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中誕生的人類，與艦隊合體之後，會產生不妙的反應。會被宇宙直接判定爲四維生物，所以，地球艦隊藏不住了……對吧！”
“您之前說過，我們培訓的時候也說過。我們地球艦隊的殺手鐗，是隱藏能力。”
“那些一出生就擁有了超高腦域開發度的人，會令地球艦隊暴露，簡直是災難。”
“這很危險，可能會令地球艦隊全軍覆沒。”
金髮青年答道。
這些都是滾瓜爛熟的知識，從來到地球艦隊之後，金髮青年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接觸。
“沒錯，其實我一直認爲，地球文明，是找到了一個宇宙中的漏洞。”
“我們是幸運的種族。”
“因爲我們人類肉身的力量，弱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哪怕腦域電波再強，也被判定爲蟲子級別的三維生物，我們在食物鏈最底層。”
“而我們製造出了龐大的艦隊，擁有着毀滅四維神的力量，偏偏艦隊是冷冰冰的鋼鐵，意識電波爲零。沒有智慧的生物，這同樣是食物鏈底端的存在，和一座沒有爆發的火山一樣。”
“而人類駕駛艦隊，宇宙意識依舊是將我們看做是兩個分開的個體。所以，這個漏洞成了地球艦隊得天獨厚的特徵。”
“我們是最擅長僞裝的文明，也是很幸運的種族。”
“但漏洞，終究是漏洞！”
“人族的運氣，不可能一直存在。”
“地球的繁衍進化，真的很慢，而且還有各種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在我們的母星，能將腦域開發到有資格駕駛戰的精英，簡直是少之又少，這是制約人類發展的最大瓶頸。”
“悲哀的是，我們不僅無法干涉地球繁衍的速度，就連在宇宙中誕生的孩子，都會被判定爲四維文明。”
“這很令人苦惱。”
“所以宇宙艦隊的科研人員或者軍人、官員，都不允許生孩子，但你可以找伴侶結婚，可以去做你們喜歡做的事情。”
前輩嘆了口氣。
無數人幻想過，假如可以在艦隊裡生孩子，從小就接受戰艦的頂級知識，那該是多麼輝煌的場面。
地球艦隊人員不足的困難，十幾年就可以攻克。
但也僅僅是幻想。
誰都不敢再宇宙世界生孩子，以前也有些膽大妄爲的人，但他們的孩子，直接被艦隊法庭毀滅。
沒錯。
就是喪盡人力的毀滅。
對一個新生兒，法庭判決了死刑。
因爲這些事情，有一段時間宇宙艦隊發生過動亂，所以議會便有制定了一條法律。
人類那些精英想要踏上太空，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步驟，就是抹去你體內的生育基因。
這不人道。
但在整個文明的生存面前，所謂的人道，就是個笑話。
在場所有人，都已經被抹去了生育基因。
“所以，兩個教授口中所說的‘鷹’，就是在宇宙中生下的一個孩子？”
金髮青年撇撇嘴。
他體內的生育基因雖然被抹去，但自己的優秀基因樣品，已經留在了地球，也早已經被國家科研機構克隆去了。
自己不用擔心兒子的問題，當然，滿腦子科學的人，也懶得注意自己的後代。
在宇宙艦隊，也有很多辣妹，他完全有時間交女朋友。
“不、不是一個！”
“嚴格意義來說，是一羣，或者說是一批。”
前輩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道。
“上帝……這裡的人，都這麼飢渴嗎？生一批孩子，這得多少人結婚？我打賭絕對有私生子。”
“難以置信。”
金髮青年誇張的皺着眉。
“年紀輕輕，腦子裡想什麼呢！”
“地球艦隊對人類繁衍的研究，早已經不限於自然生育。”
“這麼和你說吧，那一批‘鷹’，是亞特蘭蒂斯科技的學者，留下的寶貴科研結果。”
“而我們公元世紀時代的科研人員，也只有第一批人，生過幾個孩子。後來者，根本就沒有誕生過一個新生兒。”
前輩只需要一眼，就看穿了年輕人腦子裡的齷齪。
