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還在繼續收縮。
紀東元和趙楚面面相覷,他們甚至已經聞到了鐵霹靂身上的惡臭,近距離之下,那節豬大腸比想象中的還要臭。
“這屏障和鐵犀妖血脈融合,我們想要出去,只能斬了這兇妖!”
趙楚打量了半響,最終也無可奈何。
“既然如此,似乎也只能拼命了,你靈力恢復了多少?”
紀東元凝重問道。
“兩成不到吧,估計能斬十劍!”
趙楚沉默着,平靜開口。
“十劍?有把握斬了他嗎?”
紀東元問。
“哈哈,簡直是和白癡。之前接近200劍,都沒能將我重傷,只剩下區區十劍,拿什麼來戰?哈哈!”
這時候,面前一聲嘲笑傳來,紀東元捂着鼻腔。
太臭了。
雖然兇妖族普遍不愛乾淨,但這鐵犀妖,是史無前例的惡臭。
這一大團腐爛的豬大腸,裡面都生蛆了。
“對,你這個問題,確實很白癡!”
趙楚也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鐵霹靂的話。
聞言,紀東元一臉苦瓜相。
一句話怎麼說來着,貪婪使人送命。
事到如今,想跑都沒路了。
“說吧,你們兩個,想要個什麼死法?捏碎你們的頭顱?還是將你們生吞了……還有你那柄有毒的劍,現在拿出來吧,免得一會被酷刑折磨,哈哈!”
鐵霹靂雙拳互相狠狠一撞,滾滾氣浪,令屏障裡一陣窒息。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嗡嗡嗡嗡!
紀東元身後,無數青綠色藤蔓毒蛇一般蔓延出來,隨後藤蔓不斷交織,遍佈在他拳頭表面,猙獰恐怖。
轟隆隆!
此刻,他們距離也僅僅一步多一些,還不等鐵霹靂轟出拳芒,紀東元身軀已經是暴虐而出。
“哈哈,對我來說,你的拳頭只是撓癢癢!”
轟隆!
眼看一拳迎面轟來,鐵霹靂輕蔑一笑:
“咦?你要幹什麼?”
可下一秒,那一拳並沒有轟到自己身上,反而是那些藤蔓瘋狂散開,將鐵霹靂的雙足僅僅纏繞在一起。
“哼,束縛我又能如何,你們能破了我的防禦嗎?再說,這種級別的束縛,最多堅持2秒。”
鐵霹靂一聲恥笑。
“加上它呢?困龍劍典!”
咻咻咻咻咻!
下一息,趙楚眨眼斬出九劍,九道漆黑劍芒,匯聚成九根深邃鎖鏈,將鐵霹靂死死禁錮在原地,紋絲不能動。
“嗯?這就是明龍皇庭大名鼎鼎的困龍劍典嗎?能困黑狐皇和蝰蛇皇三天三夜,這劍典確實可圈可點……可惜,你僅僅是築基境,這些鎖鏈,最多能困我5秒而已。”
“如果我猜的沒錯,施展完這九劍,你的靈力終於耗空了吧……我真的很好奇,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花樣?”
雖然身形被禁錮,但鐵霹靂絲毫沒有擔憂。
在絕對狹隘的空間中,速度一無是處,而無論力量,還是防禦,他都是絕對的勝者。
斬殺這兩個蠢貨,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趙楚沉默着。
沒錯……困龍九劍對靈力的消耗,雖然沒有太清劍氣恐怖,但也差不了多少。
斬完這九劍,他體內的靈力,到了警戒線,想要繼續施展靈力,也只能燃燒基臺了,這是自殘。
當然!
趙楚不可能自殘。
他平靜的將明龍劍收入儲物戒中,深吸一口氣。
“哈哈,放棄抵抗了嗎?或許你還有什麼逃命法寶?放心吧,這屏障能隔絕一切,法寶根本無法逃脫……要不把那毒劍拿出來,來賜我一劍,讓我爽爽?哈哈!”
“可惜,你的靈力,連一道劍訣也施展不出來,螻蟻的可悲!”
鐵霹靂囂張的大笑着。
被這倆個晚輩欺辱到如此地步,他心中一片憤怒,好不容易有個發泄途徑,豈能不狠狠嘲笑一番。
“比起金無涯,你的嘴,真的很臭,也真的很碎……你以爲,我真的只有兩柄劍嗎?”
下一秒。
趙楚緩緩擡頭,屏障之內,本來沒有一絲風。
但趙楚的亂髮猛的隨風飛揚而起,在他體內,似乎咆哮着一股滔天的颶風。
咯噔!
鐵霹靂心臟猛一跳,他在趙楚的臉上,竟然看到了一股無可睥睨的自信。
恐懼!
沒由來的,鐵霹靂心中涌出一抹恐懼。
“之前我怕你逃竄,擔心你還有底牌,所以一直在猶豫,該不該斬出這一劍……如今你作繭自縛,連你自己都困在這屏障內,這一劍,我也能放心的斬出去了!”
只見趙楚掌心虛空一握。
嗡嗡嗡嗡!
剎那間,地面顫抖,有裂縫瘋狂蔓延,趙楚的掌心內,竟然有一柄古樸的石劍,緩緩蔓延出來。
嗡嗡!
隨着石劍越來越長,無數密密麻麻的名字,也如螢火蟲一般,繚繞在石劍之上。冷冽的氣息,令第一洞穴嗡嗡顫抖,屏障似乎都有些搖搖欲墜,似乎在恐懼。
“元器……元,元器……”
鐵霹靂一聲怪叫,嗓子都差點被扯裂,他膛目結舌,瞳孔里布滿了血絲。
“誰說沒有靈氣,就無法斬出至強的劍……築基境的劍,斬不破你的防禦,那金丹一擊呢?”
