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他們一行五人加上帶路的陸雨初,放輕了動作向着裡面摸索過去。`樂`文`小說`
這地方的確是夠隱蔽的,如果沒有陸雨初帶路,他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裡面居然會有人居住,而且人數還不少。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才更是凸顯出了陸雨初的不對勁兒。
這麼隱蔽的地方,這麼複雜的地形,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被困在裡面作爲“生育工具”和解決生理需求的女人可以輕易查探出來的。
更別說,按照陸雨初的說法,她不過是十年之前剛被抓進來的時候逃跑過一次。
這種有過逃跑歷史的人,不應該會被看守地更加嚴格嗎?
就算後面表現得很順從,也不會輕易放她出來“採風”吧!
可是,她現在走在前面的樣子,分明就是對這兒十分熟悉的,沒有半點茫然不解。而且,她的腳步甚至還帶着幾分輕快的感覺。
對於這一點,伊芙看得實在是太清楚了。
畢竟常年在外征戰的人,對於這種細微之處觀察的最爲仔細,因爲稍有不慎就會丟了命。而她作爲主帥,更是會連累了整個部隊。
陸雨初這樣的人,在她眼裡實在是不夠看的。
除了伊芙以外,最先發現不妥的就是頭腦比較清醒的榮季安了。他雖然沒有伊芙的那些本事,但他的確是一個相當優秀的演員。
榮季安每演一部戲,就會全身心地沉浸那個角色之中。這也是爲什麼他的精神狀態不好的原因,對於普通人來說,頻繁而深入地“變成”另一個人,就跟精神分裂差不多了。
但是,這樣的經歷也就決定了他一定會特別注意別人的特點,以便他能夠更好、更生動地成爲那個人。
在微表情和細微動作的解讀上面,榮季安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本事的。
而陸雨初現在的表現……
就算她臉上竭力表現出之前的那些神情,但眼角的那種色彩,還有微微勾起的脣角,無一不顯示出她此刻的好心情。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爲陸雨初想到大家就要得救了,所以心生喜悅。
可是,榮季安卻覺得哪種喜色和陸雨初表現出來的並不相似。
他皺了皺眉,努力說服自己不過是想太多了。
劉叔和另外兩個男人到沒有想這麼多,放輕了動作跟在陸雨初後面,握着的拳頭裡面都帶着些汗意。
就算陸雨初之前說過那些人已經離開了,他們此時還是有些緊張。
劉叔如今都四五十歲了,一直以來也就是作爲劇組的司機跑前跑後而已,曾經做過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幫人家在街上抓小偷而已。
另外兩人就更別說了,他們從學校一出來就進了公司,然後簽約出道,完全就是生活在熒屏之中的人,會的都是怎麼讓別人更喜歡自己,怎麼去討好投資商,怎麼去規避醜聞等等。
誰也沒有這樣驚險刺激的經歷。
這種事情,他們也就只有在曾經接過的劇本中看過而已。只是,在拍戲的時候,誰是英雄,誰是歹徒,誰該出什麼招數,誰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需要“受傷”,都是有事先安排的。
可是現在……
他們並不是在拍戲,而是真是的經歷。
大概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所以那些英雄電影總是受歡迎的。
平時沒有顯露出來,但到這個時候,除了緊張之外,他們更多的是覺得興奮和刺激,還有一種滿足感。這個和拍戲的感覺截然不同。
沉浸在這種感覺中的他們能夠維持住清醒不衝動就已經夠好了,哪還有精力去注意陸雨初?畢竟,在他們眼中,陸雨初應該算是自己這一邊兒的人,是不需要防備的。
比他們更加興奮的就是陸雨初本人了。
當幾人終於看見了房屋的影子時,陸雨初飛快的竄了過去,像是一隻投進夢寐以求的歸宿中的乳鴿。
“哎!”劉叔想要阻止她,卻慢了一步。
幾人還以爲她是急着救人,趕緊跟了過去。
榮季安腳步一頓,眉頭一直沒有鬆開,但看着其他幾人的背影,還是擡步跟上了。
這院子看上去並不大,最多也就能住下十幾個人的樣子,倒不像是陸雨初所說的那樣,有大批的人被關在這兒。
不過,幾人也是在農村待過的,知道這種房子裡一般都有地窖之類的空間,完全可以裝下更多的人。
院子裡十分安靜,的確像是沒有什麼人的樣子,剛剛竄進來的陸雨初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大概是去放出其他人了?
他們在院門口躑躅了幾秒鐘,就推開了外面的柵欄門走了進去。
結果,剛一進院子,他們就聽到呼呼的聲響在身後傳來,下一刻幾人就被撲倒在地!
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榮季安四人就已經被對方捆住了手腳,在院子裡坐成了一排。
有人擡了桌椅出來,坐在他們正前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是,這男人長得並不難看,甚至不帶一絲猥瑣的感覺,坐在那兒正氣十足,臉上的五官十分端正。
可以說,給他一身警服他都可以去演一個爲人民服務的好警察了,完全沒有違和感。
他身後站着另一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有一點兒銅錢大小的燙傷印記,除此以外也是相貌周正,身上還有一種江湖人有的匪氣,並不讓人覺得厭惡。
但就是這兩個人,偏偏是他們這個拐賣團伙的頭目!
