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姐,你怎麼樣?”
看到冷橫菸嘴角溢出鮮血,臉上帶着痛苦之色,花聽雨吃了一驚,立刻問道。
“我……我沒事,只要你能夠洗去血屍印,我就很欣慰了。”
冷橫煙微微一笑,看向花聽雨的目光,着實與平時的目光很不一樣。
此時此刻,花聽雨也沒心思追究她這目光中包含的複雜情愫了。
“冷小姐,剛纔你是故意停止了對地玄之氣的吸收,好讓我吸收更多的地玄之氣?是這樣麼?”
花聽雨忽然問道。
剛纔,她雖然一直閉着雙眼,但神識卻並沒有關閉。
現在仔細一想,便能夠猜想到剛纔的情況。
“聽雨,如果我繼續吸收地玄之氣的話,你只會功虧一簣,無法徹底洗刷掉血屍印的烙印,等於是白忙一場,而且你小命危矣。”
冷橫煙說道,“而我和你不同,我這次無法藉助地玄之氣療傷,起碼也還能活個一年半載,這在一年半載之中,說不定我能尋到保命之法,不是麼?”
聽到這番話,花聽雨心中極不是滋味。
“冷小姐,你爲了成全我,而犧牲了自己,你這是何苦呢?”
花聽雨搖搖頭,心中百味雜陳。
“不必多說,只要你的血屍印被徹底洗刷,那就是最好的。”冷橫煙說道。
花聽雨點點頭,也確實無話可說了。
欠誰的情,她也不想欠冷橫煙的情。
就算不至於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最起碼一點,花聽雨不想欠她的人情,更不想欠救命之情。
“冷小姐,你究竟得了什麼奇疾,能否說個清楚?”
花聽雨忽然道,“我正在研讀《東荒藥典》,在這本丹藥學典籍中,頗學會了一點煉丹製藥之術,你說一下你的奇疾所在,也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呵呵,有心了,只怕我說出我的奇疾,會讓你很心塞。”冷橫煙道。
“無妨,你只管說來聽聽。”
“聽雨,現在,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了?”冷橫煙那雙清涼如冰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花聽雨,問道。
“嗯,知道了。”
花聽雨點點頭,也不必迴避這個問題了,“難道,你所說的奇疾……”
“對,我所說的奇疾,便是我對你的這種情意。”冷橫煙惆悵地一笑。
“哦,真是如此?冷小姐,能具體說說你的奇疾麼?”花聽雨問。
眼下,她已經知道冷橫煙對自己的情意,乃是因她所中奇疾之故,所以說到此事,心中不但沒有了先前的反感,反而覺得有必要幫她一下。
就像大夫遇到了一位病人一樣。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被我父親的一位仇家,號稱‘千古人渣’的陳西瓜所傷,此人將八階玄獸殞心驚情雀的雀涎之毒,打入我的血脈之中,令我長大之後,心中只會對女子產生情意,而對男子卻毫無感覺,這便是‘驚情’。”
冷橫煙說道,“我自己也知道,身爲女兒之身,自然不該對女子心生情意,但我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念,每每強加控制,心中便如遭重擊一般痛苦,輕則坐立不安,重則口吐鮮血,這便是‘殞心’。”
聽到這番話,花聽雨臉色微變。
“千古人渣陳西瓜?此人好生歹毒!”
花聽雨搖搖頭,自然是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道,“那應該怎樣解除殞心驚情雀的雀涎之毒呢?”
“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在這炎鼎溶洞之中,藉助地玄之氣來強化血脈,將血脈中的雀涎之毒抹殺掉。二是用八階玄獸古柯蛇的蛇膽,和八品玄木龍陽草調配之後,煉製出八品玄丹龍蛇丹,可以暫時性的緩解我血脈中的雀涎之毒。”
冷橫煙說道。
花聽雨點點頭,這兩種法子,可都夠難的。
第一種就不用說了,每三年才能進入一次炎鼎溶洞,而這一次對冷橫煙來說,算是失去了機會。
第二種法子,那至少也要到了凝氣八境的第八境氣海境之後,才能夠具體施爲。
“聽雨,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不知你肯不肯?”
冷橫煙忽然道。
“什麼忙,你說吧。”花聽雨道。
“接下來,至少三個月的時間,你留在眨眼劍派吧,本派號稱丹劍雙絕,你可以按照我提供的藥方,幫我一起煉製龍陽丹,閒暇時我可以傳你幾套劍法,作爲答謝,你看如何?”
冷橫煙說着,眼色十分期待。
“這個……容我回頭與唐衝商量一下吧。”
花聽雨說道,“畢竟,我是烽火營之人,先前和唐衝一起加入眨眼劍派,只是爲了應付那歐陽瀚,真正要在這裡呆上三個月之久,我必須問一下唐衝的意思。”
“好,可以。”
冷橫煙點點頭,“此間的地玄之氣已經十分稀薄,我們離開這炎鼎溶洞吧!”
……
此時正是後半夜。
月黑風高。
在犀角城外的一座山岡上,一位頭戴血色蟒頭面具的中年男修,雙眼冷峻地望着城東烽火營的方向。
“血蟒堂主,召屬下三人前來,不知有何任務吩咐?”
此時,三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修,突然出現在蟒頭面具男修身後,問道。
“幾個時辰前,犀角城烽火營和馬尾城赤霄營聯手,摧毀了我血魂堂煉製屍儡的湖底秘窟,堂主已經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頭戴血蟒面具的男修,十分激動,“堂主發下話來,十二個時辰之內,凡是參與到摧毀我堂秘窟的敵人,盡誅,一個不剩!從第一個人,唐衝開始!”
“是!”
“血蟒堂主放心,我們決不會讓任何一位敵人活命,唐衝更是要將其碎屍萬段!”
“沒有人敢與血魂堂如此作對!唐衝,必死!必死!敵人,盡誅!盡誅!”
這三位血魂堂的屬下,雖然個個醜陋之極,但卻都是第五境氣泉境的修爲,肉身氣息強橫。
他們一邊低吼着,雙臂高舉,對唐衝恨之入骨的狠辣樣子。
“血卑,血賤,血窮,你們三位帶着三頭孽虎屍儡,一同出手將唐衝碎屍萬段!如果再失敗,你們不要活着見我。”
血蟒堂主扭曲着面容,說道。
“是!”
三位醜陋的屬下點點頭,旋即身軀一扭,三人同時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唐衝,敢與我血魂堂作對,你的死期不遠了!不遠了!”
山風呼嘯的山岡上,這位頭戴血蟒面具的堂主,雙拳緊握,語氣無比的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