隨後，他又繼續解釋道：
“亞特蘭蒂斯科技時代的人，對宇宙嬰兒的研究，一度達到狂熱，甚至差點暴露座標，將地球艦隊陷入滅種危機。”
“他們嘗試過自然生育，可惜，自然生育的孩子，終究不太完美。雖然成長速度能快一些，但快不了多少，而且有暴露艦隊的危險，直接放棄。”
“之後，他們嘗試試管基因，利用遺傳學，誕生出試管的天才嬰兒。雖然進步巨大，但同樣不符合要求。”
“試管嬰兒也涉及到了傳承基因，他們的腦域被判定爲與與生俱來的強大。這一項研究，被艦隊直接抹殺。”
“最終，先輩們又嘗試了無數次基因傳承，但一一失敗，其中也發生了很多事件，大部分是絕密，我們也看不到，不過這也不重要。終於，他們找到了一種方式，可以讓試驗品出生，就達到腦域巔峰，可以直接上戰艦戰鬥。”
前輩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閃爍着對科學的狂熱。
亞特蘭蒂斯時代，也是個瘋狂的時代。
現在的世紀文明，無論各個國家，各個人種，從小會有道德的很多約束。
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讓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很難徹底擯棄人性。
而亞特蘭蒂斯時代，就沒有那麼多道德觀念，他們甚至沒有姓名，只有一個字的代號。
他們鑽研科技，就要不顧一切，解剖個別罪犯，就是家常便飯。
有些科學家發了瘋，連自己都解剖。
“哇，是最強嬰兒嗎？”
“父母是誰？”
金髮青年瞳孔閃爍，似乎也在幻想着最強嬰兒的模樣。
“你錯了。”
“不是嬰兒，我說的是試驗品。”
“嚴格的說，這就是一顆單純的大腦。”
前輩打斷金髮青年的話。
“大腦？”
金髮青年蒙了。
他培訓的內容裡，幾乎沒有關於宇宙嬰兒的介紹。
“當初亞特蘭蒂斯很多科學家全身細胞枯萎，面臨自然死亡，他們想到了一個很詭異，也很天才的辦法。”
“將自己即將死亡的大腦，從身體裡剝離出來，然後放置在一個特殊研製的容器裡。之後，在特定的程序下，容器裡的液體，會讓這個科學家的所有記憶細胞全部殺死。最後，一種全新的營養液，會代替死亡細胞，重新讓這顆大腦復活。”
“復活之後，這顆大腦的潛意識層並沒有被破壞。被摧毀的，只是一個活人的表皮記憶。”
“然後，艦隊會在地球尋找腦域開發度不夠的志願者，替換這顆大腦。”
“這樣，就可以製造出一個全新的人，一個出生就擁有駕駛艦隊能力的人。”
前輩解釋道。
“天吶，這簡直違揹人權啊。”
“科學家的表皮記憶全部死亡，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死亡。”
“志願者失去了大腦，也是自殺行爲。”
“用兩個人的生命，換一個戰爭機器嗎？”
金髮青年很聰明，瞬間就找到了關鍵。
這個新誕生的變異人，根本就是戰爭機器。
他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意識。
“你猜的沒錯。”
“這顆全新大腦在移植之前，會被編輯各種偏執的性格程序。”
“比如，無畏、忠誠、善良。也可以惡毒、嫉妒、殘忍。你可以直接將智力提升至巔峰值，其實真的挺可怕。”
前輩也心悸的點點頭。
這真的是戰爭機器。
“爲什麼會失敗？”
“用一個人的大腦，另一個人的身體，這和地球艦隊的特徵，有異曲同工的方式，都是組合！”
金髮青年好奇問道。
“可惜啊。”
“宇宙不會永遠眷顧人類，這種組合方式，再一次宣告失敗。”
“變異大腦只要出現，地球艦隊便會出現四維文明的徵兆。”
“最終，宇宙造人計劃，宣告徹底結束。”
“而亞特蘭蒂斯時代，也是最後一個製造宇宙人的時代。”
“到了現在，我們世紀時代的人，更加心慈手軟，我們都有各自種族的道德觀念，我們更沒有指望。”
前輩苦笑一聲。
這也是個極大的諷刺。