更讓榮季安他們心生反感的是,之前帶着他們一路走過來,口口聲聲說是要“救出其他人”的陸雨初,這會兒正柔順的依偎在坐着的那個男人的腿邊,就像是一條被馴服了的寵物狗!
“大哥,他們都是大明星,價格肯定很貴的!”陸雨初衝着那個男人笑了一下,還帶這些小心翼翼的感覺,“外面的車子裡還有女人,長得可漂亮了!”
說着,她望向了榮季安幾人,眼神掃來掃去,突然神色變了一下,正要再說什麼,卻被那個男人一腳踹開了。
“媽的!”這男人一開口,倒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正義感”,頓時變得兇惡起來。
他看了看榮季安幾人:“居然是明星!你媽的腦子是不是殘了?這種人能弄過來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注他們?!到時候被發現了我們就他媽完了!”
說着,他還不解氣地站起來去踹了陸雨初幾腳。
那力氣,看的榮季安幾個大男人都覺得疼。
而且,陸雨初還的的確確是才生過孩子沒多久的女人。
可是,讓他們驚訝的是,就算痛地直打顫,陸雨初也依然沒有怨言,甚至在男人停下了毆打之後討好地又一次湊了過去:“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大哥你別生氣了,彆氣壞了你的身子。”
那男人好像是在發泄了怒氣之後也冷靜了一些,伸手在陸雨初身上摸了摸,放柔了聲音說道:“疼不疼?你知道我是很疼愛你的,可你怎麼就不聽話呢?如果你不做錯事,我就不會打你了。”
“大哥你說得對,都是我太笨了,是我的錯。”陸雨初完全沒有感覺到這有什麼不對,反而十分贊同那個男人的話,還柔順的低頭,像是一條狗,在男人的腿邊蹭了蹭。
榮季安幾人一下子就無話可說了。
他們真不知道對着這個陸雨初,是該仇恨還是該可憐。
這人完全就是一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終期患者了。
就像是動物園裡馴養小象,用一條鎖鏈將它圈在一定的活動範圍之類,等到後來解開了鎖鏈,它也不會逃跑了。
而這裡的人,分明就是一根大棒加一顆糖交替着“馴養”陸雨初。殘暴的對待,讓她知道敬畏,知道害怕,不敢輕易反抗。而這樣長期的暴力對待,一旦有人稍微給她那麼一點點好處,她就會將對方視作守護者,根本不會有違抗之心。
很多受害者就是這樣變成了施害者,反過來幫助歹徒加害其他無辜之人的。
“老大,這幾人該怎麼辦?”站在旁邊的那個壯漢指了指榮季安他們問道。
“還能怎麼辦?”這兩人原來是親兄弟,這還是兄弟團伙作案,而坐着的那個就是哥哥,“老弟呀,人抓都抓來了,難道還要放了他們去告狀?一不做二不休解決了,這幾人應該能出不少貨,到時候剩下的外皮燒了一埋,誰知道怎麼回事?待會找機會讓這娘們兒帶人過去把外面的女人也給弄進來,車子直接推到河裡。這地方山路不好走,出個車禍,車毀人亡不是很正常嗎?”
“這倒也是。”那個二弟贊同不已,“有陸雨初在,咱們再穿上他們的衣服,外面的女人應該很難第一反應就認出來不是熟人。等她們把車門一開,嘿嘿,咱們就有新的出貨人了!到時候,兄弟們也能嚐嚐鮮啊!”
他的話一說,這院子裡其他站着的男人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只不過礙於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免得讓外面車裡的女人聽到,這些人的聲音都低低的,聽上去更是有些陰沉,讓人頭皮發麻。
榮季安他們心頭髮涼。
女人出貨肯定指的就是陸雨初之前說的生孩子,男人……
自然就是買賣人體器官!
這種事情他們在網絡上已經聽說過很多次了,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撞到了自己身上來!
剛剛的那點兒熱血早就已經消失了,劉叔幾人恨不得把陸雨初千刀萬剮。都是這個女人!
果然,這世道做好事一定是要謹慎的。那樣的山道,一個女人究竟是怎麼順利地從這麼隱蔽的地方逃出去的呢?而且,就算再有同伴愛,被困了這麼多年,還不容易能夠解脫,第一時間不應該是逃得越遠越好嗎?居然還主動要求回來!
他們之前熱血上頭,這些東西竟然都忘記了!
榮季安卻是在自責着。
他明明已經發現了這個女人不對勁兒了,剛纔在外面就已經把這事情說出來。就算其他幾人不同意他的觀點,也應該盡力說服。說不定,他們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就因爲心存僥倖,總覺得這個女人也是個可憐人,不至於做出什麼壞事,所以就把那些都拋到了腦後。
如今倒好,一羣人都被抓住了。
不僅是他們,留在車裡的兩人估計也要捲進來。
畢竟有陸雨初帶頭,那兩人說不定真以爲是來跟他們會合。就算她們察覺不對想要開車逃走,這些人堵在車前,那兩個年紀不大的女人真的有膽子從這些人身上碾過去嗎?
到時候,這羣歹徒砸了車窗,那倆姑娘就危險了!
還有伊芙,這小丫頭今年才十幾歲呀!
這樣一想,榮季安心裡百般不是滋味,轉過頭就想對伊芙說些什麼。
可是,剛一轉頭他就愣住了。
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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