脫去了厚重的長袍,換上了薄厚適中的常服。
江子笙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翻看賬本,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
“江大夫,輔國將軍府的康少奶奶來了。”晚晴看江子笙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道。
“不見。”江子笙頭也不擡地道。
自從比賽之後她便被毒宗盯的死死的,不但送來各種珍貴的藥材,更是不斷示好。
除了毒宗,皇室也是隔三差五叫她進去診脈,她怎麼會不知,仁宗帝是在打她那精元丹的主意,順便籠絡她。
“康少奶奶說她已經有孕了,您真的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