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麻木地點點頭。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任錦軒折磨人,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夠狠了,沒想到比起任錦軒,還是差了太多。
任錦軒最喜歡的就是折磨人的**,他喜歡別人在承受不住痛苦的極限的時候,再慢慢地將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話,老老實實吐出來。
任錦軒的力道用的很巧,他既能讓張大福無比的痛苦,又不至於直接暈死過去。
“世子爺,饒了小人吧……”張大福本就膽子就不大,被任錦軒這麼一折磨,滿腦子就是活命的想法,早就將身後那人的恐怖忘記的一乾二淨。
任錦軒冷笑,把鐵鉤從他身上拔出,帶着彪飛的鮮血,重新丟在了炭盆中,眸子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江子笙。
江子笙被任錦軒這富含深意地眸子看的渾身不自在。連她的耳朵都似乎出現了幻聽,她彷彿聽見任錦軒那性感的薄脣說了一句:今晚得好好犒勞爲夫。
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江子笙連忙將頭瞥向一邊的張大福身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在回春堂做假賬的,除了做假賬之外,你還幹了些什麼?”江子笙故作兇狠地看着張大福。
“如果小人說了,世子妃,世子,你們能保住我的性命嗎?”張大福因爲痛苦,一嘴的牙都在不停地打着顫。
“自然。”
聽到江子笙的保證,張大福此時哪還敢再隱藏真相,直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四個月前,小人打算去河邊洗澡,在河邊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娘子也在洗澡,一時心癢難耐便偷看了幾眼,誰知被那小娘子發現了。不過那個小娘子並沒有躲開小人,反而還主動勾引小人。小人控制不住,便跟她做了那檔子事。”
張大福顫顫抖抖的敘說着,一邊整個人似乎都陷進了回憶之中,一張滿是鬍子的邋遢大嘴,猥瑣的咧開。
江子笙嫌惡地拿出針,對着他的胳膊就是一紮。
疼痛讓張大福瞬間清醒過來,看到江子笙那張陰晴不定的臉,才驀地想起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連忙繼續道:“我跟小娘子魚水之歡便準備離去,誰知周圍便出現了一夥人,爲首的那個公子還說我勾引他媳婦……”
江子笙眼睛驀地眯起,冷聲道:“那個人是誰?”
“是……”張大福一想起那個人,便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整個身體都跟着發抖。
“看來你的苦頭還沒有吃夠啊?”江子笙說着便走到了掛滿刑具的牆壁邊,自言自語地道:“我是選這根形狀怪異的棒子,還是這條帶刺的蛇鞭呢?”
“我說,我說!求求您別折磨我了。”張大福看到江子笙那隻抓着刑具的手,連忙急切地說道,額頭的汗又冒了出來。
“那就不要廢話了。”
江子笙表情冷硬無比,似乎耐心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
“他就是武賢王府的二公子……”
張大福說着還偷偷地看了任錦軒一眼,聽到江子笙催促,連忙繼續道:“二公子要小人暗地把回春堂的錢挪空,每月初十的時候必須交錢,如果小人不照着他的話做的話,就將小人分屍丟到河裡……”
聽完張大福的話,不僅僅是江子笙變了臉色,連任錦軒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世子妃,小人已經把話都說明白了,可以放了我嗎?”張大福苦苦哀求地看着江子笙。
“那二少奶奶懷孕的事情,你可知道?”江子笙沒有答應張大福,繼續追問道。
她心裡忽然有個荒唐的念頭,會不會靈犀懷上的孩子,不是任錦明的,而是眼前的張大福的?這樣也就可以說的通,任錦明爲什麼會對懷着身孕的靈犀,屢次下毒手了。
“知,知道。”張大福猶豫了會,終將把話全盤托出,“二公子說那個孩子是我張大福的種……”
江子笙脣微微張開與任錦軒相視一眼,沒想到,事情還真的就被她猜中了,這個任錦明還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主。
看到江子笙和任錦軒都沒說話,張大福滿懷希翼地道:“世子,世子妃,該說的小人都已經說了,求求你們放過小人吧,小人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們夫妻的大恩大德。”
江子笙沒有說話,反而看向了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任錦軒。
“既然要來世報答,本君就先送你投胎好了。”任錦軒說着,手中的利劍唰地一下拔出,利落地朝着他心臟的位置刺去。
噗的一聲,任錦軒手中的劍直接貫穿了張大福的身體。
張大福瞪大了不甘的雙眼,用盡最後一口力氣道:“你們不是說會放過我嗎?”
