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衆人都是心思各異,除了沒心沒肺的任容萱。
她連着吃了三碗足量的米飯,打算再給自己盛一碗餃子的時候,被老王妃的斥責的眼神叫住了。
她訕訕地放下碗,幽怨地看了眼老王妃,轉身去後院咬葡萄了。
“胃口怎麼突然這麼好?”江子笙坐到任容萱的身邊,她只吃了一碗飯便吃不下了,還是在任錦軒的強迫下喝了一碗去了油的雞湯。
任容萱瞟了眼夙夜的方向,花癡的捧起了臉頰,滿腦子都是粉色泡泡,“大概是因爲閣主秀色可餐吧。”
“可你嫁的人是夜國太子,怎麼辦?”江子笙開玩笑地看着任容萱,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着。
“看着我們家朗星風,我可以吃兩碗半。”任容萱一想起朗星風,眼中不覺又多了幾分甜蜜。
她就喜歡朗星風那副口是心非的傲嬌樣子。
江子笙嘴角抽搐了下,她自認爲自己已經夠花癡了,卻沒想到任容萱竟然比她更上一層樓,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呢?
“話說錦軒長得也不賴,若真是秀色可餐,你現在體重也該超過三位數了。”江子笙單手撐腮,不太誠意地替任錦軒打抱不平。
“我哥長得是很妖孽沒錯,但是我從小到大都對着他那張臉早就免疫了,再說我哥就是一座冰山,我沒被嚇得皮包骨已經萬幸了,我以前那麼瘦都是因爲被他嚇的。”任容萱瞥了眼站在雪中的任錦軒,惡寒地抖了抖。
或許任容萱的表情太過認真,江子笙也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容。
任容萱嘴裡的冰山哥哥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可是一頭狼,渾身點着火的餓狼。
“嫂嫂,怎麼突然笑的這麼的少兒不宜?”任容萱賊兮兮地湊到江子笙面前,嘟起了水潤潤的紅脣,調皮地眨了眨眼。
“咳咳……什麼少兒不宜,你別想太多。”江子笙乾咳兩聲,將頭偏向一邊,心裡嘀咕了兩聲。
她表現有那麼明顯嗎?少兒不宜?她一向都清純跟白蓮花一樣纔對吧。
“我什麼想太多,你看看你的表情,眉目含春,嘖嘖,一看就是對我哥不懷好意。”任容萱興奮地將江子笙拉了過來,完全沒有一點郡主的自知自明。
最近嬤嬤教了她很多閨中密事,她一直都沒機會嘗試,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有經驗的,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什麼眼神,我哪有這麼豪放,就算不懷好意也是你哥,不是我啊。”江子笙點了點任容萱的額頭,撥開她那張八卦臉,便要離開。
“原來不懷好意是我的冰山哥哥啊,他怎麼不懷好意的啊,嫂嫂。”任容萱哪裡會放過江子笙,緊緊地抓住她的衣袂,在她耳邊惡作劇地吹了口氣。
江子笙打了一個寒噤,迅速拉開任容萱和自己的距離,略帶好奇地道:“任容萱,是不是教習嬤嬤跟你說了什麼?”
任容萱臉難得一紅,而後不勝嬌羞地埋下了頭,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嫂嫂你果然是過來人,一猜就中了,教教我經驗唄。”
“任容萱你知不知羞的嗯?”江子笙沒想到任容萱這個小妮子的思想竟然比她這個現代人還要開放,當下掃了周圍一眼,低聲道,“晚上你來我房間,我告訴你。”
“嫂嫂要跟我做親身示範嗎?”任容萱眨了眨明媚的眼,繼續天真無邪地問道。
只不過她的這句話才說完,便招到了江子笙的狠狠暴擊,當下疼的揉起額頭。
而任錦軒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略有不解地看了眼任容萱,“你要子笙做什麼親身示範?”
“啊哈哈……”任容萱尷尬地笑了兩聲,灰溜溜地跑到了江子笙的身後。
她就算臉皮再怎麼厚也不好意思問任錦軒房中之事。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任錦軒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在房裡跟江子笙是怎麼熱情似火的。
上來,自己動?
阿呀呀……一想到那幅少兒不宜的畫面,任容萱的內心就激動的上躥下跳了。
她再一次看了眼生人勿近的任錦軒,更加確定了自家的哥哥一定是霸氣凌然的類型。
隨後她又掃了眼江子笙,不由生出了一絲絲同情。
江子笙看着任容萱臉色變化多端的表情,內心發冷的抖了抖。爲什麼她感覺任容萱眼神中,透着一種讓她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任容萱,千萬不要把你腦袋的想法告訴我。”江子笙略帶警告地掃了眼任容萱。
任錦軒見自己的小妻子跟着任容萱打啞謎,不由蹙了蹙眉。
他們兩個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能聽的?