亞特蘭蒂斯時代，窮盡了一切方式，竟然在宇宙中創造不出一個合格的人。
其實地球母星真的太脆弱。
這個命門存在一天，地球艦隊就寢食難安。
假如宇宙中可以創造人，地球這顆母星，也就可有可無了。
但很多事情，很難如願。
“那‘鷹’呢？”
金髮青年連忙問道。
“‘鷹’，就是當初那一批大腦的代號。”
“當時一共有七個吧。”
“其中四個，當時差點引動四維風暴，當場便被毀滅。”
“剩餘三個，其中一個由於裝置紊亂，自然死亡。”
“另一個已經編輯了大量的思維性格程序，但又找不到寄替，最終被毀滅。”
“而現在，只留下了最後一個‘鷹’。”
“他一直沒有被編輯程序，目前被科研院放置在大監獄的最深處。”
“最後一個鷹事關太重大，只有大監獄那種地方，才能保證安全。”
前輩道。
“這個‘鷹’和兩個老教授，是朋友？”
金髮青年眼珠子轉了轉。
“不是朋友。”
“是兄弟。”
“兩個老人的代號，一個是七，一個是九。”
“他們其他的兄弟，都自願奉獻了大腦，成爲了‘鷹’”
“最後一個‘鷹’，曾經的代號是一。”
“我看過一些名人介紹，這個一，可能是類似於父親的角色，在地球將他們兄弟都養活大。”
前輩唏噓了一聲。
“真是個偉大的時代。”
金髮青年震撼了。
原來在亞特蘭蒂斯時期，地球人竟然如此瘋狂。
都已經最後一顆大腦了，兩個教授竟然還想要讓其去奉獻。
“對了，‘鷹’只是個大腦，到了入侵者文明之後，怎麼辦？也是找一個身體寄居嗎？”
金髮青年又問。
“對。”
“探測器承載着一顆大腦，依舊是三維生物。”
“到了入侵者文明，探測器會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宿主，甚至是與死亡後的破維神，有一定關係的宿主。”
“然後，在探測器的幫助下，大腦可以殺死那個宿主，從而完成寄生。”
前輩答道。
這時候，值班室外想起了一陣刺耳尖鳴。
人們清楚，這是前往200光年外四維文明的探測器，在出發。
接下來的時間，地球艦隊將檢修各種設備，然後開啓耗時200多光年的征戰旅程。
但願，去入侵文明的行程，也能一切順利。
但願最後一個‘鷹’，能發揮極致的智能，將那個入侵文明，徹底摧毀。
前輩心中祝福着。
“不對啊，大腦寄生，不是會引起四維波動嗎？”
金髮青年又問。
“哈哈，傻子。”
“在文明內部怕什麼，又不是在宇宙中心。”
這時候，另一個科研人員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金髮青年站起身來，透過巴掌大的窗戶，他眺望着漆黑的宇宙，陷入了惆悵。
一個人，該有多麼渺小。
……
“對了，每次出征前，不是有一天狂歡日嗎？”
金髮青年突然道。
衆人點點頭。
誰都不知道下一場戰爭，會遭遇什麼敵人，所以在踏上征途前，艦隊會有一次狂歡日。
“有個辣妹聚會，我得去參加。”
“正好值班結束，我得回去弄一個酷一點的髮型，我喜歡辣妹，哈哈！”
金髮青年火急火燎。
“辣妹，很辣嗎？”
幾個前輩結結巴巴問道。
他們性格內向，不像年輕人，很久沒有參與聚會了。
“當然，特別辣，十級辣，在這裡又不用擔心生孩子，大家都玩的很嗨的。”
金髮青年笑了笑。
“這個……辣妹聚會，還缺人不？”
“109歲老將，申請出戰！”
這時候，一臉嚴肅的老師傅，整理了一下西裝，滿腔熱血。
他似乎聞到了辣妹新嫩的味道。
“116歲老將，寶刀不老。”
“87歲小將，申請出戰！”
頓時間，值班室氣氛古怪了下來。
“哈哈，可以可以。”
“100多歲的老辣妹很多呢。”
金髮青年越加興奮。
“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個課題！”
老師傅瞬間意興闌珊。
其餘人也悻悻然的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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