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
第六洞穴之外,山崩地裂,大地破開一道又一道縫隙,密密麻麻,宛如魔鬼的疤痕,遠處那些坍塌的巨坑,也在訴說着這一個小時的震撼與慘烈。
紀東元半跪在洞口,手中法劍也裂縫斑駁,此刻支撐着他沒有倒地。
四百三十一!
這是紀東元渾身上下,傷口的總數量。
遠遠望去,他宛如剛從血池裡撈出來的屍體,直到現在,依舊有潺潺鮮血,順着法劍在向着地面流淌。
三米之外。
五隻大妖氣喘吁吁,甚至那最強的老牛妖,都臉色蒼白。
五隻大妖聯手,源源不斷的轟擊了木奴整整一個小時,後者也不反抗,只是持劍防禦。
他們想盡辦法,要突破到洞內。
可一切轟擊,都宣告失敗。
一人一劍,用四百三十一道血口子,換來了洞口的安然無恙,甚至連一絲塵土都沒有被震盪下來。
那木奴雖然是築基中期的修爲,但實力直逼築基後期,況且他身後那巨樹虛影,宛如千手觀音,密不透風,也令衆妖狼狽不堪。
率先靈力不支的,竟然是他們這五個攻擊者。
“恢復靈力,十分鐘後,繼續轟擊!”
雜毛狐妖狠狠一捏手掌,言語滿是殺氣。
這個木奴,強的有些不可思議了。
如果不是他們五個聯手,僅僅來三個,都不會是這木奴對手。
“哼,可惜我們沒有仙基液,否則怎麼會受這靈力枯竭的苦惱。”
虎頭妖怒氣衝衝,可沒辦法,他們轟擊越是兇猛,對靈力的消耗就越是嚴重。
其餘兇妖一言不發,趕緊打坐,恢復靈力。
老牛妖嘴裡嚼着大把大把的天然靈藥,可效果連那泡尿的百分之一都沒有,令他一陣煩躁。
咕咚!
咕咚!
咕咚!
這時候,遠處那木奴,淡漠的拿出了仙基液,狠狠灌在嘴裡,宛如在喝涼水,一切理所應當。
在仙基液的滋潤下,他不光靈力飛速恢復,就連渾身的傷痕,都在緩緩癒合。
衆大妖睚眥欲裂。
就是這些令人又愛又恨的仙基液,才讓他們如此被動。
眼看着將木奴轟到奄奄一息,後者連幹三瓶仙基液,立刻生龍活虎,體內靈力比他們還要旺盛。
不過後者終究不是神仙。
連續一個小時的致命打擊,木奴的傷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難以控制。
哪怕有仙基液,你也不可能瞬間治好傷勢。
咔嚓!
也就在這時候,一道清脆的金屬破裂聲,響徹在寂靜的空間。
紀東元手中那柄法劍,轟然碎裂。
“哈哈,木奴,你的法劍也碎了,十分鐘後,就是你的死期。”
雜毛狐狸尖聲一笑。
“大家凝神靜氣,速度恢復靈力,他沒有了法劍,實力降低一半,下一次轟擊,絕不可以讓木奴逃脫。”
老牛怪森森一笑。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紀東元人頭翻飛的畫面,第六洞穴之內的寶藏,必然屬於自己。
“嗯,下一次轟擊,我們竭盡全力!”
墨蝠妖凝重的點點頭。
雖然他靈力恢復速度較快,但他沒有焦急出手,也沒有任何一隻大妖,敢單打獨鬥的上去找死。
他們必須聯合,纔是木奴的對手。
況且他們共進退,知道團結是力量的根本原理。
……
“糟糕了,法劍也斷了……還有兩個小時,怎麼撐過去啊!”
紀東元基臺運轉,仙基液化作滾滾靈力,瘋狂恢復着靈力的消耗。
他乃木靈五行體,再加上30萬年靈罡木的恢復力,肉身的傷口在飛速恢復。
可終歸有一個最快值。
傷口太多,他恢復的速度,明顯有些跟不上節奏。
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哪怕他是大羅神仙,也有些支撐不住。
現在法劍又斷,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事事不順心啊。
紀東元雖然表面冷酷平靜,但內心卻是一片焦急。
“老三,你倒是快點結束啊,再繼續下去,你二哥真的得拼老命了。”
洞穴之內。
趙楚周身有無數道紫色光環繚繞,遠遠望去,他宛如一顆巨大的紫色巨球,通體焚燒着滾滾紫色火焰,令整個第六洞穴,沉浸在龐大的耀紫色光幕中,美輪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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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平均幾分鐘彈開一道抽屜,取出枯劍玉簡,其餘時間,他宛如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塑,雷打不動!
……
“不錯,不錯……不愧是我袁琅天的徒兒,已經領悟到了第80個玉簡……能有我這樣的師尊,你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袁琅天早已忘了吃花生專吃花生殼的諾言。
此刻他重新滿上小酒,重新摳着腳丫子,又重新剝開了花生。
那悠閒的模樣,活脫脫一個不肯下地幹活的農村懶漢。
“我是倒了三輩子血黴!”