江子笙暗瞪了眼蠢蠢欲動的任容萱,連忙將任錦軒拉到了一邊,轉移話題道:“任錦軒你怎麼將客人丟在客廳就過來了?”
“夙夜正在跟母妃批命,本君念着你,便過來了。”任錦軒不滿小妻子提到別的男人,捏了一把她的鼻子。
江子笙吃痛地摸住鼻子,拉掉他作亂的手,“你去把夙離抱過來吧,那小傢伙也很喜歡你的。”
任錦軒不以爲然地挑了挑眉。
夙離的確乖巧的沒話說,還有着人小鬼大的機靈,但憑着男人的直覺,他能百分百確定,夙離絕對不是喜歡他。
而且他怎麼看都覺得那個小鬼頭在撮合夙夜和自己的小妻子。
“怎麼不去?”江子笙戳了戳任錦軒結實的肌肉。
"好,我現在便去。"任錦軒說完便轉身出去,把後院又讓給了江子笙和任容萱
"看我幹什麼?"任容萱見江子笙靠自己越來越近,那不善的目光,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臉。
"我想了想,你還是找嬤嬤去了解你想知道的事情好了。"江子笙現在還信她就有鬼了。
任容萱懂的一定比自己多,絕對是無師自通那一類型的。
"子笙嫂嫂……嬤嬤哪有你這麼貼心啊,我保證不將你和哥哥的事說去。"任容萱說完話便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江子笙呵呵一笑,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任容萱可憐兮兮地看着江子笙,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嫂嫂,你看母妃的年紀那麼大了,一定希望我爲任家儘早開枝散葉,你若是不教我,可就是任家的罪人了,母妃會不開心的。"
“這個你放心,我相信妹夫這方面的能力一定會超乎你的想象。若是他真的不行的話也沒關係,你嫂子可是名副其實的神醫,保證你三年抱兩,如何?”江子笙甜甜一笑,再次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任容萱的無理要求。
“……”
任容萱不甘心地看了江子笙一眼,最後甘拜下風。
江子笙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若是再纏着下去,豈不是說自己的男人不行?
江子笙揚起脣角笑笑,語重心長地又安慰了任容萱幾句,轉頭便看到任錦軒已經把小小夙離帶進來了,還有閒雲野鶴的夙夜。
江子笙有些驚訝,任錦軒怎麼會突然跟夙夜和諧起來,看到小夙離向自己撲過來,便猜到了幾分。
“孃親,夙離馬上要走了,你跟爹爹告別一聲吧。”夙離抱住江子笙的脖頸,對着她的臉吧唧親了一下。
“夙離不想陪着孃親嗎?”江子笙倒是覺得若是夙離不想離開的話,夙夜可以自己先回去。
夙離糾結了一下,而後堅決地搖了搖頭,依依不捨地道:“夙離捨不得孃親,可是夙離也要陪爹爹,爹爹一個很孤單的。”
江子笙聽到夙離的話,不由自主地看了夙夜一眼。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那裡,眼中帶着點點笑意,卻是將自己隔絕在了喧囂之外。
即使江子笙現在離他不遠,但她卻是覺得他們之間彷彿隔了幾個時空一般,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一向都知道他是獨來獨往的,之前甚至擔心夙離在他的身邊,會打擾到他,卻沒想到,他會跟孤單這個詞聯繫在一起。
那麼,他真的會感覺到孤單嗎?
夙夜見江子笙的眸子正看向自己,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江子笙看着這樣的夙夜,心裡忽地涌上了一絲辛酸。
夢中的情景又在這一刻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那塊墓碑刻上的幾個字,愛妻初瑤之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你認識初瑤嗎?”鬼使神差地,江子笙看着夙夜,吐出了一句連自己都驚訝的話。
說完她便怔住了,也有些後悔,自己唐突的跟夙夜說一個夢中的名字,還腦抽的問他認不認識。“抱歉……我一時口誤……”
江子笙本想解釋,卻在夙夜激動的眸子中,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的話。
在她問完話之後,夙夜看着她的目光一瞬間似乎多了很多情緒,炙熱,心痛,不捨……
江子笙從沒想到夙夜這麼清冷的一個人,也會像普通人一樣,擁有這麼多的情緒。
“子笙,你想起什麼了嗎?”夙夜走到江子笙身邊,想要去抓住她的肩膀,但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什麼?”江子笙一頭霧水地看着夙夜。
夙夜眼底涌起一抹失望,但很快,這失望的神色被一抹欣慰代替。
他又恢復了一慣清冷的樣子,眸子卻是認真無比地看着江子笙。
“初瑤,是我的妻子。”他對着江子笙緩緩地說着,如星辰般的眸子泄露了一絲壓抑的深情。
江子笙不敢置信地看着夙夜,更沒想到自己的夢境竟然是真的。
原來夙夜成親了,他的妻子真的叫做初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