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綾羅別院演武場。
劉佬這些弟子,大多自三流門派出師,還有一些沒等到出師,門派便解散了……所以她們本身實力,多在煉氣一重到兩重之間。
只有寥寥幾人,達到了煉氣三重境界,當然,這幾人年紀也最大。
每個月的今天,劉佬都要現場指點弟子們修行,順便檢查一下修煉進度,算是督促。
此時!
距離開課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半小時……可40多名弟子,僅僅來了20多人,剛超過一半。
劉佬的臉色很難看。
綾羅別院的人都清楚,劉佬對時間的要求,特別嚴格……去年有一次,連澤妍花大師姐,都因爲遲到十分鐘,被劉佬責備了幾句。
今天的事,嚴重了。
剩下的20幾人,膽戰心驚,不斷眺望着遠方,心中祈禱着她們趕緊出現。
“算了,不等她們了……最近有人突破嗎?”
劉佬看了看時間,冷着臉問道,言語冰冷,宛如寒冬臘月的冰霜。
“沒、沒有!”
她們面面相覷,而後有些膽怯的低聲答道。
“懈怠、懶惰、放任自流……距離上一個人突破,已經過去整整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你們都在忙什麼?資質不高,不是你們懈怠的理由……看看今天,都過去多久了,還有一半人遲到,成何體統!”
劉佬柺杖狠狠一跺地板,嚇得這些女子臉色蒼白。
這時候,遠處終於有一個小姑娘小跑着過來。
他去年纔來綾羅別院,本來師從一個三流門派,沒想到掌門與人決鬥,直接被殺,她所在的門派,也旋即解散。
煉氣兩重的她茫然四顧,因爲有些靈縫天賦,便來了綾羅別院。
要知道,光是劉佬的修爲,已經超過了她之前掌門啊。
一個築基,甚至有資格創立一個二流門派了。
“站住!”
眼看小姑娘就要跑回隊列,劉佬壓抑着憤怒,冷漠說道。
“是!”
小姑娘嚇得一個哆嗦,直接呆在原地。
“你來綾羅別院多久了?”
劉佬問。
“一、一年,整整一年!”
小姑娘茫然失措。
“哼,煉氣兩重,修煉了整整一年,你現在是什麼修爲?”
劉佬狠狠質問道,言語中的嚴肅,令空氣都凝固了下來。
這一刻,所有徒弟都低頭不語。
劉佬訓斥遲到小姑娘,同時也是在訓斥她們……太不爭氣了。
“回、回劉佬的話……我……”
“哼,不用解釋什麼?一年過去,你還在煉氣二重,原地踏步……爲什麼?就是因爲你懈怠,懶惰……”
劉佬冷哼一聲。
平日裡,自己和她們以親人相待,但在修煉的事情上,她必須要嚴苛。
嚴格纔是愛。
劉佬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然而,他一句話落下,卻看到所有人視線愕然,滿臉震驚。
她順着那些目光轉頭,頓時自己也一臉不可思議……煉氣三重?
果然!
是煉氣三重!
劉佬腳掌一踏,直接掠到小姑娘身旁。
沒錯,其丹田氣海,迴盪着第三重的修爲,十分深厚。
當下,劉佬臉色有些怪異。
其實她罵這個小姑娘,有些遷怒……後者根基是三脈覺醒者,想要突破煉氣三重,怎麼也要五年左右……她只是生氣小姑娘遲到,以這爲宣泄口,罵所有人而已。
誰知道,這個小姑娘竟然真的突破了。
悉悉索索!
與此同時,剩下的十幾個人,也陸陸續續到來。
這時候,人們才真的目瞪口呆,膛目結舌。
突破了!
所有遲到者,全部突破了。
劉佬在風中凌亂,感覺世界都有些虛幻的不真實!
“劉佬,這是趙公子留給您的信,和一個箱子!”
被劉佬派去,照顧趙楚的姑娘,拿過來一個盒子,還有一封信。
“劉佬,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很抱歉,我毀了你的院子,還不小心毀了冰窖……感謝您千方百計幫我弄來的氣海丹配方……氣海丹,我煉出來了,本想第一顆送你您,但這些姐姐日夜照顧我,有些辛苦,第一爐我給了她們!”