趙楚輕描淡寫的邁着腳步。
他沒有施展什麼劍訣,就宛如一個屠夫,粗暴的將屠刀刺入畜生的胸膛。
石劍雖無鋒。
但鐵霹靂的胸膛,早已被趙楚斬了接近200劍,血洞森森。
趙楚就這樣輕描淡寫,將天罡劍推入血窟窿內,宛如一根筷子,插入豆腐中,毫不費力。
鐵霹靂瞳孔充斥着恐懼,他瘋狂掙扎,但腳下有紀東元的無邊藤蔓,渾身上下又被困龍劍典禁錮,根本無法掙脫。
這蝰九末說的沒錯。
自己的黑毛肉,雖然能擋住築基境的劍訣,但卻很難擋住金丹境的一擊啊。
劇痛!
連靈魂都能碾碎的痛。
沒錯,這是貨真價實的金丹攻擊,蘊含着屬於金丹的真元之力,千真萬確。
哪怕是最尋常的金丹一擊,也凌駕在築基之上。
崩、崩、崩!
眼睜睜看着護心黑毛肉被斬開,眼睜睜看着石劍震碎自己心臟,眼睜睜看着無數小飛蟲般的名字橫衝直撞,將自己五臟六腑全部絞成碎肉。
鐵霹靂也停下了掙扎。
他生命力頑強,雖然五臟六腑盡碎,但還遲遲沒有嚥氣。
轟隆!
終於,紀東元再也支持不到,鐵霹靂下身的藤蔓逐漸消散。而後者龐大的身軀,也轟然跪倒,將大地都砸出兩道大坑。
茫然!
眼睜睜看着自己生機流逝,他沒有死在胡南揚劍下,沒有死在妖人戰場,卻屈辱的死在了區區築基境的手下。
“第三劍,最後一次金丹一擊的機會,終於耗盡了。”
趙楚將天罡劍拔出來,有些遺憾的說道。
當初只有三塊粉碎的天元瑰寶,也只能支持他斬出三劍而已。
雖然現在他也弄到了幾塊完整的天元瑰寶,但可惜,以他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催動,和頑石一樣。
這樣一來,元器裡的天罡劍,也暫時只能看看了。
“爲什麼,你到底、到底,是誰?”
此時此刻,鐵霹靂終於懷疑起了趙楚的身份。
元器!
蝰九末從煉氣境到築基,一直被所有人看在眼中。
這樣說來,他就是在煉氣境得到的元器,這種超越了所有妖皇的存在,不可能籍籍無名。
他……根本不是蝰蛇族的族人。
“在我的劍下,你是第三個被斬的金丹境兇妖……前兩個,清一色金鼠族!”
趙楚收劍,扔給紀東元一瓶仙基液。
仙基液似乎也不多了,掠奪了妖域這麼多靈藥,還是不夠用。
如果返回北界域,沒有這麼多靈藥,他一定會不習慣,妖域絕對是煉丹師的天堂。
“黑袍……黑袍大魔頭……你是黑袍大魔頭……”
雖然已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嚥氣。
可聽到這句話後,鐵霹靂陡然一聲驚呼,嗓子比刀刃還要尖,簡直能隔着空氣將人的皮膚劃破。
“這個稱呼並不好聽,但……應該是我!”
趙楚點點頭。
“黑袍大魔頭,四萬妖趙楚……一手粉碎了東妖區攻陷青古國的仇人!”
極度震驚之下,鐵霹靂面色赤紅,開始迴光返照。
“哈哈,可笑,可笑……整個妖域都以爲你在天賜宗藏匿修煉,誰能想到,你剛炸了東妖區,轉身又來妖域。煞星,煞星啊……原以爲我的奪舍計劃多麼完美,誰知道,有人更加瘋狂,更加出其不意。成也奪舍,敗也奪舍,悲哀啊。”
隨後,鐵霹靂猛的一聲狂笑,隨後便是嚎啕大哭。
他不甘心。
不甘心吶!
好不容易修煉到金丹巔峰,元器就在面前,眼看着就要邁入日思夜想的元嬰聖境。
可橫空殺出來一個煞星。
爲什麼!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
“金無涯,對了,金無涯呢?”
鐵霹靂生機越來越弱,一口氣掉在半空,突然強忍着劇痛,擡頭問道。
“他還沒死,但沒有你幸運,目前還在承受着酷刑折磨,被我削成人棍了!”
趙楚轉身,直接朝着遠方的洞口走去。
隨着鐵霹靂的喪命,那堅不可摧的絕對屏障,如透明蛋殼一般,轟然碎裂,不堪一擊。
“原來如此!”
撲通!
看着趙楚消瘦的背影,鐵霹靂終於是不甘的倒下,頭顱狠狠紮在淤泥裡,死不瞑目。
“好驚險的一戰,差一點就沒命了!”
紀東元驚魂未定,恐怖的後怕之下,他腦門全是冷汗。
真的是千鈞一髮。
這鐵霹靂論心智,還是實力,都不負金丹強者的名號。
只是他生不逢時,奪舍了築基身軀,生生將自己八成實力封印,從而給了趙楚機會。
“對了,小三,這有把鐵鍬,用着挺順手,靈力很澎湃!”
隨後,紀東元手中舉起一柄鐵鍬,興高采烈的說道。
有戰利品。
“挖坑吧!”
看了看鐵鍬,趙楚微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