趙楚白了這個便宜師尊一樣,憤怒的打開第80個抽屜之外的特殊抽屜。
他又拿出一粒仙基丹。
不得不說,這仙基丹的效果確實斐然。
雖然服丹的目得,是爲了更快速的修煉枯劍,但趙楚的丹田基臺,卻在不知不覺中,飛速凝練着。
目標,築基後期!
趙楚也想過將仙基丹給紀東元。
但最他否定了這個想法。
服用仙基丹,紀東元或許可以更快的恢復靈力,甚至是肉身的傷口。
但這是慢刀子切肉。
因爲沒有仙基丹,自己領悟的速度,將大打折扣,想要甦醒,更加浪費時間。
紀東元哪怕恢復到巔峰,他也只能防禦,遲早還是重傷的下場。所幸趙楚一鼓作氣,先將枯劍領悟完全。
“可惡,時間本來就這麼緊,煉化仙基丹,又要浪費幾分鐘時間。”
他能感覺到,紀東元的情況有些不妙。
“咦,徒兒,你這個木頭朋友,情況可不太妙啊……嗯,以靈罡木鍛造肉身,也是大膽的想法。”
“不過也只有靈體才能做到完全融合,這種方式學不得……該死的靈體,老天爺的親兒子。”
“咦,不錯,小小年紀,區區築基境,竟然還融合了一件元器……呀,剛纔我沒注意這個螻蟻,原來他融合了殺生通牒,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小男孩啊。”
袁琅天嚼着花生仁,一眼便將紀東元的底細看了個清楚。
他甚至連紀東元是靈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當然,從前者酸溜溜的語氣判斷,這傢伙也不是什麼靈體資質。
隨後,他看到殺生通牒的時候,也是震驚的捏碎一顆花生仁。
這件元器,可是虞白婉苦等太倉北300年之後,有一日發怒,屠了十萬生靈,在憤怒之下,才鍛造的一件元器。
對虞白婉來說,這殺生通牒,只是一隻盛飯盤子。
可鍛造之初,這元器卻承載了虞白婉瞬間爆發的殺念。
幾千年來,殺生通牒也曾經降臨過妖域,可歷史上根本無任何妖王能壓制其滔天殺念,前前後後,已經有上百妖王在殺生通牒前走火入魔。
這剛剛築基的木靈體,心中一定埋藏着滔天的怨毒。
所以袁琅天才有些震撼。
聞言!
趙楚卻是白了袁琅天一眼。
廢話!
這還用你說嗎?
渾身傷疤,已經成了血人,如果是別人,早死了十次了。
也就是紀東元根基紮實,且木靈之體,恢復力驚人,勉強才能支撐。
對於殺生通牒,趙楚到沒有什麼驚訝。
以袁琅天的實力,必然將一眼將紀東元看穿。
當然,自己因爲心燈的存在,袁琅天並不知道不悔碑的確切信息,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似乎猜到了趙楚擁有中階以上的元器。
“你看你,老是這麼毛毛躁躁……依我看,你這個朋友,是缺少一門木屬性的功法。”
袁琅天到了一杯酒。
“功法?”
趙楚眉頭一皺。
對啊!
紀東元在死之前,修煉着襄風城買來的三流功法,來妖域之後,雖然得到了黑狐妖皇的荒狐典感悟。
但妖域的功法,在趙楚眼中,就是個屁。
蝰蛇皇那幽蛇秘典,放在人界,就是築基境初期才修煉的破爛,趙楚也就是隱藏身份修煉一下。
剛纔他抽空觀察了幾息,面對五個大妖,紀東元的荒狐典,已經是十分的吃力。
“你或許可以嘗試着哀求一下,畢竟,你面前有一個神武威風的人皇陛下,他可能在心軟之下,傳授一部木屬性的功法,勉強對付一下眼前的困境……兩個鐘頭,應該能抗住。”
袁琅天一臉嘚瑟。
“我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將記錄玉簡發佈到北界域,讓所有人族都看看,人皇袁琅天,穿着大紅內褲,說要吃花生殼,目前還在被逮捕的狀態中!”
趙楚白了後者一樣。
與此同時,一隻芝麻粒大小的攝影蟲,從趙楚身後飛出來,陰森森的看着袁琅天的豬頭,微弱的光芒一閃一閃。
這是從狐涼瞳身上,截獲的戰利品。
“卑鄙……你……我徒弟的兄弟,就是我袁琅天的師侄。本皇看他乃木屬性靈體,也算一個可造之材,就賞賜他一部築基境頂級功法吧!”
“此功法名曰:【綠烏龜防禦大甲】,乃是當年妖域一名綠烏龜妖,嘔心瀝血所創。這小子修煉此功,可幻化成一隻綠烏龜,死死擋在洞口。嗯,差不多有一半機會,可擋住那些螞蟻的轟擊!”
袁琅天話音落下,枯壁裡有個被袁琅天幻化出的小人,正在施展着道法。
隨着道法越來越快,一股比水草還綠的顏色,從小人腳底直衝天靈蓋,最終竟然縮成一隻直立行走的綠色大烏龜,搖搖晃晃,憨態可掬,嘴角還有兩撇小鬍鬚,一顫一顫。
“一半機會?如果擋不住呢?”
看着綠幽幽的笨烏龜,趙楚皺眉。
“擋不住?當然是烏龜殼被轟碎,道消身亡,多正常!”
袁琅天一副理所應當。