任錦軒冷漠無比地盯着他的屍體,殘酷地挑起脣角,似乎在嘲笑着張大福的天真,“本君可沒說過會放過你。”
江子笙看着在眼前斷了生息的張大福,有些難以相信的嚥了咽口水。在她看來張大福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現在死了的話,就等於前功盡棄了一般。
任錦軒一眼便看出了江子笙眼中的疑惑,冷酷的眼眸瞬間化爲了一池溫和的泉水,“子笙,很不解本君這麼做的目的?”
江子笙點頭,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張大福可算是扳倒任錦明的一個有力證人,你這麼快就殺了他,現在死無對證,拿任錦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
“子笙你太天真了,我的目標可不是任錦明。”任錦軒輕聲笑了笑,轉身看向江子笙,“拿你的化屍水用用。”
“……”江子笙拿出化屍水,疑惑地看了任錦軒一眼,不解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化屍水?”
“不要忘記本君的七十二暗衛。”任錦軒慵懶的聲音有些縹緲的迴盪在空中。
江子笙瞭然的點點頭,看着他動作優雅無比的將化屍水倒在張大福的屍體上面。眸子微微變深了幾分。
她之前做這事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瘮人,現在看到任錦軒重複着她之前在回春堂的動作,整個人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屍體最後化成了一灘黃色液體,以極快的速度揮發着,沒過一會,便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跡。
任錦軒伸手拉過還在發呆的江子笙,走出這個味道有些濃重的地牢。
一進房中,江子笙便再也忍耐不住,沒等任錦軒坐下,便開口質問道:“任錦軒你還沒告訴我,你說的目標到底是誰呢?”
任錦軒看着江子笙這急性子的小模樣,啞然失笑,依舊不慌不忙地倒了兩杯茶,其中一杯遞給江子笙,端起另一杯,慢慢地品着。
江子笙哪還有心思品茶,本來天氣就熱,回春堂單單是今天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整個人都急上火了。
“任錦軒你好了沒有?”江子笙拉了拉任錦軒豔紅色的寬大袖口。
任錦軒慢慢地仰起頭,俊眉微微蹙起,凝望着江子笙那張嬌俏的小臉道,聲音似乎帶了一分幽怨:“夫人一口一個任錦軒,這樣的稱呼怕是不妥吧?”
“……”
江子笙怪異地盯了任錦軒一眼,急切地道:“錦軒,錦軒,好錦軒,這樣行了吧?”
任錦軒依舊搖頭,琥珀般的眸子蘊含着些些笑意,繼續一本正經地道:“這樣還是有些生疏,爲夫叫稱子笙爲娘子,子笙該如何稱呼爲夫呢?”
江子笙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心裡卻在不停地打着鼓,難道要她叫任錦軒相公嗎?
可是光是想想,她的渾身雞皮疙瘩就冒起來了。
窗外的蟬鳴一直知了知了的叫個不停,把江子笙的心攪得煩亂起來。
“嗯?”任錦軒許久沒聽到江子笙的回答,漫不經心地擡起頭,與她深深地對視着。
任錦軒的五官一直很完美,尤其是他的眼睛,彷彿天生就有一種魔力,每次江子笙跟他對視,都會不由自主的敗下陣來,這次也依舊沒有例外。直接被勾的心神搖曳起來。
“夫,夫君……”江子笙話一出口,一張小臉立即紅的跟晚霞一般,一顆心也跟着燒了起來。
“真乖。”任錦軒寵溺地將江子笙拉到懷中,俯下頭,準確無誤的吻住了她粉嫩的脣瓣。
江子笙原以爲任錦軒會像往常一樣,將她攪得天翻地覆,卻沒想到他只是淺嘗輒止,沒一會就離開了她的脣,只是眼神依舊寵愛着。
江子笙心忽然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麼東西,漂亮的眼眸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任錦軒將江子笙扳正,看着她如同水蜜桃一般的小臉蛋,聲音帶了幾分捉弄地道:“怎麼現在不問爲夫了?”
聽到任錦軒的話,江子笙才驀然想起,自己還有重要事情沒有問任錦軒,立即從他懷中跳了出來,一臉正色地道:“沒錯,快說,你的目標不是任錦明,那是誰?”
“自然是任錦明身後的那個人。”任錦軒無奈地敲了敲江子笙停工的小腦袋,“娘子想想,任錦明爲什麼會大費周章的弄垮回春堂?他不過一個庶子,又哪裡來的膽量?”
江子笙聽到任錦軒的分析,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說任錦明的身後還有一個勢力?他之所以對付回春堂,也是因爲他身後勢力在授意?”
“沒錯,任錦明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奪走世子的位置,除非藉助一個強大的外力。”任錦軒將茶杯輕輕地放到桌上,脣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