“可惜材料不夠,我只能煉製三爐,剩下這兩爐,全部留給綾羅別院吧!”
“有緣再會!”
劉佬放下信,打開木盒。
這一瞬間,整個演武場充斥着濃郁到令人窒息的丹香,地面那些垂頭喪氣的雜草,似乎重新活過來一般,瘋狂的生長着,連乾枯的樹枝,都開始生長嫩芽。
氣海丹!
還是極品的氣海丹……親和度,能達到百分之60以上。
劉佬捏起一顆氣海丹,仔細觀察一番。
當年她在煉氣境,乃嫋花宗破格內門,氣海丹服用過成百上千,這一顆,絕對能排到前十。
“他……怎麼做到的!”
劉佬嘴脣乾枯。
她給趙楚找來的氣海丹丹方,乃是嫋花宗當年散落的贗品……可謂破綻百出。
她本意是用氣海丹嚇唬趙楚啊。
三天時間。
竟然能煉製出如此極品的氣海丹……這是個妖怪嗎?
劉佬幾十年古井無波的內心,今天翻騰起滔天巨浪。
……
城外三百里。
呂休命領着趙楚,朝着一個二流門派走去。
煉典宗。
嚴格說起來,這個宗門算不上什麼門派,更像是一個商會……一個專門從事煉氣大典的商會。
每年,全國武院學生畢業之際,煉典宗開啓宗門。
宗門並不收徒弟,甚至主持煉氣大典的築基強者,都是僱傭關係,往年甚至出現過九大派長老來主持大典的盛況。
一次大典,持續三天……因爲人數太多,大典會持續半年左右,開啓幾十次。
煉典宗的氣海大陣,據傳是九大派之下第一陣……這半年時間,也會有不下30名各宗各派的築基強者,前來主持……能碰到九大派長老,你就賺大了。
曾經有二流門派的弟子,來煉典宗煉氣,最終被九大派長老看中,直接魚躍龍門。
這種好事,幾乎隔幾年就會發生一次……這也使得不少不缺錢的二流門派弟子,更願意來煉典宗碰碰運氣。
坊間傳言,這神秘的煉典宗,背後是一名皇庭王爺,所以再能如此特殊……當然,煉典宗的收費,也是昂貴到咋舌。
參加一次煉氣大典……5000萬金幣起步。
這也是一道恐怖的門檻,否則每年來煉典宗的學生,會踏平這個小小宗門。
“找個中介,參加煉氣大典也好……不比九大派差,還沒有多餘煩惱……不錯……”
這煉典宗的性質,就是一個抽成的中介機構,能拿錢解決的事,最舒坦不過,趙楚喜歡和中介機構合作……簡單粗暴,童叟無欺。
……
шωш●тTk дn●¢ O
煉血軍營。
宗門早早便佈置下一場試煉大陣……此時,在宗門之外,幾百少年躍躍欲試,等待着試煉開始。
他們當中,最弱的少年,都是七脈覺醒……更多的是八脈!
……
武龍宗!
嫋花宗!
風玄池!
青木宗!
……
玄炎宗!
巖塵宗!
萬劍宗!
紫海宗!
……
其他八大門派,同樣是如此盛況。
百城前來的巔峰少年,都在一臉肅穆的等待着試煉開啓。
來接待他們的弟子,一襲宗門專屬法袍,器宇軒昂。
沒錯!
這些人就是三個月前,提前拜入九大派的天驕……四萬妖一代。
主持這次試煉的主考官,赫然便是三個月前的領袖強者,如今的破格內門。
望着曾經的同學,如今已紛紛引氣入體,靈力繚繞,最次的也煉氣兩重,山下等待考覈的少年,瞳孔赤紅,恨不得立刻進入宗門。
……
一天之後。
試煉爲何還不開始?
一天的等待,九大派似乎商量好了一般,全部沒有開啓試煉……根據往年的經驗,此刻試煉應該已經結束纔對。
九大派……再等什麼?
……
宗門內……議事廳!
所有宗門都接到了一個信息。
少將武院的學生,畢業了。
這個消息,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少將武院,大帝曾下令,這個武院畢業的學員,可無條件拜入九大派。
少將武院第一任校長,那可是大道金丹的四方殺神……呂休命。
可之前傳言,少將武院明年纔開始招生啊,怎麼就有學生畢業了……要知道,武院的選址,也就在3個月前,四萬妖一代結束之後啊。
一個人!
消息中……第一屆學員,只有一人。
如果人數衆多還好說,但僅僅一人,則有些微妙了。
這第一人,對九大派的選擇,決定着以後整個少將武院的偏好……要知道,少將武院可以面向全國招生,真正開啓之後,必然是天才雲集,妖孽叢生……這是人才的搖籃,九大派紛紛想要掠奪學生啊。
正因爲如此,九大派本該早早開啓的試煉,一直在推遲。
他們只有等到少將武院那唯一的畢業生,選擇之後,才能招收普通外宗。
這是對少將武院的尊敬。
是對四方殺神的尊敬。
況且……呂休命看中的第一屆大師兄,還是唯一一人,能是凡人嗎?
說不定是……靈體!
九大派每一宗的議事廳,都懸掛着一枚玉珠……只要這玉珠亮起,就證明少將武院的天驕,選擇了自己宗門。
外界那些所謂天驕的嘈雜,根本無法引起大人物半點注意。
他們唯一的關注點,都在少將武院第一人之上。
……
紫海宗!
每一名長老,都擁有一座靈氣繚繞的山峰。
那些山峰中央,矗立着一座巍峨嶙峋,格格不入的森白色山峰。
走進看去,才知道,這龐大的山峰,竟然被厚厚的冰層所覆蓋,三裡之外,便冷的人牙齒哆嗦。
君塵峰!
這座山峰,屬於掌門親傳……王君塵。
他雖是弟子,卻享受着長老待遇,高高在上。
入宗短短三個月,修爲悍然突破到煉氣七重,這種速度,恐怖絕倫,簡直驚悚,哪怕是修煉了七、八年,即將出師的弟子,都對王君塵禮遇有加,客客氣氣。
此時,君塵峰峰頂,矗立着一名白髮白眸,一襲白袍的青年。
他宛如天地間一片永恆的冰凌,萬古不化!
“三弟,這麼久了,你在哪裡!”
“二弟,在那邊,你過的好嗎?”
“二弟,三弟……我想你們了……”
隨後,王君塵找出一隻燒雞,狠狠咬了一口……可惜,當年在無悔戰場的味道,終究是找不到了。
……
煉血軍營!
黃靈靈一襲勁裝,將其身材襯托的更加驚心動魄……她是主持這場試煉的主考官,破格內門。
沒有!
她看遍了來試煉的每一名少年,沒有趙楚的身影。
甚至連襄風武院的學員都沒有。
“聽說馮浩嚴被人打傷了,這個人就是少將武院的第一名弟子……爲什麼不是趙楚師兄呢?”
黃靈靈神情有些憔悴,有些失落。
呂休命出世自煉血軍營,所以黃靈靈知道的多一些。
……
“簡直是個廢物!”
萬劍宗。
同樣在長老匯聚的山峰,有一座東元峰。
劉月月睜開雙眸,頓時地面溝壑縱橫,宛如被萬劍斬過。
宗門發來傳音玉簡。
這次主持新弟子試煉的馮浩嚴,在襄風城被人重傷,宗門拜託她出山,去臨時主持一下。
咻!
萬劍宗之外,等待試煉的弟子們熙熙攘攘,嘈雜成一片。
就在這時,天空陡然被一斬爲二。
一柄足有十丈之長的璀璨巨劍,宛如純金鑄造,鋒芒萬丈,令人膽戰心驚,一瞬間想要跪下。
一劍!
天地斷裂!
一道足有百米的恐怖劍痕,將大地生生斬裂,溝壑深不見底。
“從現在開始,胡言亂語者……斬!”
短短三個月,劉月月暴瘦。
如果熟悉的人,或許能從其五官上,看出一些曾經的胖妞形象。
全場噤若寒蟬,包括四萬妖一代那些提前入門者。
沒人敢說話。
劉月月,那是斬過內宗弟子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